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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连宵适时向周寻提挽留的想法,“你说在九圩没有安身之处,那我便给你一个,留在医馆做事吧。”
周寻露了感激的神色,“多谢连大夫,救命与收留之恩,我真不知如何回报。”
“好好干活就行。”连宵笑眯眯道,“我想让你去贴身保护一人,你做好准备。”
周寻的脸色一僵,他想的是终日守在正厅。和安医馆是九圩最好的医馆,而曲谙身体病弱,总会来这里,只有时时刻刻守在正厅,才有机会遇见曲谙。
连宵看他的心思,眉梢一挑,“你不愿意?”
“我是粗人,不会伺候人。”周寻低声道。
“在医馆,不管做什,都得学会照顾人。”连宵道,“他那人顽劣,就需要你这种黑脸来治治。”
连宵拍拍他的肩,“做好准备吧。”
周寻只应,但他有打算,他有的是法子让那位纨绔对他退避三舍,最后还是留在医馆的正厅。
七日之后,周寻的伤恢复了七八,这非常人及的康复速度,让医馆里的一众大夫叹为观止,不人对他的身体好奇起来,不过连宵很清楚,这人就是健壮了些,其他并没什特殊。
伤势快好了,就得上岗了。
阿民还特地提醒了他,安公子性子倦懒,没什上进心,长得讨人喜欢,但作弄己的身子起来还是挺气人的,言语上以威慑一,但千万不动手,他是连大夫的宝。
周寻表面点头,内心不以为然,分明是个娇气的大爷,他没多余的耐心浪费。
“对了,安公子最近还迷上了逛青楼,你千万拦着,别对他心软。”阿民十分认真道,仿佛是个吃过亏的前辈警醒后辈。
周寻道:“晓得了。”
心中却想,还是个不检点的人,更要远离了。
第九日,周寻的包扎全拆了,不久前他胸前的伤还是如此骇人,如却已愈合成了一道旧伤。
伤好了就不在闲坐着了,不过这段时日连宵总在忙活,还不急着把周寻指派给曲谙。他主动提要帮忙做事,小藤想了想,得知他识字后,便叫他库房清点昨日新入库的药材。
周寻接过单子去了,他打算速战
速决,然后找个角落蹲着继续观察入医馆的人。
“喵~喵~”圆滚滚的小黑猫追着曲谙的脚后跟,抓准时机抱住曲谙的腿,不咬人,就一个劲地蹭,曲谙被困住,不敢轻易脚怕踩着。
“嘿,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做坏事,故意阻拦我?”曲谙睨着。
黑猫的小脑袋往曲谙的脚踝上拱,想让他陪己玩。
曲谙蹲来,捏住黑猫的后颈把提起来,与平视,严肃道:“等我办事回来再玩,哥哥的存货快没有了,你不想看见哥哥馋……难受得打滚对不对?”
黑猫缩着肢,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曲谙才拧了十秒钟,手就酸了,便将抱进怀里,道:“带上你吧,等会被人发现了,你帮我引开。”
他说的存货,指的然是酒了,从新竹居顺回来的竹叶酒倒是还喝一阵,但单喝太寡淡了,必须得馋着连宵的药酒,辛辣刺激,一去别提多爽利了。
曲谙算准了库房的空档,一人一猫偷偷摸摸溜进去偷酒。
不过连宵防着他,把药酒换地方了,让他一阵好找,翻找时悉悉簌簌的动静,像老鼠在作乱。
黑猫倒是很乖巧地贴着曲谙的鞋子坐着,忽然警惕看向门,瞳孔变得浑圆。
曲谙听见了推门的声音,忙躲进架子后的暗处。
周寻还在门外,就知道里面有人,没有武功,应当不是窃贼,他便没有理会。
曲谙以为己没被发现,恰好他也找到酒了,动作小心地抱起一小坛,接着推了推黑猫,示意你该干活了。
黑猫却朝外绷着,尾躁动不安地甩动。
曲谙催,快去,把人引开,我说好的。
黑猫被推开了一些,但又紧紧贴回来,一点也不想和曲谙分开。
曲谙着急了,小声道:“洛洛,快跑呀。”
正在清点药材的周寻浑身一颤,他怎听到了一个如此熟悉的称呼?
熟悉到立刻激起灵魂深处的战栗,一瞬间竟叫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洛洛!”曲谙低叫。
他在叫我,他真的在叫我。
周寻仿佛踩在云端之上,他眼睫轻颤,一
个不敢置信又让他情难控的猜想横空世——
曲谙在这里。
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不知己是如何走进去,为了这短短的距离,他走遍了万水千山,他尝过数不尽的酸楚与苦痛,他的灵魂受尽了煎熬。
空云落走到了货架之后,阴影之,曲谙抬头望着他。
这一瞬,万籁俱寂。
第183章
曲谙歪着脑袋,盯着突然现的男子,面孔他从未见过,这双眼睛注视着他,让他感到不在。
黑猫对这人有敌意,龇牙哈他,不许让他靠近曲谙。
曲谙问:“你是谁?”
空云落几乎要将这个印刻在骨子里的名字喊来,但谨慎及时阻止了他的冲动——不轻举妄动,若被曲谙知晓他是空云落,不知又会大显神通逃到哪里去。
他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刺进掌心,才使得己面色如常,声音平静,“我叫周寻,前些日子刚来的。”
“周寻。”曲谙念了一遍,“我知道你。”
他知道我。
空云落嘴角抽动了,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你怎会……知道我。”空云落声音微微颤,他真想抱住曲谙,这种念头一现就毫无节制,他宁愿再挨十刀百刀,也不想抑制!
“连宵跟我说起过。”曲谙站起来,眼中透着些许警惕,“我先走了。”
空云落脱而:“别走!”
曲谙:“?”
得说些什,让他留,多看看他。
空云落注意到他抱着一坛酒,定了定心神道:“从库房拿了东西,须在簿上记一笔。”
那不行,记了连宵就会借着这个理由来讨他要回去了。
“我不需要记,连宵没告诉你?”曲谙淡定道。
空云落敏锐察觉,曲谙短短几句话就提到了两次连宵,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既然如此,那便不记了。”空云落温声道,他绝不会让曲谙看到他半点“恶”的一面。
曲谙把猫抱起来,道:“那我先走了。洛洛我走。”
空云落倏然睁大了眼,失声道:“你说什?”
黑猫喉咙里发威慑地“呜呜”声,曲谙不解地用蹭蹭的脑壳,小声问:“洛洛,干嘛这凶啊?”
空云落终于意识过来,曲谙叫的是这这猫。
他管这只猫叫“洛洛”。
为什?
我才是洛洛啊哥哥!
空云落咬紧内唇,眼眶都红了,他不让曲谙看见,只生硬地偏开脸。
曲谙感觉这样的环境太怪了,便不再多说,快步走了这里。
而过道不宽,空云落还挡着,这就不了避免地擦了肩膀。
这轻微的触碰却冲垮了空云落的所有隐忍,他无声叫着曲谙的名字,潸然泪。
曲谙走了库房门,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周寻的人背对着他,肩膀似乎在颤动。
过了许久,空云落才平复了来,他用袖子揩了把脸,认真思索接来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