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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盼笑了笑,没有计较,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怀念:“这是别人帮我取的,他说我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皮肤又白,就叫白盼吧。”
小盐巴惊讶道:“白不是你的姓吗?”
“我姓什么,我自己都忘了。”说完,他又垂眸,仿佛在闭目养神。
那个人……是谁呀?
不知为何,小盐巴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擦头发的动作跟着放慢了很多。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放下毛巾的时候,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小盐巴不等对方反应,身体像火箭一般冲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探出脑袋道:“你先睡吧!”
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都想好了,等白盼先睡着,自己也好把枕头搬到地板上,他的床虽不小,两个男人躺在一起还是会有些拥挤的,要是不喜欢还好,可偏偏白盼又长得太好看了……
水蒸气弥漫在整个澡间,遮住了小盐巴微红的脸,再过几天等到七月十五他就要成年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很正常,所以,是一定不能睡在白盼身边的。
不然怎么忍得住呀?
就这样下定决心,小盐巴甩干头发上的水珠,关上龙头,走出澡间时,顺便看了眼星光灿烂的天空。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是什么意思?
第9章
回到屋里,白盼侧着身,好像睡着了。
小盐巴趴在床沿边偷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抱着枕头躺回地板。
夜深了,伴随蝉鸣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白盼蓦地睁开眼睛,他有夜视的能力,即使没有光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醒来时手下意识地往身旁摸了摸,没有人也没有温度,目光立即冷了下来。
床沿下躺着个人,睡姿怪异,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梦里也不踏实,汗衫已经被莫名其妙蹭到胸口,露出紧致结实的腰肢,他肤色不黑,也不是病态的白色,而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色,看上去很舒服。
“也不怕着凉。”白盼叹息,直接把人抱上了床,小盐巴的脑袋微微一歪,靠在了他的颈窝里,口里发出微小的,含糊不清的呓语。
耳畔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有点痒。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这种痒痒的感觉。
白盼支起身子,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他,从嘴唇到锁骨再到脚踝,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裸露在外的腰际,不急不缓地摩挲着,那双令人沉醉的眼眸中酝酿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是一种无尽的情欲。
和浓烈的,极强的占有欲。
……
小盐巴睡得踏实,明明酷暑季节,头一次没有被热醒,反而感觉到丝丝的凉意透过皮肤钻进身体,像开了空调似的。
“嗯……”他想翻个身,却发觉动弹不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银色的长发覆盖在右边的脸颊上,视线模糊,隐约中只看到一张干净白皙的侧脸。
——是白盼,小盐巴的呼吸窒了一下。
手还放在腰上哩,他从小到大没和谁挨过那么近,这会受的惊吓不轻,难道他还有认床这个习惯?或者梦游的毛病,不然睡前和睡后躺得根本不是一个地?
白盼没醒,小盐巴心里头涌上一股古代淫贼醉酒后轻薄大姑娘的罪恶感,面红耳赤地跑下床做早饭,煮粥的米都差点忘淘了。
过不了多久,白盼跟着起床了。
两人坐在木桌前喝白粥啃馒头,小盐巴把脸埋进碗里,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问道:“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吧?”
“没有。”白盼镇定自若说道:“我怕你着凉,把你搬床上睡了。”
“嗯嗯嗯——是你——??”
“是啊。”白盼冲他笑道:“有问题吗?”
“没……”小盐巴心有余悸,看来白盼还不知道他俩睡觉时抱一起的事,幸好醒得快,不然该怎么解释?肯定尴尬极了。
“不过——”白盼小口小口地喝粥,突然顿了顿。
小盐巴紧张道:“什么?”
“昨天睡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个火球,使劲要往我怀里钻。”
“不,不是我,我没有……”小盐巴低声否决,头垂着,快要塞进地缝里去了。
“我只是在做梦。”白盼诧异道:“你紧张什么?”
小盐巴差点把筷子吞进肚子里。
两人吃过早饭后,去了趟村长家,当初王嫂想找顶香人看病,却不敢直接去田家,只好暗地里找村长帮忙,小盐巴觉得,村长应该知道这位顶香人的联系方式。
村长这会儿刚起床,看到新请的顶香人这么勤奋,不由感到意外,定金还没付呢,这么快开始查起来了?果然年纪轻,对生活工作充满热情。
小盐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村长媳妇没在家,随口问道:“嫂子不在呀?”
村长满面愁容:“放暑假了,儿子一直不肯回村,晓慧做了点心和衣服打算去市里给他送去,这会刚出门没多久。”
小盐巴算了算时间:“那要长途跋涉,去好几天吧。”
“没法子,都是为了孩子。”村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盐巴简单叙述了一下。
没想到村长摇了摇头,遗憾道:“顶香人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初田家小孙子看病也不是我帮忙找的,你还是自己去田家问问吧。”
从村长家出来,小盐巴踌躇不决。
“怎么了?”白盼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大好。
小盐巴叹气:“田家不愿理咱们的。”
住在小洋房里的那户,说起来也是赤土村的村民,但人家和他们不同,早前田老头的小儿子去城里打工,突然发了财,当上了大老板,寄回家的钱一打接着一打。
从此以后,盖洋房,建花园,穿名牌,就差没请保姆帮忙干活了,这么穷的村,好不容易出个有钱的,大伙家里要出什么事自然想着互相帮衬帮衬。
青云直上的田家哪里看得上这些穷酸货?在门口摆了块牌子,写着穷人与狗,不得入内,把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气得,当场发誓就算以后变成条狗,也不会踏进田家院子半步。
也就村长性格好,在中间充当和事佬,不然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估计没完没了,只是这件事到底成为一条导火线,从此田家和赤土村的村民相看两厌,险少再有往来。
“嗯……”白盼沉吟道:“他们锦衣玉食,跟村民关系又差,就没有想过搬去城里住?”
“大概是因为家里有老人的缘故吧,老人家比较恋旧,呆在村里几十年,换个地住不习惯。”
小盐巴一边猜测一边按响了门铃,从院子里走出一个六旬老头,双鬓发白,身体瞧着硬朗,但脸上的心高气傲是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