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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03

    宫中去痕秘药,那日船上我弄疼了你,本约了你想将这药给你。”

    “谢公子太客气了。我人是你救的,身子是你破的,便是这条命,你拿了去,我亦是无二话。更何况这小小伤势。我这身子本同河房粉头那般轻贱,当不得谢公子的宫中秘药。你拿回去吧。”

    他冷笑一声,将那琉璃瓶扔她足边。

    “呵!我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你若不要便扔了。那麒麟玉佩,我既送出,也不会再要。你既不愿佩戴,摔了扔了,自便吧。你且放心,日后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你莫当我救你是多大之事,便是寻常女子,遭了那般事,我亦不会坐视不理。

    你不必担心我挟恩图报。你我之间,已是两清,你不欠我什么命。日后权当陌路。”

    言毕,跃出后窗。

    窗扇“啪嗒”一声闷响,玉萝看着空荡荡房间,心头亦空了一块,埋脸进薄被中,呜呜哭出声来。

    她泪如雨下,止亦止不住。

    心头闷闷钝钝,很是难受,说不清是甚么滋味。

    那人那般无法无天,不知羞耻,欺她、辱她、作弄她,她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

    如今终是有了清净。

    她这般想着,抬了脸、擦了泪,那锦被洇湿一片。

    她正要下地寻了衣裳,闻得外面雯莺在唤她:

    “小姐,你可是还没睡?”

    她一时又落下泪来,声儿哽咽,不知怎般回话,怕被雯莺听出来。

    雯莺忽得推门而入,转身关了房门。

    她见玉萝两只眼儿已哭得肿若桃核,锦被下衣衫亦是不整。

    她大惊:“小姐?你……”

    玉萝摇头。

    雯莺掀了薄被,见玉萝外衫全无,肚兜被撕扯出那番模样,一双乳儿无一块好肉,吓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小、小姐……何人、是、是何人……”

    玉萝搂住雯莺又痛哭了一场。

    遂将她与谢韫铎前后纠葛之事告之。

    雯莺年长玉萝几岁,听得这般原委,一时也不知该打该骂还是该谢那人。

    玉萝又让雯莺去书架子上将那摞书间一本诗集取来。

    雯莺依言将那诗集取出,递给玉萝。

    玉萝打开诗集,将夹在书中一块麒麟玉佩拿给她看。

    雯莺出生在诸暨杨家,自幼见过不少好物件,乍见这麒麟玉佩,亦是吓了一跳。

    对玉萝道:“小姐,这玉佩价值连城,丢了摔了未免可惜。只这般留着亦不是个事。”

    “他为人狂傲,说不收,再送了回去,他定是不会收。”

    雯莺也觉为难,“那便暂且替他保管着吧。这般物件,任他是太尉府公子,亦不是随随便便弃之若敝履的。”

    玉萝不想再提起此人,亦不愿再见到与他相关之物,道:“那便劳烦姐姐替我保管着。这桩事,万莫要让母亲知道。”

    二人一番收拾梳洗,自歇下不提。

    鹿鸣游57(剧情)

    殷谦自前夜做了那不详之梦,这两日在考场中便未曾睡上几个时辰。

    只浅浅阖了阖眼,便被那狂风暴雨、滚滚白浪惊醒。

    更兼贡院号房供考生入睡之床只是两片木板临时拼凑而成,与梦中滕县码头那破旧客栈中的窄小床铺很是相像。

    乍惊醒时,还生出恍若梦中之感。

    他心下难安,故早早交了卷子,出了考场便去女院寻了玉萝。

    待见了玉萝活生生站他面前,又好好与他说话儿,方才平复下心头不安,回了安仁巷,去苏子敬那默了试卷。

    稍晚些,沐浴更衣躺在自己床榻之上,顿觉疲惫上涌,困意袭来。

    他勉力撑着,不想入睡。

    他有些怕那梦境,又隐隐有几分期待。

    锦衾温软,熏香意暖,他抵挡不住浓浓睡意,终是睡了过去。

    他知自己又入了梦。

    他见自己形销骨立,一身六品修撰官服空荡荡挂在躯体之上,立在一排文卷前。那在滕县渡口日日盼等玉萝消息的绝望滋味他亦感同身受。

    忽见他被人唤。

    他追了出去,见二叔正与他道:“……你母亲已是去了。你翰林院这边需上报丁忧解职……”

    他见自己槁木般不言不语,倒是二叔竟眼中含了泪。

    场景忽换。

    他见自己披麻戴孝,跪立母亲灵堂之上,族人皆劝慰他节哀。又有他二婶劝他,将玉萝丧事也一并办了,让玉萝入土为安,便是立个衣冠冢,也能教她有个归处。

    他只低垂着头,手中紧紧攥住一封血书。

    母亲停灵数日下了葬,他便自请除族。

    族老大惊,自是不会答应。他拿了母亲遗留的血书出来,要族中依族规处死殷谏和殷若贞,让殷图瑞自请辞官归乡,永守族中祠堂。

    众人一时沉默。

    他见自己入夜便雇了一叶轻舟,飘然远去。

    场景再换。

    滕县码头那破旧客栈已是修葺一新,门上悬块牌匾,上书“真如堂”三字。

    他抬首见那三字,暗赞一声好字,却觉好生熟悉。

    那堂中不时传来吟诵之声。

    他抬步进去。见自己一身青色道袍,满面肃容正坐堂中,几个青年学子围坐他身旁。

    他竟蓄了须,观样貌已是过了而立。

    他四处找寻,不见玉萝身影,正怅怅然,忽闻得门外一青年学子大叫“殷先生!殷先生!太子府詹士又领了人来啦!”

    他一阵头晕目眩。

    “殷太傅!太傅大人!大人!”

    众人一阵喧哗,七手八脚将他从地上扶起。他头有些晕,想是饮了酒。

    他见自己身着一品紫袍仙鹤绣纹官服,腰系玉带,脸上、胸前皆洒满了酒。

    对面立着一人,着一品紫袍麒麟纹官服,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廷益见得此人,颇有几分面善,一时亦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时一人道:“哈哈!谢太尉消消气,殷太傅亦是饮酒过多,错认了夫人。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当朝殷太傅乃是天下第一痴人,数十年如一日,日日只念着亡妻。满京城闺秀亦无人入他眼。今日必是一场误会,冲撞了谢夫人。”

    “哼!今日便是给王爷你面子。”

    言罢,那人携了躲在身后的女眷离去。

    那谢夫人走得几步,便又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廷益呆愣在一旁。

    娇娇芙蓉面,殷殷桃花妆,

    云鬓簪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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