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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从天而降,表弟举手足欢迎。”
音落,姜母和姜如玉、姜如梅一起啐了他一口:“哪里来的猴儿,贫嘴。”
顾玠哈哈一笑:“老兄我匍匐而来,今得看到表弟进益,又拔高了一截,可谓到了天上矣。”
“祖母你看,两个猴儿。都贫嘴。”姜如玉瞟了一眼二人,目光在顾玠脸上停留半秒,忽而羞红了脸面,一头扎进姜母怀里道。
难道他们两个……还蛮般配哇。
姜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朝姜如玉挤了挤眉眼,笑而不语。
又听姜母说:“姜琬那里似乎有两间空的客房,我看布置的还算雅致,就让玠儿住进去吧,你二人也可以相互切磋切磋学问,啊。”
她话音一落,姜琬就抢着道:“是,老祖宗,孙儿一定好好招待顾表哥。”
有了学伴儿,正可以缓解他对古代科举考试的紧张和不安。
也可以弥补些许宗东方父女离开的遗憾。
姜母看着满堂的儿孙,慈爱地笑起来:“吃了饭就回屋去吧,玠儿今日车马劳顿,你们不要闹腾他。”
一家子说笑着在饭桌上坐了,吃了饭,漱过口,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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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表兄,你进学几年了?”回了房里,二位少年随意聊着。
顾玠松了松轻衫,坐下道:“有二年多了,不瞒你说,府学里教的东西,我早在家里和我爹学过了,就等今年的秋闱了。”
口气略轻狂,似乎中举对他来说就如探囊取物那么容易。
他在江南的府学中念书,功课出类拔萃。
姜琬信他。
人家爹是前科的探花郎,学富五车,做出来的文章理真法老,堪为科举考试中的典范文章,生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天赋异禀。
用他上一世的说法,伟大的基因传承,错不了。
姜琬谦虚地道:“我对今年的县试还有些发怵,一来字不成,二来腹中的文章存量少,以后可要向表兄多多请教了。”
“有什么不懂的你问我就是。”顾玠十分豪爽。
姜琬:“……”
这位表兄虚礼不多,是个耿直人呐。
“今日不成了。”顾玠打了个哈欠:“我早上起的早,又奔波了一日,要早点儿睡。”
姜琬见他面上已有倦色,赶紧把他领到客房:“表兄在这里歇下吧,有什么事儿你叫我。”
出来后,怕顾玠在这里不自在,姜琬就叫采苹打了热水,提到他房里去,供他洗漱。
安排好这一切,姜琬坐到书桌前,铺开宗东方给他的字帖,开始练字。
离县试没有几个月了,他必须要争分夺秒,所以近来常常熬夜温书习字。
“姜琬,你还没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顾玠忽然又出现在了他窗外:“我起夜,见这里亮着灯,就过来瞧瞧。”
姜琬一看沙漏,大概是夜里十二点左右了,的确有够晚的。
“多练了会儿字,没想到这么晚了。”
一旦静下心来投入学习中,就连时间也忘记了。
顾玠星眼惺忪,走进来道:“越到了考试跟前越不能这样用功,否则考试的时候身体吃不消。”
不会保养不行,到了考试那一天,一进考间就要熬三天两夜,没个强健的体魄可撑不下来。
他这么一说倒真提醒了姜琬,原主那身边够娇贵的,且两个多月前吃了姜徵一顿棍子,多少也有点虚弱吧。
不锻炼可真不行。
“表兄说的是,我马上就睡。”姜琬阖上书本,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脊背。
顾玠摇摇头:“姜琬,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和我一起打拳怎样?”
姜琬一听打拳,立马联想到上一世在金庸里看到的出神入化的武功描写,双眸放光道:“好,我拜你为师。
顾玠扑哧笑了:“我是自学成才的。没有章法。”
他自己都没拜过师。
姜琬:“……”
能不能别这么坑呀。
两人又玩笑了两句,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各自回房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姜琬还没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问:“外面怎么了?”
采苹跑进来回说:“表少爷在捶树。”
姜琬:“……”
他赶紧爬起来,洗了把脸去到院子里,果然看见顾玠在拿树当靶子,又用脚踢又用手拍的,好似在练撼树神功。
“顾表兄,苏州城里不是有个武术教头吗?你若喜欢练,就拿二两银子去拜师,别把手给拍坏了。”
顾玠意犹未尽地停下手:“我爹不让我去学武艺,说又不考武举,学身上功夫将来好斗,净是惹麻烦。”
姜琬:“……”
好个神逻辑啊。
难道奔着强身健体的目标而去就不行吗。
“顾姑父又不在这儿,今天放了学,我和你一起去拜师,好歹学几套拳脚,没事打打,还能延年益寿不是。”
他上辈子还学过跆拳道呢,可惜没坚持下来,不然,也不会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了。
顾玠略一思索,很快回了他说:“还是你知道变通,我正发愁考试之前这段时间没事情消遣呢。”
姜琬:“……”
这恐怕是他见过的大考之前最淡定的人了。
第14章 俱备
两人去姜母那里吃了早饭,姜琬照旧去学堂念书,临走前,他和顾玠约好,放了学一起去苏州城里的武馆报个名,学几招拳脚。
“要不要跟舅舅说一声?”顾玠犹豫道。
姜琬被他一问,才想起来,这事儿似乎要家里批准一下才行,正要拉他去姜徵的书房,又想到自从他穿来之后,从未和那个渣爹正常对过话,便打住了。
姜徵一定不会同意他放了学去习武健身的,只会把他训斥一顿,然后让家里人把他看管起来,决计没错。
“算了,我爹才没空管这些,咱们就悄悄的去吧。”
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好吧。”顾玠也怕被阻拦,断了他习武的路,“我约莫着你快放学的时候去找你,和家里就说晚饭到外面下馆子去了。”
他刚从金陵过来,和自家表兄出去搓个饭也说的过去。
姜琬笑道:“孺子可教,说谎方面。”
顾玠红着脸回讽他两句,看看日头不早了,就各自忙去了。
*
州学里,新来的先生曾泰同样是个渊博之人,一上课就在讲台上政经论史,娓娓不倦,讲的也都是于学问科举考试有益实用的东西,只是太过跳脱,不接地气,讲的学生昏昏欲睡,东倒西歪,他却兀自端坐,一点不觉,只管以五个手指捋须。
姜琬一开始还能跟上他的节奏,到了后来,稍一分神,就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