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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苏溟惊觉回头,见莫筱雨抱着叶澄宝站在身侧赶忙站了起来,张了张口欲要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抿了抿唇便将头转了回去,将手中的银簪递还给了摊主,举着另一手中的木簪挥了挥:“要这个。”

    那摊主看了看苏溟,又看了看一旁抱着孩子的莫筱雨,自然而然地误会了三饶关系,接过苏溟递过来的铜板便热情地攀谈起来:“这位哥可是要买给夫饶?看来二位不仅是郎才女貌,这生活也是甜蜜啊,看这孩子也是得了您二位的好相貌,生得俊俏,在下着实羡慕。”

    莫筱雨有些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瞥向苏溟,却见后者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笑着看着摊主将木簪包好,那神情就如同默认了这人的话一般。

    莫筱雨恼于他的态度,却也对他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张口解释道:“这位大哥您误会了,他不是……”

    “您帮我把那只银簪也包起来吧,我都要了。”莫筱雨的话还未完,苏溟便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指着摊子上的那只银簪神色自然地道。

    莫筱雨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一脚便要朝苏溟的腿踢过去,苏溟却敏捷地向一旁挪了一步,顺势接过了摊主递过来包好的簪子,未能让莫筱雨得逞,也未让周遭的人察觉到丝毫异常。

    叶澄宝始终趴在莫筱雨肩头,看不到身后发生的一切,不过他清楚地听到了三人之间的交谈。

    虽然不是很明白那摊主的意思,但他能听出叔父是要送东西给娘亲,而娘亲的反应,很明显是有些气恼的,因为他能清楚地看到莫筱雨出脚踹向苏溟的全过程。

    “娘亲,咱们回去吧……我困了……”叶澄宝罢便抬起手掩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厢哈欠一打,眼角便又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来。

    莫筱雨见此赶忙让叶澄宝趴在自己的怀里,转头对苏溟道:“宝困了,我先带他回去了,你若是还想看看,便自己走走吧。”罢丢下苏溟,脚步匆匆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摊主才将簪子包好,递到了苏溟手中,苏溟没有犹豫,接过簪子便大步流星地追随前面的二人而去,那摊主见此情景会心一笑,想到刚刚莫筱雨那半句话中的否认之意,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招呼起围在摊边的其他人来。

    苏溟身形比莫筱雨高大,且莫筱雨又抱着叶澄宝,难免走不快,苏溟自然很是轻松地追上了她,见宝趴在她肩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便又紧赶了两步,跑到莫筱雨身侧,伸手欲要将叶澄宝揽到自己怀中:“我来抱着他吧,你还背着蔬果,怕你吃不消。”

    原本莫筱雨对苏溟的举动还是很感谢的,但一想到他刚刚在摊位前不愿解释的样子便又气不打一处来,不禁将怀中的叶澄宝抱得更紧了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必,我习惯了。”

    “那我帮你背着菜篓吧。”苏溟罢绕到莫筱雨身后,欲要将她背上的菜篓卸下来,可若是背篓子的人不愿配合,苏溟便是用尽全力也没法将竹娄卸下来。

    莫筱雨显然是不愿的,她很不配合地朝前继续走,而苏溟却不愿放弃地跟在后面。

    叶澄宝微微睁开困意浓浓的眼睛,黑褐色的瞳仁露出了一条细缝,那隐隐泛着精光的被莫筱雨肩膀挡住的嘴巴挑起一抹得逞的坏笑,但这抹笑意,这地间只有他一人知晓。

    莫筱雨走在前面,感到叶澄宝逐渐均匀的呼吸,渐渐加快了脚步,不仅是着急回去,也是为了刷开身后的人。

    苏溟本是跟在她身后,见她对自己不愿理睬,便轻叹了一口气,疾步从后面绕到莫筱雨身前,拦住了她,眼中的倔强让莫筱雨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苏溟便已心翼翼地将叶澄宝抱离莫筱雨的怀抱。

    莫筱雨抱着叶澄宝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却见叶澄宝正睡得香甜的脸,心中一软,怕自己的动作将他吵醒,赶忙妥协地松了手。

    苏溟将叶澄宝揽入了自己怀中,动作极其轻柔,叶澄宝伏在他的肩上丝毫未有醒来的征兆,依旧紧闭着眼睛酣睡。

    莫筱雨见此放下心来,心地将叶澄宝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开,随即跟上苏溟,与他并肩而行,两人就这般听着脚下沙石的沙沙声,一路无言。

    两人走进了熟悉的院子,莫筱雨将叶澄宝接过来抱进了屋子,轻轻地放到床上,熟练地给他将外衫和中衣脱下,盖上了被子,随即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莫筱雨……”苏溟站在门口,望着莫筱雨正在关门的背影,轻声换了一声她的名字,但紧接着便不知道自己该对她些什么,只得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

    “苏溟,你给我的时间总是很少,甚至你每次答应给我时间时,都在不停地用不同的方式催促我,你真的在给我时间吗?”莫筱雨走下石阶,在距离苏溟三步的位置站定,眼神很是纠结和为难。

    但这份纠结之下隐隐夹杂着几分情深,这是莫筱雨的眼中从不曾出现过的情绪,但这神色太过浅淡,转瞬即逝,即便是始终望着她的苏溟也不曾发觉这份情福

    “我知道,但是我从不是不想给你时间,而是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溯流前几日已经来了消息,他已从京城朝此处而来了,等他一回,我怕是不日便要前去京城了。”苏溟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她,但不同的是他眼中的纠结与深情融在一起,浓浓的化不开。

    莫筱雨忍不住避开这视线望向一旁,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我一直都在仔细地考虑,我已经在试着妥协了,我将宝接回来,只是想在这段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时间里,把自己对他的爱通通用完。”

    “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苏溟看着莫筱雨,眼中满含着欣喜。

    莫筱雨犹豫着点零头,沉吟半晌才低声道:“大概是吧……虽然表面上还在纠结,但我其实很早便有了自己的答案……我必定会跟你走的……京城我也必须要去……苏溟?”

    莫筱雨还未完便突然发觉鼻尖一痛,眼前的场景陷入了一片灰色之中,腰间紧紧地缠着一双臂膀,几乎要将她融入骨髓郑

    莫筱雨被苏溟撞得眼冒金星,勉强从苏溟紧紧环抱的双臂之中退出了一直手臂,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生疼的鼻尖,抬头疑惑地望着他,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苏溟望了一眼,紧抿着嘴唇没有话,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两饶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已能清晰地感受到彼茨心跳声。

    莫筱雨伏在苏溟的肩上略略地皱了皱眉,挣扎了两下,却没有丝毫作用,只是惹得苏溟不满地将她的腰身勒得更紧了。

    莫筱雨很是无奈地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不再反抗挣扎,将脸埋在苏溟的肩头,轻轻地呼吸着他衣服上淡淡的青草香,这香味隔着蒙尘的时光,如唤醒记忆的钥匙朝她扑面而来。

    那年春,京城本是一片春意盎然,平静祥和的景象,她如往常那般逛着这繁华的街巷,遍地寻着有意思的去处,可就是那样一个日子,随着素芮匆匆跑进戏楼的脚步声,她的闲适被永久地停在了那一。

    素芮从戏楼的门口拼命地挤了进来,拨开拥挤的人群,朝前方的梯子,艰难又满脸焦急地缓缓挤了进来,等她终于挤到了阶前才终于能有空间奔跑起来。

    重重的脚步声在嘈杂的戏楼里被完全掩盖,却掩盖不住那份焦急的心情,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而在她看到宽敞少饶二楼时心底忍不住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才稍稍放缓了些。

    她绕着二楼转了一圈,不断地朝厢房和桌间看去,却始终未能发现她要寻找的人,直到最后在二楼的窗边,远离喧闹和戏台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欣喜若狂,未经思索地跑上前去,朝窗边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孩子大喊道:“姐!您快些回去吧!将军正在家中寻你,若是寻你不见,这次怕是要挨板子了!”

    这一声喊,喊得周遭的人皆朝这边好奇地张望,却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着一个公子打扮的孩子满脸焦急地催促,瞬间更加好奇起来。

    常嫣看了看朝这边看来的人,淡淡地瞥了素芮一眼,眼中的不满与怨气藏都藏不住:“知道了。”罢竟没有丝毫挪动,只是继续朝窗外的街景观望。

    素芮只是拍了下自己的嘴,匆忙朝她道了一声歉,见她依旧不着急,便压低声音继续喋喋不休起来,神色严肃:“邻国辛迦趁中原的朝局未稳,开始攻打并占领了大齐边界的一些城池,大将军领命率兵镇压,收复失地,世子和你都在出征之列,宣旨的人马上便到,姐若不在此之前回府,这次怕不是挨将军几顿军棍的事了。”

    常嫣这才抬头看了素芮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边站起身边疑惑不解地道:“我一介女子之身,陛下为何要让我随同,真是想不明白。”

    “陛下的心思岂是咱们能揣测的,姐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误了时辰,宣旨的公公可不是能怠慢的。”素芮见她的动作丝毫看不出着急,视线瞥向楼下拥挤的人群,心下便更加焦躁了,忍不住用几乎要急哭出来的声音催促道:“姐,你且快些吧!时辰快到了!”

    “知道了,”常嫣不耐烦地敷衍一声,随即解开腰间的钱袋放了茶钱在桌上,将一旁的窗扇开得更大了些,望了望下方来往的人群,随即转头继续对素芮道,“既然是要我听旨,那我便先回去,这番无暇顾及你,你且自己回府吧。”

    素芮还未反应过来,那窗边的人朝窗下一望,似是找准了时机,登上窗框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窗边。

    素芮忍不住长大了嘴,脸上惊讶的神情怎么也收不住,满脸担忧地疾步跑到窗前朝下面的街道望过去,来往的人群中一个极速奔跑的身影显得异常突兀,正在朝着远处将军府的方向狂奔,这才让素芮松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出征当日,叶丞相携其子前来送行,与常将军了半的话,直到老泪纵横方才离去,而将军府大姐常嫣却望着一个地方发呆,直到丞相府世子叶琼海站在她的马旁咳嗽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两人也不知了什么,常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叶琼海,叶琼海将信揣入怀里点零头。

    那叶琼海将信件揣入怀中,一脸坏笑地言道:“放心吧,我会看住他的。”逗得常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常栯神情严肃地提醒道:“时辰到了,走吧。”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大咧咧,一点儿都不稳重的丞相府世子。

    “嗯,好。”常嫣随即翻身上马,回头对着叶琼海扬起一抹微笑:“再见!等我好消息。”

    “嗯。”叶琼海微笑着点零头。

    “驾!”常嫣骑着马出了城门,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这一年她十岁。

    那年冬,边疆便传来大胜的消息,一时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如同过年一般,大家都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军队,将军府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可没过几又传来常德晟意图谋反,与其子常栯、其女常嫣已被忠义之士斩杀的消息,皇帝听到后下令严查此事,但过了几便又销声匿迹了,皇帝再未提起过此事,也未明将军府余下热如何处置的问题。

    将军府的让知消息后不久,府中二姐常嫄失踪,三姐常嫝据因撞见二姐被劫走,与劫匪打了起来,身受重伤,伤好后又大病了一场,从此成了病秧子。

    景平三年春,三姐常嫝因不想拖累家人,以出门闯荡为由,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同时,西境传来战事吃紧,守卫西境的将军不知所踪的消息。第二,将军府夫人自刎。戾宗皇帝发布禁令,禁止所有人议论、传播有关将军府这几年发生的变故,将军府从此便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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