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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的属，谁都想要。
明檀的这份忠诚太过逾矩。
一段关系一旦逾越了该遵守的规矩，就会变味。
如明檀的这份忠诚，对言持来说，便有如黑夜中无数只鬼手，从面八方侵袭而来，使劲又使劲地扼住他的喉咙，压迫得他连呼吸都觉困难。
言持起身，背对着明檀往前走了几步。
“大护法，说吧，你与那仙族二太子做了什交易，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本座。”
“我助他夺得帝位，娶得顾期雪，他便答应千年以内不进犯鬩族，并承诺赠我一味忘情药。”
“还有呢？”
“先前您和寒宵上仙会落入雪山，是属动的手脚。”
“余州城沈府的事，是属派流光去办的。”
“您记忆缺失，是属刻意为之。”
“碎叶的现，也是属故意安排来，引您回家的手段。”
“您的那颗心……是花筑挖了的。”
明檀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来，言持听着，不由恍惚。
其实他所说的，言持都猜个七七|八八来。他前世死后，过了七年才回来。
他不知道这七年间，明檀到底承受过什，又做过什。
他对明檀兴许是有亏欠的，明檀做的事，却处处都碰他逆鳞。
言持并没有立马降罪于明檀，只先将他锁在鬩族净水湖中。
几千年的感情不说散就散，但眼前局势，也不容他对明檀多有宽恕。
他不会杀明檀，却也绝不放任他继续从中作梗。
“你便在此好好反省吧。”
瞧着明檀双手双脚带着重重镣铐的模样，言持心中也甚为不忍。
这几千年来，若没有明檀，他倒真不一定坐稳这个位置。明檀明里暗里为他挡了多事，他心里是有数的。
他从未想过要与明檀反目成仇，甚至于即使明檀告诉他己要做鬩尊，他都会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
明檀最是不该对顾期雪起杀心。
言持再看不得明檀的样子，只得转身离去。
将明檀关押以后，言持并没立马脱身去九重天。他不管事太久了，对于鬩族如的状况并不十分了解，且明檀这个顶事的被关押，很多事情便只得他己安排。
这多年，他疲于管理族内事务，一朝接手，不免有些茫然。
一连三日，言持连眼睛都不敢闭一，无止无休地操劳着鬩族的事情，总算在顾期雪与花筑大婚当日将事情都安排妥当，然后一刻不歇地赶往九重天去。
花筑倒是将大婚的排场做得挺大，日观礼的宾客多的是外族，言持倒是毫不费力的混在人群中进了天门。
进去之后，言持便直奔暖宫而去。
现时辰不算晚，希望己在顾期雪被接走前赶到。
然而，日九重天上的人实在太多，他在路上耽搁了不时间，去到暖宫时，便只剩两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小仙娥守在门前。
他站在暖宫前停留了片刻，便打算去大殿寻人。
才将转身，便瞧见身着一身红裙的云漾匆匆忙忙往这方跑。
云漾抬眼时看见了他，当即睁大了眼睛，加快了步子跑来，伸手拉着他便匆匆往暖宫里头走去。
走到厅子里，云漾放开了手，粗粗喘了几气马上说道：“你怎才来！”
没在意她的埋怨，言持直接问道：“顾期雪已经在大殿上了？”
“没有，刚走不久，他说他的剑忘在屋里了，叫我寻个由头回来拿。”
听她说完，言持便与她一道走进屋子，一把长剑果真就躺在桌面一堆红布之中。
“迎霜剑？”言持有些诧异，但很快便明白顾期雪是什意思了。
迎霜剑已经认了顾期雪做主人，即便远在千里之外，顾期雪想用，只要在心中默念的名字，便现在他手中的。
“他应是知道我来了，特意叫你过来接应我。”说罢，他便将迎霜剑收好，然后掐诀将己变成了白猫。
云漾心领神会，俯身将白猫形态的他抱起来，便赶紧往外去了。
第57章
日花筑实在是忙，倒是没那精力亲去盯顾期雪与云漾，只派了手看着他，倒也正巧给了两人钻空子的机会。
云漾抱着大白猫回到迎亲队伍中时，旁人虽有瞧见，却也不敢多说什，收回目光，差了一人去将情况报给花筑便就作罢。
这两人一个是上仙，一个是小公主，如虽是受制于二太子，却也不是他这些小仙够议论的。
顾期雪盘膝坐在步辇中，隔着红纱看向云漾怀中的猫，而后轻轻咳了两声。
言持闻声，“喵”了两声，便用传音术与他说道：“日九重天上有不鬩族之人，我回去便令召回，但在外的鬩将数量庞大，短时间内并不完全收到召令。”
顾期雪默然点头，发间的金钗步摇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发几声脆响。
“喵——”
言持在外只瞧得见他一个虚影，听见步摇的声音，言持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奇异之感，于是用两只前爪扒拉扒拉云漾的手臂，一副想要进步辇里去的模样。
“猫，来。”顾期雪听见猫叫声，心好笑，抬手稍稍掀开了步辇上的红纱，朝言持招了招手。
云漾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将言持丢了进去。
“色猫。”她低着头咕哝，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猫毛。
又不是真猫，掉毛还这厉害……
言持被丢进步辇中，心思便全都扑在顾期雪身上了。
他趴在顾期雪腿边，一只猫爪子抓着红色的裙摆，恨恨地挠了挠。
“嗯？”顾期雪没看懂他是什意思，不由偏了偏头，伸手将他抱起来摸了摸毛。
“猫你怎挠我裙子，是觉得我不好看？”顾期雪的言语间透着些许笑意，言持一听，便泄了气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喵喵喵”地叫唤几声，他又忽然抓着顾期雪的衣襟立起来，仰着头去够对方的唇。
顾期雪发凑近了他，在白猫额头上亲了一，又道：“你别再抓我衣裳了，再抓便穿不了了。”
“喵！——”穿不了才好！顾期雪这副打扮那好看，一想到他待会得以这样的形象现在各族面前，言持便恨得牙痒痒。
花筑这狗东西，他非得将他剐了不！
这边迎亲队伍浩浩汤汤往大殿去，那方正与宾客相谈甚欢的花筑听到属来报的事，霎时变了面色。
匆匆与宾客打了声招呼，便往迎亲队伍那边赶去。
他拦在了迎亲队伍前，一众小仙在迷茫疑惑中被他遣退。
花筑走到步辇前，伸手掀开了那层红纱。
顾期雪那张化着浓妆的面容立时落入他的眼中。
这就是他几千年来梦寐以求的模样，顾期雪身着红装，静坐在步辇中等他掀开那层红纱，然后他牵着顾期雪的手一起走入朝阳大殿，迎接天道与所有宾客的祝福。
顾期雪怀中的白猫，却破坏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恨得咬牙，他伸手想去抓白猫的后颈皮，想把白猫拎起来从天门狠狠地丢去。
然而，他刚伸手，顾期雪便抱着白猫侧身躲开。
顾期雪防备地盯着他，描画得无比精致的眉微微拧着。
“花筑，你这是在做什。”他听见顾期雪语气中有强烈的不悦情绪，但他心里十分清楚，顾期雪的不悦，只是因为看穿了他想杀掉那只猫的心思。
对于那只猫的杀意，他从未刻意掩饰过。
花筑收回了己的手，直挺挺站在步辇外，眼里的嫉恨都快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