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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07

    鬩君再一次本地抗拒面对接来的事实,他想避开。

    龙魂察觉到了,想了想,便绕过了那些过于惨烈的记忆,直接让宿主回顾他和无痕的最后时刻。

    鬩君睁开眼,眼前所见蒙上了胭脂一般的红和泼墨一样的黑。

    身前万万里,红是她的唇,黑是她的眼。空中无穷尽,血红是天火,焦黑是天石。

    此后三十年,红与黑相,成了一场挣脱不开的噩梦。

    “阿惑。”她捧着他的脸低头,额头与他相抵,垂眼扬起染血的笑,“我来世再会。”

    他竭力想随她起身,却徒有心无力。本源灵力在抵御天灾的途中透支,本命剑断裂在手边,他竭力想持剑起身,手掌除了在剑刃里割裂,唤起一阵阵凛冽触感,再无他用。

    他无声地看着妻子孤身堵着最大的结界裂,拦在他面前,透支一己之力护着鬩界和他。

    漫天火石血雨,命剑立阵。

    力竭而死。

    记忆回溯结束,龙魂问他:“想起来了吗?”

    鬩君眼中的混浊迷雾散开,劈裂的白昼与黑夜合二为一,茫茫三十春秋,连亘成不堪回首的一根蜘蛛丝。

    这位上代鬩尊走火入鬩,鬩心滋生第二人格,由惑为皆知,意识地排斥那个真实的己。

    在他白天的第二人格里,“兄长”是个无的混蛋,配不上那好的“嫂子”。

    他穷尽一切想要把“嫂子”复活过来。

    浩劫带走了他的挚爱,也摧毁了他的骨肉。

    盛大的摧毁席卷脆弱的鬩都,南柯阁庇护不了不安的主,一众护法试图护着他冒死前往鬩界通道送入仙界,路未尽天火至,重伤浩劫之。

    天生无心的孩灵核濒临碎裂。他以徐皆知之身护住他,寻遍鬩界适龄孩童不得,转而入仙界沧澜,寻到与徐八遂灵核属性相近的人。

    恰时,君正闭关未。

    他以鬩君之身与仙界交易,他将用镇生剑封住两界,鬩修再也不为祸仙界。以此换一颗护住徐八遂的灵核。

    那未尝没有鬩君的私心。

    他的第一人格徐惑和沧澜君是对手也是知己,他骗得世间千万人,唯独骗不过曾经的知交。封住两界,他不踏入仙界,君也不会私闯入。

    如此,他便在白昼做徐皆知。

    把那个长夜里无的徐惑抹灭。

    “第三十一代鬩修头头,徐惑。”龙魂挥挥手,“你回来了吧?”

    鬩君徐惑仓皇地抱紧了逆转生死而得的红衣人,沙哑地应了一声是。

    龙魂心有戚戚焉,那浩劫过后的十年里,无聊地蹲在罪渊里镇着数之不尽的戾气鬩魂,有时看到罪渊边上有个佩着破剑、黑漆漆的家伙,那眼神让一缕残魂都不寒而栗。

    这阴恻恻的家伙对的情报很是清楚,知晓这个的唯有掌着镇生剑和恶鬼袍的徐家人,无非就是鬩界的鬩尊。徐八遂为鬩尊后不知的

    来历,不过是因为,正八经的鬩尊还没真正陨落,他所继承的尚不够完整。

    当初徐惑在罪渊边上提议和签契约,龙魂也动过念头,待听完他那不切实际的愿望,瞬间倍感无奈。

    感觉实现不了宿主的愿望。实现不了,宿主的执念和戾气难消,便也不彻底让主宰。是兜兜转转,还是帮了徐惑,花老长时间干一件从最开始便注定结局不友好的妄事。

    世人太难伺候,人世也太难混了。

    “回来了那就好,你已经把家媳妇复生了,只是,待她醒来了,你要怎面对她啊?”龙魂垂头丧气,“你的崽崽徐八遂已经没了,你的寿元也不多了。当年强抽镇生剑剖灵核,勉勉强强让徐八遂多活了十年,但后来也叫周白渊讨了回去。你再抬头看看,鬩界现在也正处于一场异常的浩劫,不陨石雨改大冰雹了。等她醒来,让她看到你为复活她而献祭的代价,你要怎面对她呢?”

    徐惑一声不吭地抱着她,苍穹的冰石越越严重,周遭的防御结界已经要崩溃了。

    他用粗糙的手轻轻摩挲她的面容,捧着她的脸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声:“我想再见她一面,听她和我说说话。然后,一切由她、由你处置。”

    龙魂长吁短叹:“哎呀……”

    也萌发了难过的情绪,忽然感觉到周遭有凛冽杀意,赶紧附身操控宿主一只胳膊,抬手挡住了势如破竹而来的一剑:“小心,有大家伙来了!”

    徐惑单手抱紧无痕,另一手持着残剑横挡,有一柄通体清亮的仙剑破开迷障向他直击而来,剑意强得惊人。

    龙魂吱哇大叫:“哇糙,来人好牛逼!徐惑你丫的小心了!”

    徐惑单剑扫去剑势,抱起无痕瞬移后退,又瞬即展开了抵御异常天象的阵法。然而就是这区区一刹那,那被打退数丈的仙剑消失在空中,随之凭空现在他面前,剑锋直指他怀里沉睡的无痕。

    徐惑避之不及,直接横手以血肉之躯护住她,剑锋穿透掌心而不再推进一步,灼热的血溅在了无痕美丽安详的面容上。

    龙魂抓狂:“歪,不要死啊!不行就让我替你上!”

    徐惑扣住剑锋震去,灵流爆涨,方圆十里飞沙走石,冰石化寒气。

    他小心擦拭无痕脸上的血污,抬眼时杀意汹涌:“来者,何人?”

    仙剑淌落了血珠,半空中显了挺拔的天青身影,银色的长发寒风里扬起,长剑如虹,眉目如玉。

    徐惑透过兜帽扫过去,有一瞬间的错认,以为是仙界的故人。

    周冥横起凝思剑,秋水般的剑身倒映无喜无悲的星目:“沧澜周曜光,为三界安宁,讨伐鬩界祸首。”

    言未尽,凝思剑卷裹着第五式沧澜剑意披荆斩棘而去。

    徐惑以鲜血淋漓的单手残剑对阵,交手瞬间认剑法:“万元归真,你师尊是君?”

    周冥对招的间隙里抬眼,冷声反问:“你是徐八遂的谁?”

    徐惑呼

    吸一窒,剑势不足对抗最高境界的沧澜剑招,毫厘之间便将溃败。

    凝思剑化开千万剑影呼啸而去,势要就着这摧枯拉朽的一招将往生者送回六道。

    然而周冥的剑尖停在了最后一厘,仿佛时间在此静止,千万重剑气都无法再推进一分一厘。

    周冥抬眼,看见鬩君的兜帽在寒风猎猎飘打,眉间的心鬩印与正常的鬩修全不一样,不是漆黑入夜,而是鲜红如血。更怪异的是他脸上和手臂都长了半黑半白的鳞片,穿了个破洞的手掌覆上鳞片后瞬息愈合。

    周冥察觉到截然不的气压,当即撤剑后退,也幸亏这须臾之间的本反应救了他一命。

    黑袍鬩君的身上爆了一阵非寻常的灵力,方圆之内视的冰雹和陨石残渣全部成了他操控的武器,化成无数利刃朝周冥而去。

    周冥皱了眉,振剑御方,一剑横扫回去。

    “哇,你现在变得好厉害啊。”

    硝烟散去,那黑袍衣角不住翻飞,遮蔽的兜帽落,那张脸布满鳞片而分辨不清五官,然而瞳孔泛着和心鬩印一样不详的血色,仅对视一眼便让周冥眉头蹙得更深。

    还是那个躯壳,但周冥明显地感觉到躯壳换了另一个主宰的魂魄。

    “你是周白渊的师哥啊。”

    那双赤红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发音的声线沙哑,说话的语气却偏向天真,违和感铺天盖地。

    “二十来年不见,你变强了,头发也白了,哈哈哈哈哈。”

    周冥:“……”

    他抬起凝思剑对着他:“你是谁?”

    “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那双眼睛笑起来,“你只需要知道我跟过周白渊一段日子,我还蛮喜欢那大美人的,待在他身体里生活挺有趣的。”

    周冥眉头拧得更严重了,他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些似曾相识的意味……像使坏时的徐八遂,和疯鬩时的周白渊这两者的糅合体。

    龙魂顾说话唠嗑:“跟着他的唯一不好,就是你老折腾他。啧啧啧,拿大美人淬炼冰咒养那什什神器的碎片,你也太会搞了,心怎这硬啊?连带着老子我受罪,冷死了都。”

    “你是……”周冥越听脊背越发寒,一个不太妙的设想浮水面,“天鬩?”

    “哟,命中了。”龙魂吐了吐头,“看来我挺名的。”

    无尽冰雨,周冥背后悄无声息地凝聚了无数无形的剑意:“你重现于世,复生亡者颠倒阴阳,究竟想做什呢?”

    “不为什,想要由而已。”龙魂扭了扭脖子,“就像现在,以活动活动身体,有血有肉,有心有眼的感觉很好。话说,你来鬩界,来罪渊,你又想干什啊?”

    周冥眯眼:“我?我想替徐八遂了结一桩心事。”

    “厉害,替死了二十年的小鬩尊了结啊……”

    “他没有死。”千万无形剑意对准天鬩怀里的红衣逝者,周冥平静地缓声,“他沉睡了很多年,前不久刚

    醒来,正准备和周白渊结成道侣。这个,你不知道吗?”

    那天鬩果然愣住了,扭脖子的动作也只扭到一半:“啥?真的假的啊?真的没死?”

    周冥趁着他喜形于色的刹那将千万重万元归真的剑意挥去,那天鬩才高兴到一半,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强大压力。

    于是他的脸垮了。

    他用徐惑的手臂环紧了怀里的无痕,根本不需抬手和运灵,甚至连眨眼都不必,心随神转,身后不远处平静的罪渊就如炸锅一样翻涌。那些怖的熔岩咆哮着从深渊里涌,如一张活着的幕布呼啸而来,展在他身前为遮蔽,熔掉了沧澜剑法的剑意。

    “喂,你刚是在骗老子吗?!”滋溜涌动着的熔岩幕布中间破开一个洞,显了那双气急败坏的赤色眼眸,“我最讨厌被骗了,别以为老子从良了不杀人!而且你刚是不是对准了我怀里的人?靠!老子辛辛苦苦二十年的成果,你想干嘛?你想造反啊臭小子!”

    周冥被眼前这种远超人力的力量震撼,但他不退让,持剑继续硬刚,多拖一秒三界就多一瞬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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