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第五章
荣桀捏着这张薄薄的纸道:「我不能保证当年那一小队守城军换没换人,不过以张哥的本领,换了人应当也没什么要紧的。」
只要肯花钱,什么都能买到,张家的商队带了低价的粮食去,那边的部族族长都敢出面换矮脚马,只要不让慕容家知道便可,管那么多干嘛?
他也不怕张老板私吞,直接把那方子递给他,随意道:「其实,我还有些别的事想同张哥谈谈。」
这一生张哥叫出口,两人的关系就近了几分,张老板忒是个人精,立刻回道:「荣弟尽管说。」
荣桀把他们带来的花生和笋干要卖出和想买些棉花的事说了说,最后道:「我知道张哥是奉金的大老板,这生意您家都有做,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做成一笔买卖,也可再做第二笔。」
他们带了一百斤笋干,按上午打听的市价怎么也能卖十两银子,而花生都是油料花生,一斗约为三百五十钱,二十五斗差不多能有二十两了。
这么一算,跑这一趟大概能净赚个二十五六粮银子,很是不亏。
不过他们还要再买棉花回去,这没捂热乎的钱转眼就都花出去了。
棉花的价格要比粮食贵的多,因为个头大又不压秤,运输极为不便,到了奉金这样的棉花产地,沉棉也要一百五十个钱一斤,两百斤就是三十两银子,再多点就更贵了。
他们带的都是小马车,放不下那么多棉花,这已经到了极限。
荣锦棠只简单说了几句这事,张老板那就算好了价,他一点都不含糊,直接道:「里外差不了多少银钱,我们又是头回合作,便不搞那磨磨唧唧的事情了。这样,我明天派人过来送棉花给你们,顺便把货拉走,两相抵扣就成了。」
到底是老算盘,算价的速度比颜青画还快,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人家直接就报好了总价。
荣桀拱手道:「张哥这这一身本事,小弟佩服。」
张老板也拱手:「不敢当不敢当,荣兄弟才是有大本事的人啊。」
既然被夸有大本事,荣桀也不客气:「这些零碎的小事说完,咱们该谈谈正事了。」
张老板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是何正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头都发虚,不知这土匪头子到底要做什么?这里可是他张家的地盘,荣桀脑子再笨也不可能在他的地盘挑事吧?
荣桀见他那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得叹了口气:「张哥背景深厚,在奉金无人能及,他日小弟若有机会再来奉金,定要带礼上门拜会。」
这话说得含蓄极了,张老板却立马反应过来,拱手道:「哪里能跟荣弟比。」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恭维起来,心里头却都敞亮了些。
荣桀也没空跟他墨迹,他们此番来奉金时间有限,要办的事情还很多,张家这样送上门来的好事不可多得,碰见了自然要牢牢抓住。
「也不瞒张哥,其实我家里还是很缺好马,如今情势特殊,再也没工夫去洛水贩马。」他这话说得坦诚极了。
张老板心中一动,偏小的眼睛用力睁大几分,好不容易显得精神些。
「荣弟的意思是?」他问。
荣桀微微一笑,看起来别提多真诚了:「如果张哥这一趟马到功成,将来能养出几个马群出来,有多少马我都可按市价买回。」
这句话终于说明白了,张老板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矮脚马这生意若能做成,马儿必定不便宜,荣桀敢说有多少要多少的话,确实是很有底气了。
这一日几番交谈下来,张老板也在仔细打量荣桀这个人。他身上还是有股匪气,却也是个颇讲义气的人,张老板莫名觉得他是可信的。
反正马还没弄回来,将来如何都是未知事,现在不过打个口头保证而已。
他想利索这些,立马道:「荣弟真是敞亮人,那哥哥就多谢你照顾生意,秋日若你们还来奉金,直接去东市如意行报名字即可,我一定好好招待。」
荣桀心里头也舒坦,花钱能办到的事比自费功夫要轻松得多,他们只要努力赚钱,旁的都好说。
「那就多谢张哥了,小弟预祝大哥满载而归。」话谈到这就基本说完了,荣桀和颜青画告辞出来,一起回了客房。
颜青画这会儿依旧不太舒坦,荣桀也不叫她跟着出去忙活,她也就不再坚持,在客栈里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才略好些。
癸水真是折磨人,原本她多好强一个人,这会儿也什么都不想做了。
晚上她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热汤面吃完,早早就睡下了。
荣桀没回房,他又找了雷鸣,两个人去后院里小声说话。
「张家还算客气,明日他们来换货,劳烦你跟燕哥好好盯下,我同你嫂子还得再出去看看,也好对这边的物价心里有些谱。」荣桀沉声道。
他们如今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如果今冬平稳还好,如果出事,恐怕就没什么精力往远路走商了。
奉金是他们眼下最好的选择,这里物资丰富来往热络,最重要的是张家这个地头蛇拉通了关系,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下午我跟燕哥走了一圈,这边的铁器只能去衙门边的官匠铺买,还必须带着户引才成,不过我问了问附近的百姓,每斤都比咱们那便宜许多。」
荣桀略沉吟一番,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道:「这趟辛苦你了,回去叫你嫂子做好账,一定不亏待弟兄几个。」
雷鸣笑笑:「荣哥,你这话见外了。」
弟兄们经常是「大当家」地叫他,偶尔有几个关系好的,私下里也会叫他荣哥。
他们的命都是他和老当家救回来的,也都知感恩,平日里为了山寨尽心尽力,而荣桀也从不叫他们失望。
有来有往,有付出也有回报,这也是寨子能坚持到今天的根由。
两个人私下里落定了事,各自回屋休息,荣桀在小隔间里轻手轻脚洗漱,出来见颜青画一动不动躺在那,已经睡得很熟。
若不是身体不太舒坦,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醒了,会温柔问他:「忙完了?快睡吧。」
荣桀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好,一双手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既然她说他的手管用,他就要在这几日尽量让她更舒服。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荣桀还想老大夫那惋惜的眼神,他笑着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同她白头偕老。
什么孩子,什么将来,都是虚无缥缈的梦。小姑娘还这么小,瘦瘦弱弱的,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哪怕身体无碍,他也不敢叫她怀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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