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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回停下的地方,项非给苏叶扔了件保护服,“穿上,就是黑曼巴也咬不穿。”又给她套了件地质背心。
再往上走,地势高了起来,草很高,漫过苏叶的肩膀了,她抓着前头领队的绳索,跟得很紧。
没风,穿着防护服一下子就汗流浃背,黑人说:“现在的温度有35度,体感38度。”
项非说:“黑人是人形温度计,十猜九准!”
苏叶由衷夸赞:“真厉害。”
前头不知哪个组员说:“咱们项组长还是人形尺子呢,徒手测距。”
“咱们组藏龙卧虎啊。”苏叶说。
组员:“咱们组,这词用的准,美女有觉悟!”
一路聊着也就没觉得有那么热了,到了个小高地组员停下来勘测,苏叶就跟着这头看看那头看看,偶尔在组员要翻参数的时候,给个精准的数值。
“苏叶你是人形计算机啊。”
苏叶不谦虚:“咱们组藏龙卧虎嘛。”
众人笑。
也不记得是翻了几个小土坡,停下来测了几次,天都已经暗下来,苏叶拿手机看时间,才注意到已经完全没有信号。
“再往上头走,就跟无人区没什么区别了。”有人说。
有人接话:“又不是没去过。”
“哈哈,这不还带着美女吗,头一次啊!”
“那倒是,回头拍张照吧,发回去让我大学同学羡慕羡慕,还说我在非洲遇到的都是黑恐龙。”
“说得好像他在国内混就能碰到白天鹅似的。”
“这话中!作咱这行的,注孤生呐。”
苏叶暗想,还好黑人和村民听不懂汉语。
她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同,地势渐高,时常可闻草甸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头顶上飞旋的不知道是不是鹰,速度很快,不知名的小虫子多的苏叶都懒得再去问了。
“这片矿区超乎我们的想象,也许我们真的正在做一件轰动世界的事情。”
“不过首先呢,我们今晚得住这上头了。”
他们此行,意在证明地底下的原石净度达到宝石级,河里捡的那些还有崔教授的报告,只能是佐证,这片矿区的开采价值还得他们来论证。
天是真的暗下来了,项非前前后后看,选择凹谷处搭起帐篷,他们没让苏叶动手,苏叶就坐在地上休息。
凹谷三面环坡,一面视野开阔,原野一望无垠,没有风,低树立在上头,一点动静都没有,静止了,真的像是一幅画。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意料之中没信号。
黑人突然坐到苏叶身边,递给她一颗糖,苏叶狐疑地接过,黑人说:“吃点糖,大概还要很久才能吃上东西。”
苏叶微笑,谢过了他,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是饿了。
组员跟项非说:“组长,黑人都被苏叶收买了啊,真难得。”
项非:“我们都忘了,我们习惯了一整天不吃东西,她一个女孩子可坚持不住。”
组员:“她不是坚持住了嘛,一路上也没听她说饿啊。”
“所以不容易啊,不说饿就真的不饿吗!”项非拍组员的脑袋,“你小子,就你这样就该三十好几了找不着对象!”
组员顶嘴:“三十好几怎么了,集团大佬周先生都没找呢,这叫优秀所以孤独,懂不懂!”
项非抬下巴示意苏叶的方向,“你瞎啊,你眼前就是周先生的女人。”
组员满不在意地挥挥手腕,“起开吧你,周先生的女人不住在豪华别墅里打打高尔夫跑这来跟我们住帐篷啊,你饿傻了吧你。”
说罢就走了,项非撇撇嘴。
晚上的星空让苏叶震撼,躺在地上,苍穹就在顶上,仿佛触手可摘星辰,繁星点缀的夜幕被树影勾勒成了画框,人就置身画中央。
组员们生火,围着火堆吹牛,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聊起天来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他们问苏叶,“是不是很无聊?”
苏叶摇摇头。每个人都和苏叶拍了张合照,苏叶整理了头发,笑得很甜。
夜里静得一丁点动静都能听见,越是如此,习惯了喧嚣的苏叶,越是睡不着。
她开始觉得体温在下降,腹部开始隐隐作痛,她吧睡袋都拉严实了也还是没起什么作用,这熟悉的感觉,苏叶知道,她来例假了。
她的例假向来不准,这回算算竟提前了快半个月。
冷,她只觉得冷。
项非隐隐听到苏叶来回翻身的声音,轻声问:“苏叶,你不舒服吗?”
苏叶索性起了身,回说:“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上个厕所。”
“那小心些,别走远了。”
“好。”
她把内衣摘了,用地质锤从中间锤开了,用尖锐部位化开取出了海绵,又解了腰上的绑带(爬山前为了护腰系上的),简单包裹了海绵垫上了。
忙完苏叶额角冒着冷汗,又钻回睡袋里,咬着牙齿哆嗦。
项非知道声音不对劲,“苏叶,有事要早说。”
延迟意味着更大的麻烦,苏叶知道他的意思,虚弱吐气,“项组长,我肚子疼。”
项非“噌”的一声就爬起来,组员也都习惯了野外生存,睡觉时很警觉,这一下大伙都醒了。
苏叶真正意识到她给大伙添了麻烦,还是那么难以启齿的麻烦。
项非是结了婚了,对女人的月事还算了解,他吩咐黑人,“生火,煮热水!”
黑人:“这时候生火野兽过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用火把打它啊!”
“……”
第34章 Chapter 34
其余几个人看苏叶蜷缩着,表情扭曲而痛苦,也都很担忧,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在边上看。
苏叶被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睡袋,夜里山间很冷,几个大男人就穿着保护服避寒,睡袋全给了她。
她说:“火生起来了,我没有那么冷了。”
“我们在火边,也不冷。”终究还是怜香惜玉,谁也不肯把睡袋要回去。
水壶装了热水,苏叶隔着衣服捂在肚子上,但水壶毕竟没有水袋流动性好,也大概是因为寒从脚起,苏叶没觉得疼痛有缓和。
项非问:“好些吗?”
苏叶点头,“好些…… 了。”
但其实她的声音越来越虚,末了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嘴唇苍白,眉头鼻子拧成一团,眼皮颤颤的,睁都睁不明白。
项非知道这不行,可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也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