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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占地很大，且内里假山里水修建得极其精致，园中种着不品种稀名贵的花花草。
看来是个功劳很高的主。
莫名其妙的，言持想到一个词——功高震主。
他又想到明檀，他的大护法那般做法，应该不叫功高震主，说他谋权篡位好像比较合适。
“秋师弟，你在想什？”
见他走神落好一段距离，谷雨赶紧转身走到他身旁，开将他的神思给拉回来。
他现在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光彩，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得多丢人。
言持回过神来看看他，摇摇头，“没什。”
“那便快走吧。”谷雨有些焦灼，他这辈子长这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翻|墙入室的事。
言持是瞧了他心中的不安，不由笑道：“你叫什名字？”
“额，谷雨。”
“忘仙山的大师兄？”
“是的。”谷雨老实点头。
“那你知道寒宵上仙这人怎样吗？”
谷雨想了想，说道：“尊上啊，很强大……也很任性。”
“任性？”他回想起那人的模样，倒是没看来哪里任性。
一唠顾期雪，谷雨便来精神了，“真的任性，尊上喜好喝酒，但酒量奇差，以前秋师弟你来以后，尊上好不容易听你的话将酒戒了，从你走之后，没隔几天尊上便又喝上了。”
“这些其实都以算了，尊上的酒量实在太差了，我和师尊还有许多师弟都怕他。”
言持不解：“怕什？”
谷雨的表情甚是严肃：“怕他耍酒疯。”
“啊？耍酒疯？”倒是稀奇。平素瞧着那清冷的人，竟也是会耍酒疯的？
不知为何，他竟有点想亲见识见识。
谷雨煞有其事地点头：“不就是！尊上耍起酒疯来恐怖了，简直人鬼不分，要是他没醉得睡过去，谁碰他一他就打谁。尊上修为多高，手多重，秋师弟你是没有见识过。”
“有多重？”
谷雨说：“前不久尊上喝醉了，我本想扶他回去，他忽然将酒坛子砸我身上，还拿剑追着我砍！幸好我师尊来得及时，不然我就没了！”
“这……”的确挺疯的。
算了，还是别见了，有风险的。
谷雨瞧着他，顿了顿，几欲张，最终却只磨磨唧唧喊了一声：“秋师弟。”
“嗯？”
“那个，其实那天，尊上是把我认成了别人。他……有些不对劲。”
“啊？你想说什，直言便是。”见他吞吞吐吐的，言持直觉谷雨所说的那个别人，就是己。
“就是，秋师弟，你真的忘了大家了吗？”
“应该是。”他并没有完全失去记忆，但也确实忘记了很多，只不知谷雨中的大家，到底包了哪些人。
谷雨凑近了他说：“那天尊上把我错认成了你，他都哭了，边哭边骂骗子。这事只有我和师尊知道，师尊叫我不许声张，但那时尊上又喊着你的名字，我觉得该告诉你。”
言持怔怔地点头，“嗯……”
顾期雪不是说，己是他
徒弟？即使徒弟真的骗了师尊，也不该是师尊一个人喝闷酒，哭喊着骂徒弟骗子啊……
反正他鬩族不是，一般鬩族当徒弟的敢对师尊撒大谎，多半会被师尊打得半身不遂。
言持一时起了疑心，他之间，当真只是师徒那简单？
第48章
并没有太多时间让言持仔细思考什，三人便已经顺着那两只妖的气息摸到了将军府的主院。
抛开他进来的方式，倒也是个值得一看的热闹。
最主要是，即便他进来的方式不够光明正大，但也的确是来对了。
谢让坐在墙头，笑吟吟道：“谷雨，你瞧他这架势，会不会人命？”
“别瞎说。”
“哪有瞎说。”谢让道：“你鲜来凡间，是不知道凡人因为情爱引发的血案的几率有多高。”
“哪呢。”
谷雨并不通情爱之事，是不懂这些，他只觉得再怎着，因为情情爱爱发生命案这种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爱便爱，不爱便不爱，那来那多怨怼。
“你瞧着，只要那个凡人敢对那只狐狸说句不得她心的话，她旁边那只熊妖便敢将那凡人生吞活剥了。”
“你总是将别人想得那恶毒。”
谢让摇摇头，神色未变：“这不是恶毒，这是爱。”
说罢，谢让抬眼看向谷雨，“谷雨，你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要不要我教教你什是爱？”
“大不必。”谷雨一拒绝。
谢让撇撇嘴，“师兄，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好伤心。”
谷雨“哼”了一声：“你见了谁都爱，你最懂爱了，但我不需要你教。”
谢让对情爱的理解，谷雨并不敢苟。
他是不懂凡俗情爱，却也听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举案齐眉”这一类关于爱情的词汇。
像谢让这样见一个爱一个，那不叫爱，那叫滥情。
“生命这样短暂，谷雨，你是真不会享受。”
谷雨斜眼看他：“你都突破长生了，生命还短暂呢？”
“万一有一日我也为爱赴黄泉了呢。”
“你没有黄泉赴，长生和轮回，你选择了长生。”
“那就为爱灰飞烟灭。”
“胡说八道。”谢让这游戏人间的态度，便注定了他不会为谁长情。更何况，即便真的爱一个人，也不至于搭上性命吧？谈情说爱又不会折寿。
“唉……”谢让没继续争辩，只轻轻说了一声：“谷雨，你不懂。”
言持瞧着二人你来我往，倒是没说话。
他其实挺意谢让的说法的，院子里那一人两妖，还当真就到了那种地步。
那只狐狸那虚弱，想必是妖丹已被挖来了，来此也不过是为了了却最后的心愿，但见那凡人却似乎很怕这两只妖。
他眼里有恐惧，有愤怒，却唯独不见一丝一毫的喜欢。
看来是要让那只狐狸失望了。
不过感情嘛，强求不来的。
再说院中三人，白遥扶着阿黎，神色很是平淡，眼底的担忧却
掩藏不住。
阿黎并没有注意到白遥如何，满心满眼都是眼前那个人。
这个人的命是她救的，这个人给了她携手共度余生的承诺，这个人教会她什是情爱，她本也对这个人怀着无限期待，到头来，毁了她元丹的是他，要她性命的，更是他。
她其实早已知晓他的答案，她偏偏固执地想听他亲对她说那个答案。
无论是怎样的答案，她都接受。没了妖丹，她的生命便是走到了尽头，最后的时光，总是不将遗憾留在人间的。
她望着己曾经捡到的凡人将军，双目通红，声音有些发抖：“连理，你此一生，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哪怕只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