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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姓陈的对大殿了解几分，要是备上了清心宁神的珍品，此去就危险了。”拂衣犹豫归犹豫，但内心深处还是习惯了冒险，遇上机缘不坐着等，好东西是不会随随便便砸到脑袋上的。“豁去了！”
短短数息之间，拂衣就已决定跟随而去，她既不打算杀人又不打算斗法，若是见状不妙大不了拔腿就逃。她好歹潜过山脉河流深处，利用鱼群与两条山脉的走势，逃过筑基圆满的追踪还不容易？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受点伤，若是成事，秘术与财富皆拥有。”一名筑基圆满、外加十七名筑基初期中期的全副身家，养三个孩子好几年都还阔绰。
拂衣谨慎地保持着化尘术，离开地底后随着清风徐徐，远远缀在陈姓修士身后朝河流方向飘去。
陈姓修士看上去约莫十上，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道袍，腰间不曾挂着血煞宫身份令牌，想来是门派一灭就己取了。对于即将步金丹之境的修士来说，那枚有着主动攻击防御的令牌并无太大作用。
他的神情不似低阶弟子那般狠厉，五官生得极好，当得起中年美大叔之称。拂衣总觉得这人与血煞宫有些不搭调。这倒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此人气质与灵息都不往阴邪二字上靠，要说他正派吧，刚刚的举动与言语又不像什好人。
拂衣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来路，血煞宫不是铁板一块，有别处安来的人手不是不，譬如极道宗，譬如苍云域的竞争门派......
她悄悄跟随在后方，对方压没有察觉到风中藏了个活生生的人，驾着一副玉如意法悠悠哉哉来到红色山脉上空，停在半空之中似在打量方地势。
不一会，随风飘来几句残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真切。“......贸然去探......是......又不得不......否则......主上交代......”
拂衣仔细辨别被风吹得半散的声音，好歹是拼凑了一件事，这人当真不是忠于血煞宫的修士，而是另有来头。“也不知他主上到底是谁，居然知道此处秘境中有两处大殿，看来这位主上必是金丹或元婴修士。”
这处秘境只有炼气筑基修士，天道不完整，本承受不住金丹元婴的威压，若有高阶修士硬闯，轻则造成大面积崩塌，重责导致秘境分裂。到那时，别说寻找大殿，就连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会随着秘境一起毁灭，身处其中的生灵亦会卷空间乱流之中。
拂衣不知道空间乱流有多怕，她不曾经历过，世间也没有经历者来叙述，就连“空间乱流”、“空间夹层”这样的词都是从老旧玉简中代代流传来，谁都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个什模样。
不过这不妨碍世人谨慎对待，每当提及这两个词，大都会皱起眉头紧抿着，本地生几分敬畏之心。拂衣正想着陈姓修士的主上会是何方高人，还未想个所以然，就见他咬紧牙关从飞行法上一跃而。
“看来是不知道面有攻击性极强的鱼群了......”刚刚陈姓修士飞得高，鱼群没有拔鱼鳞攻击，但他直接跳水中，必然会被打得猝不及防。拂衣想象着水的惨烈画面，啧啧感叹道，“飞得高不一定看得远啊。”
她悄无声息收起化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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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匿好气息身形不紧不慢地潜入地底，熟悉的炽热传来，拂衣反而觉得无比安心。要知道还有个倒霉鬼在水中受苦受难，她这点小小不适算得了什。
幸灾乐祸了一阵，拂衣找到一处合适的方位向外探神识，只见一群二阶金红小鱼围着张牙舞爪的陈姓修士，双方正战得不开交。
看到陈姓修士慌乱无措的模样，拂衣忍不住窃笑，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热闹，忽见他祭一道玄色令牌，注入灵力之后，里面爆发一强势的力量。
短短眨眼之间，金红鱼群一一翻了肚，毫无反抗地顺着水流向游翻滚而去。
第275章 陷入幻象
看清那枚令牌的时候，拂衣心中只有一句“果然如此”。
那玄色令牌被锻造成收翅的小鸟形状，乍看上去普普通通像只凡俗小雀，小巧精致，颇为爱。但神识仔细一扫就会发现，这只雀形令牌黑中泛蓝光，双翅占比极大，几乎够括整个身体，长翎弯曲在收起的爪子方，羽毛比普通小雀长了数倍。
这是戾霄赐予属的玄鸟令，其中封存着一丝空间之力，在关键时刻起到极大作用。譬如此时，陈姓修士就已顺利脱身，在大片大片漂走的死鱼群中穿梭潜，朝着大殿方向迅速游动。
这枚令牌只用一次，想到此，原本有些担忧的拂衣又放心来。
“怪不得信息如此灵通，原是戾霄埋在血煞宫的人手，这鸟到底要干什？将碎片带到恶灵谷和渡厄宗收邪气佛气，又将人埋在毫不起眼的血煞宫等待时机探大殿，这些事到底有什联系......”
拂衣很想扼住黑鸟的鸟脖子疯狂摇动，问问他脑子里究竟装有多传承记忆。他的记忆显然比鑫云丰富，他与灵，好像是两个行走在三千域最前端的生灵，神神秘秘地处捣鬼，一举一动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鑫云那副模样，显然是被戾霄住了死，否则不会轻易被他驱使，拂衣原来只知戾霄实力强大、手段狠厉，却没想到他的力强到了这般地步。
“有传承记忆真是好啊，不用离开缚龙域就操纵别人在外面做事，握着别人把柄，还不用花什灵石，随便赐枚令牌就收买人心。啧啧啧，做鸟成功到这地步，也算是鸟中豪杰了。”
拂衣心中酸溜溜的，仇鸟太强大，让她有些心难安。不过转念一想，她好歹也有前世记忆，破坏了恶灵谷的碎片不说，还在机缘巧合之将渡厄宗碎片也到了手，眼更是她在暗对方在明，又顺利破坏一次。
“上辈子没背后暗戳戳坏他计划，这辈子全都给补上了，老天待我不薄。”拂衣喜滋滋地往地底深处潜入，但也不曾因窃喜而放松警惕，对方境界毕竟比她高，观其气息似是很快就进阶金丹之境，她不得不比刚刚观战时更加小心。
“没有宁神香，身上不曾佩清心宁神之物，看来是不知道大殿晶石的致幻之效了。”拂衣见他毫无防备地在殿群外转来转去，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戾霄的记忆也不是特别完整，否则不不叮嘱属。
隔着水流，透明晶石不大显眼，唯有循着青色光芒才瞧清轮廓，而陈姓修士一身灰衣，游动时又牵起圈圈涟漪，轻易就被拂衣的神识捕捉到行动轨迹。
他
进入殿群后缓缓落地，一头钻进侧殿之中胡乱搜寻，拂衣更加确定他对此地了解不算深，不过又见他一进殿就直奔祭祀台，显然是知晓大殿藏物的关键之处。
“终于进正殿了......”拂衣看得百无聊赖，闷在岩中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见他不紧不慢地朝整点方向行去。“居然进不去？”正想着再等半柱香时间就行动，却见陈姓修士被困在正殿屏障之外，无论怎钻都钻不进去。
拂衣再一次想到灵所言的有缘者得入，幸灾乐祸的感觉更强烈了。“继续折腾吧，再这撞去，连打的力气都省了。”看到陈姓修士一次次被屏障弹回，眼神逐渐迷惑，拂衣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大殿散发来的青色光芒从屏障中溢，在水中随波流转，犹如一缕缕缠绵的线，看得久了，便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夕何夕的迷茫。拂衣早早将菩提珠紧握在手中，吞一粒丹药，任由清凉药传至肢百骸，舒适感瞬间传至识海。
而身在殿群内的陈姓修士已经失去了基本行动力，像个死人一般站在大殿门，待她敛息来到近前，一步步靠近时，对方仍是毫无反应。
“魂、归、来、兮——”
“我、族、复、兴——”
陈姓修士忽然开，吓得拂衣差点没反手给他一剑。当她反应过来，对方只是沉浸在幻境之中，被看到的听到的迷惑了神思，这才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用神识牵住他腰间储物袋拽入手中。
“得来全不费功夫！”拂衣拍拍衣袖就想离去，转身没走几步，忽又听得陈姓修士开了，那语气极其古怪，在绿光森森的殿群中回开来。
“玄妙......始于一元......”
拂衣听清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要说什有用的，这还要你叽叽歪歪......”她挂好储物袋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仍在重复这几句话的陈姓修士，只是心中有些毛毛的，对这座大殿的观感亦有了一些变化。
若说从前还抱着几分敬畏之心，此刻就只余了想要远离的冲动。
大殿曾是神圣祭祀之地，这她并无关联，那青光引人入幻象的目的不明，但怎看都是不怀好意。拂衣越想越觉得处处是阴谋，东青殿也好，这里也罢，都还是等到实力增长一些再继续探索为妙。
离开的时候，拂衣回头看了一眼迷失在幻象中的陈姓修士，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身上灵息亦在减弱，刚刚还是筑基圆满，这一刻已跌落至筑基中期。
“居然吸取灵力修为？魂魄似乎也有影响......”拂衣警惕地站在屏障之外，全靠神识探测里面的情况，陈姓修士眼神空，神情呆滞，嘴微微翕动，似乎还想嘟囔些什。
他这副模样，就像是生机、灵力、魂魄时被一股力量徐徐抽离内，眼看就要变成活死人。拂衣不会好心到去帮戾霄属，但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修士，在看似毫无危险的冷清大殿前被古怪力量抽，心中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不适。
“难道大殿需要的就是生灵魂魄？”拂衣抿了抿，决定留看看，待陈姓修士彻底失去生机时，大殿究竟会生什样的变化。
第276章 心境
殿群河流之间的屏障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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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河水与光芒时隐时现，便更难被人察觉，若不靠近，还以为殿群亦是泡在水中。略显单薄的屏障却有着难以置信的坚实度，不知在岁月长河中被打磨了多万年，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默默守护着里面的大殿。
好在这屏障只是隔绝外部水流侵入，并不防着生灵，还带着那点欢迎探索的意味，拂衣的神识总是够轻易穿透过去，清晰地观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陈姓修士已经倒了，还未进入正殿的门就没了命，对于他来说，算是死得不明不白且毫无预兆，原本以为在外解决了所有麻烦，没想到这座安安静静的大殿才是最怕的东西。
正殿的透明晶石有了一丝小小变化，拂衣小心翼翼地铺开神识，将手中菩提珠握得更紧了一些。“那灰蒙蒙像雾气的东西，该不会就是魂魄吧？”
拂衣生这念头便觉得有些荒谬，她很清楚，魂魄是无形无质的存在，不有实体，特别是在低阶时期，连脱体而的力都没有。唯有到了元婴期，魂魄即依附于元婴之中，在肉身消亡时亦随元婴一起飘荡在外。
是大殿晶石墙中游走的灰雾隐隐有人形，她说不好像不像陈姓修士，只隐隐觉得有这种。灰雾在晶石内部缓缓游走，好似漫无目的，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拂衣默默注视着这团灰雾，见最终顺着晶石流入地面，又从地面一点点钻入正殿内部，朝祭祀台方向游去。“生前死活进不去，这会倒是如愿了。”门的屏障不再阻止的进入，片刻之后，灰雾就已涌入了祭祀台中。
刹那之间，灵光骤亮。
祭祀台中的青色光芒像是蓄积了无数万年，在此刻终于迫不及待地爆发来，无声无息，却磅礴浩瀚。隔着屏障与水流的拂衣都被笼罩在这青光之中，伸双手一看，连手掌都覆上了一层朦胧光，煞是好看。
光芒极盛时难以视，就连神识都难看清大殿内的景象，直到渐渐黯淡时，拂衣才见晶石中闪现一道墨绿色的影子，一闪即逝，根本无法看清究竟是什。
“就这样消失了？”影子闪过后不到眨眼之间，整座宫殿群立马恢复了平静，就像灰雾与青光从未现过一般，安静得如死地。再看正殿门，陈姓修士的尸身业已消失不见，好像在这短短数息之间融化在周遭空气中。
“若大殿想要的是生灵魂魄，那从刚刚的情形看来，姓陈的必然不是大殿所需要的人。”拂衣不由得想到己与钟韵、长离几人，他都是灵所说的有缘者，大殿会不会只需要他的魂魄？一想到此，拂衣拔腿就走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还是去找小韵和宋鸿远吧，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也该收拾收拾卷宝走人了。”拂衣知道把秘境搬空是不现实的事，一来没那大的储工容纳矿脉灵脉，二来秘境有“生命”，抽走所有资源等于将其抹杀，这属于违逆天道之举。
拂衣这回没有钻入岩石层，而是一直向上游道了水面上，被她放过的金红小鱼全都死了，被水流冲得不见踪影，此时河中余的活就只有她己。
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天地万仿佛消失了一般，只余她与山脉，与绵绵无尽头的河流。拂衣有一瞬间的失神，为屡次成功从大殿脱身的己，为奉命行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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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殒命的陈姓修士，也为这处或许历经了两次大浩劫的秘境与大殿。
将大殿封存在秘境的力量该是何等强大，才令其免于劫难，如神迹般存活至。“怪不得古修也曾敬仰敬拜，若这大殿属于青龙一族，在上古时期也该是三千域内最强大的族群。”
上古时期未分上域域，天道完整，生灵还领悟空间时间之力，那时候的七大妖祖后裔定然比中古时期与当多得多，实力亦不相提并论。
龙族的数量若足够多，实力足够强大，建立祭祀大典让人敬仰亦非不。拂衣忽而想到之前所得的玉简故事，那名身着青衣、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的年，会不会就代表着当时的龙族？
这样一想，故事中的许多无趣情节便显得不那简单了。
“还有那莫名其妙的九道灵光，莫非正是代表另外六大妖祖与三大人祖？青龙一族主宰世界，另外九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拂衣忽然觉得己发现了什了不得的大事，再联想到异人族的创圣之说，似乎很多事都够连接到一起了。创造主宰三千域的“圣”，由祂带领世间生灵一齐渡过大浩劫，听起来就跟上古修士祭祀青龙一族十分相似。
她从前怎都想不明白，为什那时候的生灵愿意臣服于所谓的“神祇”，如想来，若那时的青龙一族正好被赋予了“救世”之名呢？若只是臣服祭拜就安然渡过大浩劫，她也以勉为其难去祭拜一。
至于是不是真心实意，谁又会知道呢？
“是现在看来，创圣之说还是没什用啊，否则上古时期就不会终结，青龙一族一统天之后，世间生灵不也团灭了吗？”
拂衣甩甩头，还是无法全信这一说法，哪怕如已知异人族与宗主有关，她也不愿轻信没凭没据的事。“还是等易正长大了再说吧，指不定哪天想起点什来，再结合已知的线索，就拼凑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这一生不愿碌碌无为，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生她气运极佳，有亲人，有好友，有宗门长辈，更重要的是还有改变他人命运的力，若有朝一日再聚元婴，何不潇潇洒洒做个有义之辈，再创一段玉简中描述的古剑修佳话？
持剑走天，当行侠仗义，当一往无前，低境界时期做不到还有情原，若到了元婴之境都独善其身，到最后不还是会全部死在大浩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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