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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字即使是他听了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他早就有预感,私营兑票铺没有保障,终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没想到今天就应验了。
“是金陵有名的陶瓷大户沈家。”
冀张弛回道。
“既然是金陵的商贾,那他的家当铺子应该都在金陵,应该能抵押不少的钱,可以先补上一些。”
“哪能啊,沈家的瓷器主要是通过淮河,然后经大江(即长江)外运到其他州府买卖。
沈家显然是筹谋不少时间了,沈家烧窑前段时间运出一批瓷器之后,烧窑就基本已经空了。”
“之后继续生产以掩人耳目,但生产的量不大,基本都送到金陵城的各铺子卖。
沈家家眷也早就以走亲的名义离开金陵了。”
“因为沈家主要做跨府的生意,在金陵的铺子并不多,加上人走楼空的沈府,还有两处空壳子烧窑,离三万两还差的远呢。”
宁砚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太守怎么说?”
“太守大人除了发布通缉公告,上书朝廷,让其余各州府配合捉拿人犯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宁砚点了点头。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沈家的所有家财都得尽快处理,先还一部分给那些人,给他们安一下心。”
“现在不止是这些问题,其余四家兑票铺也都闹开了,持有兑票的人纷纷要求兑票铺将他们存入的银钱全部兑换成现钱呢。”
宁砚眸中一亮。
他要等的机会终于等来了。
第53章
窦良锋放下手中的狼毫, 挑眉问道:“兑票务?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官办兑票铺。”
宁砚回到。
“金陵共有五家兑票铺, 皆为商人所办, 兑票不统一,而且存在着很多不稳定的祸患。”
“这次东家卷巨款私逃就是祸患之一。
另外一个大的祸患就是会扰乱大凉的钱币市场。”
“兑票继续发展下去, 很大程度上会冲击铜、银、金的地位,在将来的某一天,它可能也会成为一种独立的钱币。”
“因为兑票有很多的优势。
其一, 方便携带运输与保管, 尤其是对需要大额钱财,或者是路途遥远的交易来说,兑票能提供大大的便利。”
“其二, 兑票能有效的避免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
所谓劣币驱逐良币, 指的是在铸币流通时, 足两足值的钱币会被人留下, 经过切削或者是熔解重铸之后, 提值之后再次使用。”
“长此以往, 市面之上流通的钱币就会大部分都是不足值的,会导致铸币的混乱。
兑票被大量使用之后, 这样的情况会得到很大的减缓与遏制。”
“其三,兑票的印制比铜币、元宝的铸造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更少。
其优势会一步步增加它的地位。”
“铸币向来都是由朝廷掌握的,相应的, 兑票也最好由朝廷经营, 毫无疑问, 官办兑票铺的信誉会胜过任意一家商办的。”
“兑票铺如果官办,会汇聚起一笔很大的财富。
如果在州府有急用的时候,就可以调用这笔财富中的一部分,这样既可以用来解急,又不会对兑票铺有什么影响。”
还有一种宁砚没有说,就是他不知道怎么和窦良锋说清楚,兑票在商人手中,只会是一种货币凭证,而只有到了朝廷的手里,它才会有发展成信用货币的一天。
他前面说的就有好几个偏新颖的名词,都有些怕窦良锋理解不了。
再扯上什么纸币,什么信用货币,那就根本说不清了。
这点他自己清楚就行了。
有机会了也可以给温梅芷说说,说不定她就能理解。
宁砚不知道的是,他这么一长串说下来,窦良锋感兴趣的也就最后那几句。
大凉对地方财权有很强的控制,如果兑票务能帮他聚拢额外可以动用的钱财,他自然乐见其成。
这样想着,窦良锋便道:“这事你全权来办就行。
在你来金陵之前,章阁老就差驿使向本官言明过让你调查兑票一事。”
“如今兑票铺出事,官府也到了出面肃清整顿的时候了。
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要帮助的地方就尽管来找本官,本官一定尽力配合。”
宁砚郑重点头。
“下官会努力做好。”
别看他说的这么容易,要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怎么说服剩下那四家兑票铺放弃私营的权力。
“好了,今天可是中秋佳节,你我都早点回家,各聚团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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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府衙回到家,宁砚也不换下官服就跑到了后院的花园处。
一般这个时候,陆秋歌和白淑兰都会带着小宁颂在花园玩上一会儿。
小宁颂马上就满一周岁了,能爬,也能站起来了,也就开始了他不安分的成长过程。
一次宁砚休沐在家,自告奋勇的带孩子,将陆秋歌和白淑兰送去听戏。
结果他就看了一会儿书的功夫,小宁颂就把头磕了一个大包。
之后两三天他娘都没再让他碰小宁颂一下,陆秋歌也难得的不为他说情。
宁颂自知理亏,那两天在家里做事都处处小心翼翼的。
“啊……啊……呀……”
宁砚刚进花园就听到了小宁颂高兴的咿呀声,看过去,陆秋歌正扶着小宁颂正在让他走路。
宁砚几步走了过去,弯腰就把小宁颂抱了起来,笑道:“小子,你爹回来了,还不叫一声。”
“咿……啊……”
小宁颂一边高兴的叫唤着,一边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宁砚官帽两侧的直脚,怎么都不肯放手了。
宁砚也任由他拽着,和陆秋歌一同走到一边坐下。
“娘,颂哥儿这都马上满一岁了,怎么还一点话都不会说。”
白淑兰可容不得别人说一点她孙子的不好,维护道:“这还早呢,我记得你当年可是到两岁才会叫爹娘的,颂哥儿肯定比你聪明。”
宁砚“哦”了一声,在心里嘀咕道:那是原来的宁砚,可不是他。
他当年可是十一个多月就会喊爸妈了。
“秋歌,你呢?你几岁会说话的?”
陆秋歌莞尔一笑。
“嗯……应
该是比你早的。”
宁砚撇了撇嘴。
“秋歌,你别想在心里偷偷的笑话我,我跟你说,肯定是娘记错了,我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才两岁才开口说话呢。”
陆秋歌眼睛直接笑成月牙儿,白淑兰也笑的扶住了腰,指着宁砚说到:“砚哥儿,在你儿子面前说这种话,你也不嫌臊的慌?”
小宁颂似乎是响应白淑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