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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烬狐疑站好，又警惕又……期待。
徐八遂坐没坐姿地斜倚着：“本座晚想听你讲故事。”
周烬一脸了然：“鬩尊想听师哥的什故事？”
“不，那个次。”徐八遂伸食指戳了他的胸膛一，跃跃欲试：“说你己的。”
周烬被戳得后退半步，捂住胸膛，脸都红了：“你、你……”
他怎以戳那里！竟然戳他、他的樱桃！
“干嘛？”徐八遂莫名其妙，“娘唧唧的，整得跟个被调戏的黄花闺女一样。”
说着他嫌弃地扇了扇鼻前：“咿——”
周烬深吸一气，默念不跟有病病的家伙计较：“那鬩尊要我讲己的什？”
然是，最难堪难受的。
徐八遂眯起眼，不怀好意道：“听你灵核被挖的那一段。”
周烬瞳孔不察觉地缩起。
徐八遂开始运转灵力：“被挖的那一瞬间疼吗？”
周烬失神，摇头：“不疼。”
徐八遂挑眉，发现这一直淡然处之的周七果然哪哪都不一样了。
“说谎吧？那是修士的心脏。”
周烬捂住己心，轻喘：“真的不疼……那一瞬间。”
“那一刹那是怎个情况？”徐八遂放柔语气，趁着对方心志垮塌，魅术裹在声音里无孔不入，势必要看见眼前人盔甲的躯壳。
周烬慢慢低头，透过那细碎的额发，徐八遂看见他的长睫毛抖得很诱惑。
“一把神剑。”他嘴唇干裂，指尖指着己的心，“从光明中来，一寸寸没入我心。那定然是神剑，真的，因为一点也……不疼。”
周白渊低着头，模糊之间恍然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弱小的己动弹不得地暴露在温柔的青锋前，眼睁睁看着光芒万丈的灵核从胸膛里被剜去，此沦为寒冰铸就的深渊里的一把灰烬。
“我的灵核随着那剑尖，一寸寸被剥离来，我什也做不了。身体还是筋连着肉，肉包着骨，但是没了心脏，已经变成一摊烂泥。”
“我不疼，我只是……好冷。”
他缓缓滑跪在地上，茫茫然地躬起了背。
“爹，娘，我好冷。”
徐八遂指尖一顿，起身来到他面前蹲，柔声：“你爹娘在哪？”
“都死了。”
徐八遂又安静了一会，伸手盖住他眼睛，魅术铺天盖地。
周烬抵挡不住这样强劲的灵力，更抵御不了记忆里的孤援无助，脊背一弯几欲要晕过去。
徐八遂接住不堪重负的身躯，虚虚抱着，实实哄着：“不冷了傻逼。”
周烬此时在他的灵力漩涡里，意识不清晰。徐八遂单纯地抱着在迷途大梦里的沦落人，既寂寥，又欣然。
“嘿，我爹娘也没了。”
第10章
徐八遂拢着昏迷的周烬发着呆，南柯
阁的门忽然被不客气地拍开了。
“兀那惹事精，我把床给你打来了，睡觉时悠着点不……”
鬩界的家具手泽厚嘴里咬着根草，横刀阔马地扛着一架寒玉床踏了进来，他抬眼看见寝宫里的一幕，嘴里的草笑掉了：“哟哟哟，这是在干什？我主上毛还没长齐就睡上炉鼎了？”
饕餮在他身后钻个脑袋来，还没看到什就被泽厚后撅起腿踩回去了。
南柯阁的门哐当关上，寒玉床直接被抛在地上，泽厚猥琐地桀桀笑：“这怎办好，为兄打的是张单人床，只委屈你叠罗/汉了。”
若在往常，小鬩尊早竖着中指对喷了，但这回他只是定定地看过来，看得泽厚收了笑意：“怎了小珂？”
徐八遂被这称呼唤醒，原本想把周烬丢，但这人身体冰凉凉的抱着很舒服，索性便不撒手了。
“没什。”他靠在周烬肩头看泽厚，“喂，瞎子，人组他……找到我小叔了吗？”
“私里叫哥，没大没小。”泽厚从怀里摸第二根草，叼上唇时身形一个闪现，瞬间来到徐八遂面前坐。
“没有消息。”他揉了徐八遂的脑袋一把，“算算日子，你都两年没见到鬩君了吧？去年你生辰那天他回来了，只是你累得睡成一头猪，到底没看见他。怎，小屁孩想叔叔了？”
徐八遂搁周烬身上没吭声。
十年前鬩界了一场最暴的陨石雨，他爹娘在抵御天灾中力竭而亡，徐八遂当时也生了大病，只剩逢乱跳来解围的小叔徐皆知依靠。
小叔只陪了他半年就继续神鬼没，到底也靠不住。徐八遂对着乱糟糟的鬩界一个头两个大，后来鬩界稳定了些，他便派个修为拔尖的护法——小萨、小布、小拉、小吉去找人，偶尔得到小叔的蛛丝马迹。
“他再不回来，我快要连他样子都忘记了。”徐八遂鼻子直哼，“我年的生辰也快要到了，鬩尊成年礼，不提早回来说不过去。”
“也许鬩君在准备给你的礼物呢。”泽厚笑着岔开话题，“话说，你要抱着这个谁到什时候？”
徐八遂又恢复到懒洋洋的欠揍样，歪着头抱紧了人：“我爱怎着就怎着。这废物点心体质特殊，抱着舒服。”
泽厚便伸手想去探探，被徐八遂甩手打开了：“这是我的地盘，只有我摸。”
泽厚失笑：“行行行，主上说了算。不过光抱怎管够呢？要不我主上趁热打铁，睡不到周曜光以睡他师弟嘛，听说周白渊容貌惊为天人，睡了不亏哟。”
“滚。”徐八遂比了个中指，“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老流氓，这人是你的锅记得不？你一麻袋把他套进鬩界，却要老子擦屁股。”
“这不擦得挺得趣？”泽厚抛媚眼，“给你当个乐子，他这废物一样的人生才算有了新意义。”
脑子里的系统嘎嘎大笑，直说崽崽你这便宜哥很有趣。徐八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是说臂弯里的小废
物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泽厚没准笑抽筋。
他看向紧闭着眼的周烬，这人看着瘦，这一抱才摸衣服底富有起伏的肌肉线条，倒也不是弱不禁风。
“修士没有灵核便是他这样的废物模样。”徐八遂摸了摸己的心，“那要是没有心脏，该当如何？”
“无心不得活。”泽厚笑，“问这傻话。”
徐八遂也笑，掂量两臂弯里的周烬，唏嘘起来了：“这人没了灵核还撑到现在，也不算废物了。”
但他体温真是低，像冰一样。
“对了，”他抬头问泽厚，“瞎子，你听说过冰咒吗？”
泽厚又哟了一声：“你从哪听来的？”
徐八遂斜视：“你只管说，问东问西，我又不是寒天，哪哪都顺着你。”
泽厚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指尖一扣，包的扇子凭空现在掌心：“这阴损东西妖界。仙界无冰源，鬩界不屑搞，也就一堆心眼子的妖族喜欢琢磨。”
徐八遂捏起周烬的手背，凝神注视，透过苍白的肌理，看见他干枯的灵脉里隐隐流淌的银流，仿佛无处横行的冰锥才是他的经脉与骨骼。
“中了这东西的人会死吗？”
“谁知道呢？”泽厚耸耸肩，“另外，和你说个我挖的仙界八卦。”
他的眼睛在周烬身上打转：“据说如的沧澜派掌门起初并非继承人选，用了某些不要太妙的手段搞到掌门玺印了。”
徐八遂指尖用力，一缕灼的灵力注入了周烬的灵脉：“周冥的爹？”
“是哟。除此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传闻。”
“什？”
泽厚展扇掩住半张脸，弯起的眼睛如老狐狸：“传闻周曜光的生母并非病逝，而是活生生冻死的。”
第11章
仙界沧澜派背海而建，海中心有海镜，镜的另一边便是妖界，沧澜派的建立便是为抵御妖界。
周烬记忆的开端是母亲柔顺的长发，父亲被风吹起的剑穗，两双温暖的大手。后来海镜现裂缝，他海修补，一去不复返。
此后他不时会梦见站在礁石上等待，海风从清爽到腥重，潮浪拍打，万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