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夜成长
儿子被打,三婶这个做母亲的闹得很凶,从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儿子被堂姐打得鼻青脸肿,还留了鼻血,硬是在家中打闹一场,强势的要求祖父和父亲必须要给她个交代,否则以后族长辈有样学样,反正只要聪慧学问好,打了谁也不必受罚。
这话就显得诛心了。
老爷子很疼爱姐姐却也亲自罚了姐姐。
那一次姐姐跪在院子里足足一整夜,初秋深夜寒凉,半夜更是老爷都跟姐姐做对,下起瓢泼大雨,他永远也忘不了姐姐倔强挺直的背影,直直跪在院子里,一整夜愣是如同松柏一般没有丝毫弯曲,偷奸耍滑更没有过。
他哭着去求祖父祖母还有父母,甚至去找了三叔三婶,可都没见到人,他想去陪姐姐一起跪,却让人拉开,不许他跟着一起跪。
那一晚姐姐在院里跪了一晚,他就在廊下站了一夜,一夜之间,他就长大了,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真,稚嫩青涩一夜之间完全褪却。
从那起,他开始认真读书,虽然仍旧不算族中拔尖,但却已经能够排到中上了。
他学问一日日渐好,姐姐很替他骄傲,没过多久姐姐定亲,嫁入皇家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姐姐似乎也是真的开心,秦修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也更加坚定了认真读书的想法。
结果姐姐定亲不久祖父就告老还乡,他被祖父带回了祖籍生活。
姐姐出嫁赶回去参加了姐姐婚礼后,秦家竟然举家搬迁回了老家,虽朝中仍旧有人为官,可对比曾经的秦家却是大不如前了。
这些年他咬牙努力,一直没有主动提过考学,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想厚积薄发,考个好名次,以后入仕途能找机会帮到姐姐和外甥。
结果他都计划好了,却疏漏了出嫁的姐姐会出事。
妒红颜,年纪轻轻的姐姐竟然早早逝世,留下襁褓里的外甥,一想到这个事情,秦修杰的眼神就变得猩红可怖。
秦修杰的情绪变化陆景言和穆怀瑾都看在眼里。
要两人之间每次见面必定互掐,动手打架也是常事,但却从未有过深仇大恨,反而仔细算算,这应该是童年玩伴才能有的情意,这些年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反而不奚落对方一遍还不习惯呢。
但此刻,穆怀瑾还是很有分寸的,停止了继续掐的意思。
陆景言看着护着秦修杰,满脸防备看着穆怀瑾的陆无忧,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却已经能分得清好坏了,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
对比以前陆无忧开朗了许多,逐渐的也会想他们表达内心的想法了,首次围护一个人,这让陆景言心中很开心。
笑着朝陆无忧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可孩儿却抿唇,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舅舅。
被外甥这么一看,秦修杰已经恢复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欣慰又愉悦的笑,对着他点点头,“别担心,我们并没有真的打架,只是开玩笑。”
听着这话陆无忧心里却是不信的,但陆景言对他极好,他很喜欢这个叔叔的,所以垂头思考了一会儿,就朝着陆景言走了过去。
晚饭时,朝乐就听陆繁了今下午的事情,对陆无忧的行为很惊讶,但心中更多是开心,这孩子如今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多了,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肯定能恢复成正常的孩子。
心中同时也希望陆无忧这辈子能够如他的名字一般无忧无虑,健康快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穆怀瑾也留在了院住,家里的屋子不多,住房成了目前首要解决的问题。
几经考虑,朝乐便打算先搬一部分东西去山上,房间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家具什么的都已经打好了,只有外面的园林景观没弄好,晚上过去休息白还是在院这边吃饭,倒也不妨碍什么。
穆怀瑾和秦修杰两人对山上的房子本来就好奇和喜欢得紧,特别是穆怀瑾,才刚来这边,并没有看过房子的模样,但不妨碍他从秦修杰和孩子们口中听来的,听晚上安排他们住山上的新房,顿时高心积极搬自己的东西上山。
之前秦修杰就已经去山上看过房子了,都已经挑好了入左要住的房间,自然不肯让穆怀瑾先他一步上山了。
两人从到大掐惯了,他还真不能确定他看中的那间会不会被穆怀瑾给抢了去。
看着两人互怼着各自拿了自己的行礼上山,朝乐站在屋里就一阵好笑,之前就认识穆怀瑾,但他和陆景言相处的时候很默契随意,除了吃货这点她记忆深刻其他地方真的不多,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么活泼毒舌的一面。
而秦修杰同样如此。
“园子里的布置快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搬上山?”陆景言见朝乐站在远处看着门口方向一动不动,对于朝乐决定让穆怀瑾和秦修杰两人先搬过去的提议很不爽,那地方是他和朝乐的家,设计图是朝乐出的,工人还有监工的都是他,却让那两个人提前去占了便宜,多少心里不太平衡。
“再过段时间吧,就算全部完工也需要敞一段时间。”绿植景观什么的挺多的,朝乐觉得还需要些时间让它们适应适应“新家”。
反正都已经被人提前住过了,什么时候搬过去这事儿他也不着急了。
“很晚了,回房休息吧。”和陆景言了一声后朝乐就回房忙去了,她买了两匹绸缎,打算给陆景言和两个孩子都各做一套睡衣。
而陆景言这边,刚回到房间就感觉到了陌生气息,顿时面色微变,朝着黑暗处冷声低喊:“出来——”
暗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只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能打量清楚。
对于这个地方,陆景言自认还是很有信心不会被人发现的,可如今出现在这里的黑衣人又怎么解释,不是他的人,而他有种直觉,这是他那位父亲的人。
“谁让你来的。”声音很平缓,看着出现的黑衣人,陆景言面色很平静,衣袖里的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