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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的奴仆,这就是大家的追求吗?
若是将她这些想法白于天下,不只有多少人得唾沫星子淹死她,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伤感。
她敛了剑拔弩张的怒气,正准备上前一步婉拒。
说时迟那时快,晏九九身前晃过了一抹翠色的身影,正是晏九九的娘亲——施怀珍,只见她身着一件翠竹色团花纹立领大襟,年过三十,不施粉黛,却难掩气韵如兰之色,“明媒正娶?好一个明媒正娶,你们景家大太太不仅慈爱,如今倒是愿意宽爱我们这些老百姓了!”施怀珍字字清亮,在这嘈杂的人群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晏九九与晏昌旭相视一望,心中各有疑虑。
“娘,我且拒绝他们罢,不必……”晏九九缓步上前,挽住施怀珍,低低地说道。
“你不必多言。”施怀珍抚了抚晏九九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仿佛刚才那个果敢对峙的女性只是幻觉。
“你们景家做过的腌臜事儿还少吗?”,她颤抖着嗓音,一字一字艰难道,“我们晏家与你们!不共戴天!”施怀珍异常激动,嗓音近乎喑哑,云鬓雾绕的额际似有青筋隐现。
晏九九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瞬间收紧,继而涌上一股潮热,从手心涌上心间,她感觉眼眶有点发酸,她看了母亲一眼,有些莫名的不安与道不清的情绪。
“远山,准备一千块大洋,从今以后这晏家米行且归至景泰米行门下。”景施琅摩挲着手中的嵌着宝石的掐丝珐琅怀表,突然抬起头看着米行门前的晏九九笑了笑,继而目光斗转凛冽,眼角带着一丝可疑的冷意,“九姑娘,今晚我们可又要见面了。”
“今晚?今晚见什么面?”晏九九还不知景施琅这话的里层意思,她撇着嘴,睨着杏眼直言道。
她见景施琅不语只笑,心下升起一股被捉弄的怒意,暗自在心中翻白眼,这个只会傻笑装酷的纨绔子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得瑟吗!娘亲说得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3,今日他随便一句轻飘的话就决定我晏家米行的生死存亡,岂不是应了那句刀俎鱼肉4,任人宰割?
施怀珍眼中划过一丝流光,不好!刚才这番场景激起她与施韵兰的往年恩怨,这些年一直如鲠在喉,如今她的儿子站在她的面前又是这种场景,仿佛昨日再现,她怎能自控!!景家是有门楣的人家,怎会容她这般排揎。眼下这般表里意思是高价收购我晏家米行,落在旁人怕是欢喜,暗里却是斩了我们的生路,因而不得不将女儿拱手献上罢。这般滴水不漏的手段倒像是你施韵兰,没想到十五年了!你竟还是这般表里不一,狠毒无情!
“你们看看!景家今日竟强抢民女了!哈哈!”不知是谁突然冒了一句冷不丁的话,百姓似乎大梦初醒一般,人群立马喧哗起来。景家的人也顾不上与晏家针锋相对,团团围在景施琅周边。
就在这时,施怀珍快步将晏九九拉进店铺,取出暗荷包中一班,其通体翡翠欲滴,雕有流云百福纹样,纹路流畅精致,可见金贵,她大袖笼着握有瑞玉的手,假意握住晏九九的收手趁机往她手里一塞,手一沉,压住了晏九九的异样之色,而后神情严肃地对她低声说道:“分瑞玉!从珏从刀!5”
施怀珍将晏九九往晏昌旭怀中一推,“昌旭,快带你妹妹去码头找程叔!”
施怀珍以为这一切不漏痕迹,却不知这一切都被站在人群中不动神色的景施琅就看在眼里,景施琅低头看着掐丝珐琅怀表中的黑白照片,若有所思:“远山,带人去码头把她带回来”,语毕便循着人群离开。
卫远山闻言应是,便往米行店铺望去,除了施怀珍和几个伙计不见半点晏九九的人影儿。他不想这一时半会晏九九是如何不见,二少爷又是如何知道他们去了码头,他带着两个人即刻奔向了码头。
不时半会儿,景家的大管家卫长风带着十民家丁到了晏家米行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仿佛司空见惯,卫长风当下便问清了前因后果,派了身边的管事带五名家丁去码头拦截卫远山并带回晏九九,这边晏家米行门后,他心平气和的给施怀珍道歉并安抚百姓。
待到人群散去,他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晏太太,我家大太太说与您是故人,许多年未曾相见,今日有心相邀,不知太太是否有这个空闲耽搁一盏茶的功夫?”
“卫叔!九姑娘走了!我们去的时候船都没影了!”卫管家身边的管事领着七名家丁回到晏家米行,禀报道。
施怀珍暗自松了口气,米行的背面就是码头,从密道过去不消一会儿功夫,但从正门确实要绕四五条街,再加上其中两条街都是商业主街,这时候正值高峰期,蜂拥蝶浪的人潮层层相阻,想要追上除非从我这密道过去。
施怀珍仿若没了后顾之忧,整了整衣襟鬓发,目光流转,眉眼含笑道:“走吧,我与你家太太倒真是许久未见了!”
施韵兰,今日终究还是来了!
老爷车的尾气掀起了一阵尘风,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一切似乎都被这常胜街的热闹繁华所掩盖。
施怀珍侧身看了看渐行渐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