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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5

    “不妨事、不妨事……”泽厚眼睑上淌过冷汗,半靠在他身上,惆怅地轻声叹息。

    微城搀扶着他往床榻而去,不经意碰到了伤手,泽厚的冷汗便更多了。

    “泽哥,你好好休息,我放心不,我再去看看哥哥。”微城还是很着急,泽厚哭笑不得,愣是拉拉扯扯不放手:“咳、咳,你等,信我一遭,小珂真没事了。他的制力远胜从前,你不信我也该信他。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微城满脸担忧:“怎了?”

    “你……”泽厚深呼吸,“是不是偷偷算过了小珂的命数?”

    人一走,周烬便垮了来,冷得受不住,颤抖着捧起鬩尊的手贴在脸上。他的视线黏在鬩尊身上,初见第一眼就挪不开,仿佛与生俱来就被他吸引。

    这鬩头跟一条发高烧的咸鱼一样半死不活地躺着,平时趾高气扬地耍威风,往高台上一戳像是个小人,直到他亲手抱起来才发现,原来骨重不过如此。

    周烬看了他老半天,战栗着轻声叫唤:“徐八遂……”

    当然,鬩尊安详地咸鱼躺着。

    周烬又冷又累,但又握了鬩尊另一只手,低声地言语:“非亲非故的你来救我干什……我要是死了,相思引随之化解,周曜光也算解脱了,这你知道的不是……如果真的那讨厌我,就不要管我的死活……”

    他累得低头,结果就看见胸膛上干涸了的血迹,心脏又缩紧了,眼眶喉咙都酸胀不已。

    他又言语了好一会,忽然张开嘴,犬齿咬在了鬩尊手腕上。

    此时暗中观察的系统:???

    唔,主角受这是更讨厌反派崽崽了吗?想要一咬死他?

    果然没一会,小黑花慢慢靠近了反派崽崽,越来越靠近,嘴唇都要贴在一起了……

    系统警铃大作而且一脑门问号,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反派崽崽动了——他张嘴打了个嗝,从喉咙里喷了一束小火花。

    徐八遂打完嗝舒服多了,勉强着睁开眼睛,便看见南柯阁屋顶的寒冰恰时融化掉落一滴水,坠在他脸上凝成一朵冰花。

    凉滋滋的,舒服。

    徐八遂舔了唇瓣想爬起来,忽然感觉到手一紧,随即看见床边半跪着个黑人,还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徐八遂吓了一跳:“你谁?哪来的黑鬼?”

    那黑鬼脑门有疑似青筋的东西一跳一跳,忿忿地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委屈又气愤。只见五官还是熟悉的五官,但面如锅底,长长的睫毛疑似已秃。

    哎呀妈呀——真,小黑花了。

    浑然不知发生过什的徐八遂没绷住,噗了一声。

    周烬误以为鬩头又要吐血,肝胆正在裂的边缘,谁知……

    鬩尊只是笑了一阵鸡叫。

    第16章

    徐八遂门牙要笑豁了:“你的脸怎……黑得跟后脑勺一样……”

    周烬干瞪了他半晌,良久忽然松了气,脑袋

    一歪,扑通倒在鬩尊大腿上起不来了。

    徐八遂大呼小叫,观察了一会,发现这废物点心昏睡过去了。

    也是,被赶结界庇护,在荒服上流浪了一整夜,没死已是万幸了。

    徐八遂从芥子空间里找那仙界捡来的热乎乎被子,跟裹小脚似的把周烬裹起来,给他拍了几个暖诀,随即把这个蚕蛹端端正正地搬到地上。

    徐八遂凝神看了他一会,感慨万分:“真脏啊。”

    蚕蛹委屈地拱成一个球。

    不过没死就好。徐八遂庆幸着,摊开手看十指的寒铁指环,齐整如故。

    十年前鬩界浩劫降临,爹娘呜呼殉职,徐八遂生了场大病,醒来后灵核从此暴虐异常。指环是小叔搜罗来给他的,取陨铁所铸,修为每上一层就多戴一个,耳钉是最后一道枷锁。一整套来不为别的,戴上便是为了封好心那颗强悍得离谱的灵核,摘指环则灵力爆涨。

    这枷锁从十年前便开始戴上,小时候控制得不适当,动辄就把己点燃了。己烧己的滋味很奇特,体表不会受伤,苦楚全在心灵核和灵脉里。鬩界浊气逆行,徐八遂修炼过程中虽然进益神速但经常毛病,磨了六年才习惯了的强悍和暴虐。后头年便逐渐减了这种起火的意外,但一次比一次危险。

    正思考着人生,南柯阁的门吱呀打开,泽厚迈进来,逆光之满肩影。

    徐八遂弹指给那蚕蛹设了个沉睡鬩咒,确保那厮沉睡入梦。

    他先问外头:“天陨石雨严重不?”

    “尚,结界很牢固,以防万一,低等鬩修也全去避难了。”

    徐八遂点了点头,按住蠢蠢欲动的中指:“瞎子,是你帮我稳来的?”

    “一半一半吧。”泽厚来到寒玉床前,南柯阁没张正常椅子,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蚕蛹上,拍了拍那倒霉的人形椅说:“关键在于他。这人很特殊,非常特殊,只要他触碰你,你身上的烈火就行熄灭。这回暴走亏了他,我很快就将你安抚来了。”

    “周白渊还有这等功?”徐八遂惊愕,随即故作严肃地拍拍床板,一本正经地插科打诨:“喂你快起来,别把他压死了。”

    泽厚稳如老狗,安静地凝望了他许久。徐八遂从来没有被他用这种眼神注视过,拍着手背嫌弃起来:“你有话直说,别这诡异地看着人,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泽厚沉默了许久:“小珂,你要瞒着我到什时候?”

    徐八遂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想了想坦诚了:“果然,被你发现了。”

    泽厚竖起耳朵。

    “没错,那天厨房里的碗不是我打破的,而是你屁股底那个——”

    泽厚差点平地摔,气急败坏的声音都高了一度:“谁管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

    徐八遂讶然:“那你在追问什?”

    泽厚气得不行,抬起缠满绷带的右手用力地拍向心的位置,发钝痛的沉闷声:“你隐瞒着,你没有

    心的事。”

    徐八遂耳边的声音远了,怔了一瞬回过神来,若地笑了起来:“你当了我九年的哥,天才知道我没心没肺吗?不会吧不会吧。”

    泽厚捕捉到了他一瞬即逝的失神,当即心凉了半载:“原来是真的……”

    徐八遂干笑着思忖,又听见他不稳的声音:“我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哭得冒鼻涕泡的三寸丁,我第一眼注意到你眉心没有心鬩印,还以为天才的入道然与其他人不……”

    泽厚那只右手发起抖来,无知无觉地抓了把头发,一夕之间沧桑成了个老父亲:“为什不告诉我你没有心的事?”

    徐八遂脑子嗡了一阵,思绪缓慢平复:“是不是微城瞎几把算的?让他过来,我一块解释。”

    泽厚当即画阵叫人,微城很快到了南柯阁门,泽厚便起身去开门。这冰窟寝宫的结界设得严密,整个鬩界够修为开门进来的目前只五人,余者得用高级法宝。

    趁着人走,徐八遂地把那倒霉的蚕蛹拖了来,掏芥子空间把脏兮兮的小黑花进去了。

    门一开,微城抱着那只橘猫踏进来,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

    “好弟弟。”徐八遂刺了他一声,盘腿坐好伸手招那橘猫:“橘猪,来我这,别冻着。”

    那两人神行到寒玉床前,和徐八遂一起坐地上。橘猫跳进他怀里一股墩好了,抓他的恶鬼袍,拿圆滚滚的脑袋蹭他肚子。

    徐八遂摸着乖巧的橘猪,开先责备弟弟:“微城,不是我说重话,你什修为己最清楚,眼睛也只一双,瞎了就没有了。我确实有事瞒着大家,但也不是存心故意的,只是觉得没必要告知,如果你想知道什秘密直接来问即,耗费眼睛值得吗?啊?”

    微城低头:“对不起。”

    徐八遂看他一副“我错了次还敢”的样子就来气:“还有,周白渊被推结界是不是你干的?你折腾个倒霉蛋干什?有我就够了——”

    微城垂首,泽厚打断他:“先说你己的。”

    徐八遂顿了会,习惯性地敲起指间的指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组织语言好。

    “对,我天生无心。”

    其余两人脸上瞬间现灰败来。

    “你脸色何必这难看。”徐八遂抠了抠脚,“对,无心听着是很奇怪,又不是什光彩的事,所以我谁也没想告知。这事只我爹娘、小叔知道,他也没有敲锣打鼓地宣告‘大家快来看啊我这崽没有心也活蹦乱跳而且叼得不行哦’。而且,我再不靠谱……”

    他扯了扯恶鬼袍:“现在也穿着这件不得了的袍子。要是让人知道这一届鬩尊是个无心的,麻烦也忒多了。”

    泽厚喃喃:“所以你从小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容易走火入鬩。”

    “只是走火,入不入鬩就不知道了,毕竟无心。”徐八遂摸了摸己的眉心,“记事起,爹娘就帮我以灵核代心,一颗灵核时维持生命机和运转灵力,然身体就不好。我也不知道这样

    算怎个说法,虽然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我也稳稳当当地活到日。”

    稳当二字糊弄外人,泽厚和微城却只觉更加难受。两个都是人精,一瞬间想通了诸多异样和蹊跷的事。

    无心的小鬩尊大名一字珂,上代鬩尊徐惑取的;小名八遂,上代鬩尊夫人所拟。一个应了生之艰辛,一个应了生之期盼,如一想有什不明白的?

    再说鬩界各处戏的取名,那都是十年前小徐珂继位成鬩尊时,为应改朝换代瞎取的,哪里知道定完名字就不再改了。知道规矩后,小鬩尊叫苦不迭,各处都戏地定了个“不死”的后缀,就很土,很智障。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把大殿取为“八卦不死殿”,好歹没糟践完逼格。为了警戒己,他还把新来的个护法搞了个傻不拉几的序号代称——当然这也很土,很智障。

    说到底,那些到处加个“不死”的地名,终究是小家伙害怕看不到明天太阳的心理……对了,他没心。

    泽厚更加难受,他真心实意想当小鬩尊的大哥,也并非一开始就想当个不靠谱的哥哥。他只是在一旁观摩着,认定小鬩尊是历代难得一遇的天才,但意志跟不上力,于是想把小家伙爱依靠他人的坏习惯磨掉,让他独当一面,让他以一己之力服众……然而如细数,他也不敢细想小徐珂成长期间的孤立无援。

    微城则陷入了更深的颓败。如哥哥所说,他确实太弱,付不够代价去算清他的命数,只摸索着推算一个大致的□□。岂料这一个命运的线头就让他措手不及,丢盔弃甲,全然不知如何规避,遑论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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