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节
“如果你愿意让荷姐儿成为全京城贵族的笑话,那你可以不听我的。”老夫人冷冷道。
苏氏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掌心早就血肉模糊了起来,她知道老夫人是在逼她,逼她做选择。
自从她同意老夫人的建议后,她就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荷姐儿那里你也去劝劝吧。”老夫人又道,“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非正常的手段也可以。”
苏氏泪流满面,她捂着脸道:“荷姐儿才十五岁啊,她还那么小……”
“苏氏,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老夫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且我这是告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
苏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梧桐院的,她脑袋里浑浑噩噩,当天就病倒了,但是她不敢耽搁。晚上的时候老夫人就叫嬷嬷把人给带了过来,苏氏仔细一瞧,这男人还跟皇上有那么几分相,但她心里面还是十分忐忑。
金玉院内灯火通明,楚玉荷听完苏氏的脸,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所以呢?你就让我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你还是我娘吗?”
楚玉荷失望极了,“为了让我怀怀孕,您可是无所不用啊。”
苏氏脸色讪讪,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接受不了,“荷姐儿,你也知道咱们时间不多了,到时候你怀孕了,皇上自然就会把你请进宫,如果运气好,一举得男,皇上一喜,把你的儿子封为太子也不一定啊。”
“够了!”楚玉荷大叫,眼泪一直掉,“我不会同意的,你走,”
苏氏也于心不忍,“荷姐儿,乖,听娘的话,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皇上了,皇上可是真龙天子,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娘这是为你好。而且这个男人跟皇上长得有几分像,没人会发现的。”
楚玉荷深吸一口气,她道:“娘,你是我的娘啊,你不是那窑子里的老鸨!”
苏氏脸上一遍,她厉声道:“荷姐儿,你这是什么话!”
“你走!”楚玉荷指着大门,闭上了眼睛。
苏氏见她情绪激动,只能劝道:“荷姐儿,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娘求你了,当娘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你要相信娘,娘不会害你的。如果你能怀孕,固然是好的,但万一呢?所以咱们要做两手准备,保证你能顺利进宫。如今你已经破了身子了,除了皇宫你已经别无选择。”
“我绞头发去做姑子吧。”楚玉荷见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喊了十五年的娘啊,“就当你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苏氏正准备大哭,就听到楚玉荷的这句话,她脸上大骇,“荷姐儿,你这是做什么?”
楚玉荷凄惨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生在平常的百姓家里,不用当你们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荷姐儿!”苏氏满脸失望,“我做了呢那么多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你!”
“所以你叫我步入姑母的后尘?”楚玉荷看着自己的母亲,“呵,为了我,不!你是为了那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你是为了让你的宝贝儿子不那么快把家给败完!”
一提起楚蔓娴她就来气,她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如果不是楚蔓娴,你现在早就进宫了,别跟我提那个扫把星!是她自己保不住孩子怪谁?她自己蠢又怪谁!”苏氏又满脸希冀地抓着她的胳膊道:“儿啊,听娘话好不好,你那么聪明的,在后宫一定能过得风生水起,到时候咱们侯府的身价就能水涨船高,于你与我都好。”
楚玉荷摇摇头,“娘,我累了。”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啊。”苏氏近乎哀求地开口,“荷姐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娘的一片苦心呢。”
“所以,你这是要逼死你女儿吗?”楚玉荷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不喜不怒。
苏氏心头一跳,害怕她做傻事,只能抹了抹眼泪道:“好,好,娘不逼你,娘让你好好想想,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院子里的灯火亮了一个晚上,就算那温柔的月色也挤不进来,但是晚风过处,却是让人无端升起一股寒凉。
哦,原来是下雨了。
七月的雨说来就来,滋润着干旱的土地。
在遥远的化州,大雨来的更猛,这种时候没人愿意出来,但是在这雨幕里,突然出现了七八个人,为首的那个锦衣华服,虽然被雨淋湿了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太狼狈。
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几人面色欣喜,加快了速度跑过去。
不过几人走进去一看,破庙除了能挡风避雨,其他什么也干不了,原本就是一路狂奔,身上湿的不能再湿了。而且连生火的火折子也用不了,所以现在不淋雨了,身上反而冷了起来,那黏在身上的湿衣服让人很不舒服,所幸几人都是练过武功的,这点寒冷还是可以抵御的。
“主子,现在咱们要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人,他摸了摸脸上的水珠子,语气狠厉。
虞彦萧眼里的杀意渐浓,从京城一路赶过来,沿途一直都有人追杀,所以七月了,他依旧还没能抵达利州,反而被逼到了利州旁边的化州。
“虞彦歧。”虞彦萧的声音仿佛淬了毒,他知道这一路的杀手都是虞彦歧安排的,当初他带过来的暗卫有三十人,到现在只剩下七个人,这怎能叫他不恼火。
他心里焦急,如果再赶不到化州,父皇定会对他不满,而且迟则生变,他怕虞彦歧会对天他在利州的势力动手脚。
虽然利州地处西北,土地贫瘠,但那里的民风剽悍,他就是看重这一点,所以才把自己的势力扩展到那。
“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其中一个暗卫问。
“等。”虞彦冷笑一声,他对利州的天气还是有所了解,虽然这雨看似凶猛,但是不出半天,这雨绝对会停。
事实证明,虞彦萧说的没错,中午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他看了看耀眼的阳光吐出一口浊气,他要尽快部署自己在利州的势力,争取一举拿下西北四州。
化州一处酒楼内,虞彦萧早已换了一身衣袍,折扇一摇,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酒楼的掌柜站在一旁,事无巨细地说着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虞彦萧的大部分势力都在利州,但他在化州也有自己的情报网。
因为路途遥远,消息闭塞,隔了许多天,虞彦萧才知道婉贵妃的双胎已经流掉了,看来那秦翊川还是有手段的,让他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自开国以来,世人们觉得双生子是祥瑞的象征,所以每当有双生子降临,那必定是天赐之恩,到时候父皇一定会把精力放在那两个双生子身上,所以虞彦萧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是说婉贵妃死了?”虞彦萧眯了眯眼睛,他印象中婉贵妃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掌柜的点点头,“而且平阳侯府有意让楚七姑娘进宫。”
虞彦萧笑了笑,“这倒是有趣了。”
“平阳侯寿宴的时候,楚七姑娘与陛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掌柜又道,这件事是他从平阳侯府里的探子那边得到的。
“婉贵妃丧事都过来,宫里还没有来消息,想来平阳侯府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虞彦萧勾了勾唇角,“你联系秦翊川,让他和平阳侯接触,说我有办法让楚七姑娘顺利进入后宫。”
此举他要彻底把平阳侯府拉到他这一边。
掌柜的恭敬道:“是。”
虞彦萧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他势必要让虞彦歧对此付出代价。
匆匆吃了一顿后,虞彦萧就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起赶往利州,可就算再怎么快马加鞭,抵达利州的时候已经是五天。
当他到自己的盘据点的时候,发现已经帮被摧毁了,暗卫赶紧过去查看,发现那些人刚刚才断气,似乎是算计好的,时间掐的刚刚好,不多不少,就算有呼吸的,不到一刻钟也没了。
虞彦萧脸上异常的难看,“去别的地方看看。”
“是。”暗卫见主子心情不好,大都不敢说一句。
然而他又去了几个盘据点,发现人不多不少,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屋内,都是一刀毙命,那血还是温热的。
那些人算计到了他们过来的路线,所以加速一步赶尽杀绝。
虞彦萧气血翻滚,喉咙里一甜,血腥味蔓延到了嘴里,湿湿咸咸的。
“王爷!”暗卫一惊。
“回客栈!”虞彦萧压下内心暴虐的躁意,整个人全然没有来时那身风度翩翩的模样。
离开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雨,可虞彦萧体内的躁意却怎么也浇灭不了。
虞彦萧这边的情况很快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东宫。
书房内,虞彦歧展开信件,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设计去发展的,但是他脸上无惊无喜。
“殿下,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向非问道。
“把孤揽权的消息放透露给他。”虞彦歧道,他现在就是要逼一逼虞彦萧,狗急了都能咬人,何况是他那个活菩萨一样的弟弟呢。
“那样六王爷一定会疯掉的。”向非有些幸灾乐祸。
殿下一举把六王在利州的盘据点给一锅端,现在六王爷肯定会气的吐血。
“孤就是让他疯掉。”虞彦歧阴森森道,他不想再等了,他这次一定让虞彦萧做出选择。
他不愿意再等了。
“殿下,楚良娣过来了。”方庸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或许是还掺杂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得不是很真切。
虞彦歧沉吟了一下,才把手里的纸条放在烛火里化为灰烬。
“叫她进来吧。”
因为下着雨,所以阿诺外面披了一件淡紫色的斗篷。
她把手里的食盒交由方庸,才娇嗔道:“殿下,都中午了,您怎么还在处理公务啊。”
方庸验完毒之后就把食盒放在虞彦歧的桌子上,一一摆放出来。
阿诺又道:“妾身想与殿下一同用膳,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用吧。”虞彦歧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方庸和向非很识相地退了出去。
阿诺接过筷子,笑道:“不知道殿下先用哪一个菜呢?”
等她走进后,虞彦歧才发现她斗篷里的长衫轻薄如蝉翼,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几朵蝴蝶,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还有玲珑多姿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还散发着悠悠的香气。
虞彦歧喉结滑动,阿诺垂眸,看着他脸上硬朗流畅的线条,微微勾唇,然后弯腰在他耳边发出一个轻微的声音。
“嗯?”
柔软的胸脯压在他的肩上,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滑腻。
男人手腕一动,阿诺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筷子应声而落。
阿诺不满道:“殿下怎么能这样……”
“难道不是你勾引我的吗?”虞彦歧把手覆在她的一片雪白香软上面,搓揉了几下,惹得怀里的美人儿娇喘连连。
阿诺眼角还带着水光,嗔怪道:“明明是殿下自己定力不够深,还怪起妾身来了……”
话还没说完,虞彦歧就以吻封唇,阿诺只能把剩下是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得不承认,阿诺的红唇比那桌上的菜肴还要美味。
不一会儿她嘴巴就沾染上了诱人的光泽,让人欲罢不能。
虞彦歧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下唇瓣,眼眸略暗,正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方庸的声音又传来,“殿下,兵部侍郎协同文华殿大学士,鸿胪寺卿前来与您商讨政事。”
阿诺眼眸闪了闪,自从皇上宠幸了还好几个番国舞女后,就渐渐把大权都交给了虞彦歧,所以这几日的东宫总是有很多朝中大臣进进出出的,好不繁忙。
“起开。”虞彦歧拍了拍她的后背。
阿诺转头睨了他一眼没有起身,嘴里道:“我偏不要呢?”
说完她就理了理斗篷,不一会儿斗篷就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斗篷里的春光。
“哥哥,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有陪我了?”阿诺吻了吻他的下巴,不满道:“哥哥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