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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65

    周烬眯着眼望向苍穹,一时之间竟然想笑。

    泽厚和寒天在高台远远看着,观察了老半天这场荒唐的选秀,趁着周遭私语喧嚣,互相传音说话:“众目睽睽之,怎带走他?”

    “再等等,周白渊对沧澜而言不是什重要人物,身边戒备不森严的。到时也不用搜他识海,麻袋一套扛回去再说。”

    泽厚对麻袋套人很有心得,刚说完,忽然看到有个仙修飞上高台和那沧澜掌门附耳传达了什,没一会那掌门就停止了这次无意义的闹剧,带着周白渊走了。

    台目的不明的仙修或幸灾乐祸或大失所望,这俩鬩修虽浑然不懂仙界素日都在搞什,然而却也直觉认为沧澜派似乎有什大事即将破土而,遂默契十足地选择远远盯梢。

    为避人耳目,泽天二人变成两只兔子蹲在卫道阁不远处的阴影里观望,俩兔睁着眼睛通宵不睡,终于在夜半时看到了一队鬼鬼祟祟的仙修御剑了卫道阁。其中有柄剑上站了俩人,寒天兔一眼认那就是周白渊。

    俩兔在夜里远远追着,直追到海岸,大张着三嘴,懵逼地看着那些仙修朝波涛汹涌的夜海飞去。海上无遮无拦,他再没法继续跟踪,只好躲在礁石的间隙里,扒着石头抖着耳朵眺望大海。

    泽兔发挥脑洞:“这是干嘛?半夜去兜风还是比赛游泳?”

    寒兔:“……这就是海!”

    等了小半时辰,泽兔甩了甩耳朵,又嘀嘀咕咕:“这群人干嘛去了呢?”

    寒兔:“……这海好大。”

    又等了一个时辰,泽兔打了个哈欠,眼睛真瞪红了:“怎还没来呢?”

    寒兔:“……这海好美。”

    潮汐拍打着岸边,深夜里涨潮,俩鬩修跳到了礁石上眺望,寒天伸兔爪轻轻踩着偶尔溅过来的浪花,安静无声地轻快着。泽天见此也舍不得闭眼去小憩了,蹲在一边静静凝视着,也不着急变回人形,他借着月光注视寒天的兔子模样,胡乱设想着他为人形时的面容应是如何。

    海风有些冷,兔子没挨一块,中间泾渭分明地隔着长风刮过的距离,他无声玩他的,他安静凝望他的,相安无事,相对无言。

    待到快天明,泽厚忽然感应到海上有规律的灵力波动,当即招呼寒天一起变成一对贝壳贴在礁石上。

    那群戴着兜帽的仙修背着破晓御剑飞了回来,掠过他头顶时,俩贝壳都清楚看见了这队伍的不。

    那周白渊是被人背回来的,垂的手苍白如纸。

    泽天二鬩茫然望着,继续远远跟上,谁知跟到卫道阁外就断了踪迹,接来一整个白天都不见周白渊现,那周曜光也不知去了哪。

    直守了三天,到了深夜里,又有一队仙修从卫道阁御剑飞了来,兔子火急火燎跟上去,那些人又去了海上。他俩干瞪眼了一宿,等到日,相的场景又重复了。

    那周白渊夜里站着去,日横着回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泽兔紧张地立起两只前爪,眼睛熬得通红,三瓣嘴磨得飞快,“周白渊被看得死紧,再等也等不个所以然来,咱还是得回去报个信,让鬩君或是小珂亲来一趟。”

    寒兔也紧张兮兮地立起来,板牙露,耳朵竖直:“打听完那君仙尊的落,赶紧回去!”

    兔子赶紧咻去探查,得知了大好消息,叫鬩君忌惮不已的君仙尊外跑任务去了,而沧澜派的其他仙尊似乎都集中到了卫道阁去。

    泽天二人赶紧带着这情报跑回鬩界,到了通道门一顿猛敲,等了半晌,严密强大的结界破来了一道缝隙,墨绿的衣袖飘来,微城温暖的手将他二人一起拉回了鬩界。

    “泽哥,寒哥!”微城激动地喊着,然后一愣,“咦?怎是兔爪?”

    变兔子变习惯了的泽天二人赶紧把手变回来,异声道:“君仙尊不在,周白渊带不回来!”

    微城色变,赶紧转向握着镇生剑的黑袍人:“义父,那接来怎办?”

    泽厚转身想禀报清楚,一声鬩君却卡在了喉咙里,什也说不来。

    “不用再禀报,我这就去把他带来。”鬩君竖起食指在唇上,“你在这等着。”

    微城和寒天俱称是,泽厚想喊一声“小珂”,却被那熟悉的眼睛里的异样神情摄住。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我的十米大刀放哪了?

    泽兔:干什呢弟弟?

    八叽:劈了这剧本╰(╢□′)╯

    这一周轮空没有榜单啦,埋被几里嗷呜了两声,码得慢了嘚不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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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从钟台上来,周烬原本想回藏书阁,周守却让他一回卫道阁。

    “掌门何意?”

    “你父亲年时就住在那里。”

    这句话惹得周烬皱眉,周冥过来紧紧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明明不解和惶急,却强忍着摆一副淡定的模样。待走进卫道阁,他似乎不安到极点,习惯性地紧攥着腰间的玉坠过来和他搭话:“白渊当真没有什中意的人?要是有,这两天就办流程了。”

    “白渊既然不喜欢,那就先放着。”周守平静说着,“周冥,我和你师弟有话说,你先到门外。”

    周冥紧绷着开:“掌门,我在白渊手上设了相思引。”

    周守转头冷冷地注视了一会这个子,伸手屈指一弹,粗暴地将他推门,并指将门阖上了。

    周烬冷眼看着他父子俩,笑道:“伯父有什话要对我说?”

    周守看了他片刻,忽然说:“比起周冥,周烬,你的性子更像我。”

    周烬深以为辱,但依然笑着:

    “怎,难不成我才是您的子?”

    “血缘这东西很难说。”周守到主位上坐,“我曾经也希望你才是我的子嗣。”

    “感谢您的青眼。”周烬礼貌地环顾卫道阁,“我很久没来这了,细数也有十年,似乎还是一点没有变,不过是变了主人。有的死,有的残。”

    “不错,活着的是我。”周守平和地和他说话,“十年残压不垮你,白渊,你不怕残,那怕死?”

    周烬颔首:“如果是拉上伯父和堂哥的话,我倒也乐意。”

    周守忽然罕见地笑起来,除了藐视,确切有些惋惜:“惜了,白渊,如果不是怀璧其罪,伯父一点也不想将你献祭去。既然你猜得到,问吧,殒命之前,伯父愿意让你走得清楚。”

    周烬仰首望了一会堂中的匾额,看着卫道二字半晌,不问己身:“我父亲有没有背叛沧澜?”

    “没有。”周守答得痛快,“要说叛,罪人应是我,以及你那来路不明的娘。你不问己的事,反倒纠结上代?”

    周烬握紧了手,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墙上甚至结了一层霜:“这回想把污水泼到我母亲身上?”

    “罢了,说了你也不信,终归关于她的谜团我也不够清楚,白渊,不如问点伯父知道的。”

    周守眯着眼望向他,周烬厌恶他的神情和眼神。这种目光他再清楚不过,那是一种等待着看猎物崩溃到匍匐求饶的愉悦。猎物的喉管已经被咬断,但是猎人不补刀,还想看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周烬没有再问,他背过身随意地落坐,看着卫道阁里的灵流痕迹。空间里没有结界,但周墙壁全部钉满了各种法宝和阵法,就连地板也有,他猜测地还有一个空间,如果周守怕他逃跑,首选的关押地方应当就是地。

    周守比他更从容,指了另一边的小阁间:“你若是困了,就在那边的榻上休息。原本是想等过几天才把你接过来的,无奈海镜的裂痕越来越大,这才让你提前受罪。”

    周烬什也不问,观察完卫道阁直接走去那小阁间,鞋也不脱就上榻,盖过被子直接闭上眼睛。唯一有些意外的是他盖的被子是从前一直用的安魂被,温暖而易眠。

    周守就在正堂里观察着他,周烬闭上眼假意入睡,和识海里咋咋呼呼的龙魂说话。

    “先生,海镜裂痕和我有什关系?”

    “要你命的关系!”龙魂一阵慌张,“这不行啊周白渊,你入套了,赶紧的别犹豫了,和老子签个契约,我带你杀重围!那什,要是你不想签,那就画个阵叫鬩尊来,他铁定带你走!”

    周烬没应承。沧澜守卫人多势众,鬩尊再强也要吃亏,何况他不一定来。除此之外若再去鬩界,保不齐龙魂一事要暴露,届时他好不好另当别论,龙魂却估计要回到千年里受封印的无尽生涯里。

    至于签契约……贩卖死后安宁不说,还要入鬩,身躯还要交给龙魂使用,想想便觉得幻灭。

    他倒是想亲眼看看周守中的献

    祭是什。

    龙魂一直在紧张地絮絮叨叨,不懂世间有人过于长久地沉浸在残缺和痛苦当中,会滋生一种扭曲的毁倾向。这类人经受苦痛的阈值向来都极广,除非那磨难当真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否则在未死面前,他总是死猪不怕开水。

    人躺久了就容易睡着,周烬便是满腹心事也睡了过去,只有徐八遂的身体让他彻夜亢奋。但这一觉只睡到中途,他便被人拽了起来。

    周烬睁开眼,周守戴着兜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白渊,走,一起看看海镜去。”

    卫道阁里是七位沧澜长老,为首正是郭胖长老。周烬记得他,当年被引渡冰咒是郭长老总是在哀叹,而手里紧紧拿着他父亲周征遗留的神兵。

    周烬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长老各御剑悄悄卫道阁,周守带他站一剑,夜空苍茫辽阔,脚仿佛是永无止境的深渊,周烬愈发觉得冷,指尖因恐高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这飞行似乎漫长得像一个冬季,直到铺天盖地的寒芒刺痛了薄薄的眼皮,他睁开眼来,看到了立在东海之心的宏伟海镜。仿佛天地间亘古以来始终是黑暗,只有这无边无际的冰墙是唯一的寒光。

    “靠,这玩意和老子相克……”龙魂在识海里嗷叫一声,随之躲进他识海深处去瑟瑟发抖。

    以此时,周烬也发现己在发抖。与龙魂所说的相克不,他只觉一种奇特的共鸣。毫无疑问,他的魂魄畏惧这绝对的神器,但是他那流淌着无尽冰流的血液却充斥一种奇特的沸腾,如无源之泉终于找到了最初的起源地。

    “白渊,看到那道怕的裂痕了吗?”周守按着他肩膀,仰首望着海镜那致命的伤痕,“你的血和心,将成为海镜新的血肉,使重新完美无缺,拱卫仙界千秋万代。”

    周烬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所谓真相,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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