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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耻辱的落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感到恼怒而瞬间暴跳如雷。
相反,他的大脑在一瞬间是空白的,疲倦来势汹汹,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郁子尧在发愣的时候并不知道,大滴的眼泪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止都止不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羞耻感让他不得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要还手。
如果哭的时候不还手,就会被别人欺负得更厉害。
郁子尧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醉气泡水,不然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面对着祁濯的脸,他却在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因为发育晚,骨架又生得小,清秀的模样总是会成为小孩子们的嘲笑对象。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多了一个外号——“尧尧姐姐”。
与这个外号挂钩的另一个词叫做娘娘腔。
而自从这帮小孩发现郁子尧对疼痛的忍耐实在很低之后,他们对他的嘲弄从此又多了一个项目,想方设法弄疼他,然后看他哭,这样他们才能将“尧尧姐姐”这四个字叫得更加响亮。
在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扯开他的椅子;在他走路的时候,伸腿绊他一下;亦或者是直接几个人围起来丢沙包砸他,然后在老师看过来的时候一哄而散。
小孩的世界里没有善恶之分,他们只是想要找到一个途径来凸显自己的优越感,而郁子尧很不幸成为了他们表演的道具。
终于在某一个清朗的午休时间,当带头的小胖墩又在喊他的绰号时,小子尧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扑了过去,一拳接一拳打在小胖墩的身上和脸上。
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啪嗒啪嗒地掉,郁子尧抿紧了嘴一声不吭。他们翻滚着,互相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殴打对方,直到老师匆忙赶过来将两个人拉开,郁子尧喘着粗气,从嘴巴里吐出一口鲜血,表情阴戾。
吓得包括老师在内,所有人一片死寂。
那是他第一次换牙。
他发育的确实比别人晚一点。
至此之后,他无师自通了一个道理:哭可以,但是哭的时候要打回去。懦弱放在他身上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别人被欺负了总能找家里人诉苦,但郁子尧没有家。
他只有自己的拳头。
祁濯没有想到郁子尧会接着还手,一时间大意了生生接了他一拳。他从来不骂人的,现如今也被郁子尧激起了雄性身体里天然的野性:“操,真他妈欠揍。”他在和郁子尧动手的时候嘴边一直挂着一抹兴奋的笑,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和别人这么畅快淋漓的动过手了。
自从被迫穿上了这身笔挺的西装,按上一个祁家继承人的名头,所有人不用他一个眼神就会遵照他的指令行事。
他们不是怕他,而是怕他家里的权势。
现如今只有一个想法在祁濯脑子里面回荡:打服他。
简直就像是十几岁热血沸腾的毛头小子,等祁濯回过神来的时候,郁子尧已经一边满脸是泪一边在抿嘴和他扭打在一起。
这小狼崽子打架是野路子,看似狠厉其实招招都有破绽,但祁濯一个练家子偏偏就被他带跑了,两个人打起来特别难看。
等男人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行为之后,决定及时止损,他三两下将郁子尧放倒,扭住男孩的手,拽下自己的领带绑住他两只手腕,打了个漂亮的结。
“你还要打吗?”他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拧着眉毛问他。
郁子尧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又不想喊疼,只能蹬着两条腿像个闹别扭的孩子:“祁濯,你给我放开!”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肯定特别丑,像个无用的废物。
但是奈何浑身上下都跟火燎到一样在发痛,顺着脊柱直达脑髓,尤其是他的手背关节的位置。刚刚和祁濯动手的时候不觉得,在布料和地板的摩擦下,拳头触及面的关节皮肤已经被磨破,往外渗着血点子。现在又被祁濯以一种难受的方式拧在身后,他两只手都在颤抖。
“知道错了吗?”
男人开口问他,声音不冷不热,就仿佛刚刚和郁子尧痛快干架的不是他一样。
“我哪里有错?!”
“敬语,我跟你说过。”
郁子尧憋得一张脸通红,眼泪还在流,他恨死了自己这个过分敏感的泪腺:“祁先生,我操您大爷!”
祁濯一抿嘴,也不打算跟他说自己没有大爷这件事,换了个问题:“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让你不要管陈景焕和他养的那只金丝雀的事?”
“我乐意,那是我朋友!”
“哦,然后你就找人跟你朋友开房?”
祁濯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郁子尧:“我发现你是真的能耐,郁子尧。”
坐在地上的男孩没再说话。
这件事他确实辩解不了,他当时想要帮着自己朋友报复那个姓陈的男人纯属一时脑热,后来想想,这件事做得的确不妥。
祁濯嘴里面的13号练习生,就是他找给易澄的一夜情对象,艺名叫安迪。他答应在和他的PK中故意放水,这样还能输掉比赛,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淘汰。
他不想遂了祁濯的意。
现在想来,用朋友的一夜情做交换确实风险太大,想想那个姓陈的男人扒开他冲进酒店的样子他还有些后怕。
祁濯冷笑了一声,看出来郁子尧在反省了却也没叫他从地上起来,他自己蹲下和男孩平视,重复了一遍:“现在知道错了吗?”
郁子尧抿了抿嘴:“你把我松开。”
“认错。”
祁濯的态度很坚定。
他知道这狼崽子从来都是不服输的性格,哪怕是真的认怂了还是嘴硬,这种性格虽然够辣,但是真到了社会上只有吃亏的份。他当时既然决定把人带回来,就没打算不管他,该调教的还是要调教。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还是郁子尧这个理亏的败下阵来。
“…….我错了,行了吧。”郁子尧半垂着眼睛,看上去难得有点乖,“祁先生,这么绑着很疼。”
“我有病,痛觉神经敏感。”他打算给自己今天晚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情况找个台阶下,有病又不是他的错,这个理由很好。
祁濯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也不知道信没信,总之还是给他解开了手上的领带。他的衬衫没系好,上方的扣子开着,郁子尧可以看到里面在皮肤下突出的锁骨,还有隐约的血管。男人为了给他解开手上的领带,离得有些近了,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旁边,一时竟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好在祁濯很快就结束了手上的动作,拉着他亲自上完药才让他滚去睡觉,期间碘酒擦在皮肤上的刺痛又让郁子尧几度想要落泪。
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
亲爹去世的时候,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却在住进别人家之后情绪大起大落。
夜已经很深了,郁子尧躺在床上烙大饼,横竖睡不着。
再一次烦躁地睁开眼睛,他犹豫了一会,最
终还是翻身下了床,小心翼翼从里面锁了房门,反复确认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