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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同志,那我们那个三十辆自行车,要怎么运来?”
白雷做出一点思考的样子:“我明天中午给你们送来,就在百货大楼前面一点的小花园。你们让人过来拿吧?一共三十三辆?里面奖励的三辆,你们三个想要什么牌子?上海,凤凰?”
王姐立刻老着一张脸说:“我要上海永久牌的,就是为了贵两块五毛啊,我就厚着脸皮了。”
张灵湖和付春花也选择了上海永久牌。
白雷伸出手来,啪的一声,打了一个指响儿,笑着说:“OK,没问题,就这样,我先去楼下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提起他的两个包包,走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又回来,就只背着那个红色的包了。
张灵湖又数了二十块钱给他,算是支付棒子面的钱,按得黑市价格。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粮食出奇的贵,竟比去年高出四五倍不止。
白雷笑笑接了,并没有多说。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快到下班时间了。白雷指着那辆驮着棒子面口袋的自行车,对张灵湖说:“这个你要带回家吗?我送你回去啊!”
王姐和付春花都非常惊讶的看着张灵湖笑。
张灵湖面色镇定的说:“不用的,就放这里可以了,我有办法带回去。”心想这个白同志要疯了,自己可是不能疯啊。现在陌生男青年带回家,是要被亲戚邻居议论好几年的。如果是穿戴成白同志这种火红色洋鬼子打扮的,恐怕要被邻居们记得一百年了。当成看过一场西洋景大戏一样。
白雷嘴角含笑,看向张灵湖的样子有点神秘莫测,但是也没有坚持:“那行,我先走了,明天就按说好的,明天见。”
张灵湖在招呼他:“白同志,你的车!”
付春花在一旁张了张嘴,并没有招呼那句,白同志,你的巧克力。
白雷亲自动手,把那袋棒子面给卸下来,拉扯到柜台里间放着。推着自行车走了。王姐几人并没有送,如今大家已经是熟人。再说她们都身怀巨款,不方便走动。
大家按照惯例分了巧克力。
到了下班时间,张灵湖把棒子面拉扯到库房里藏好了,想着明天再想办法弄走,这个五十斤,她平时咬牙能扛回去,这两天身体有点虚,发飘。
三人结伴,从员工通道出了百货大楼。王姐的丈夫和公公已经在等了。付春花的爸爸和哥哥也正在向付春花招手。
张灵湖和同事的家人打过招呼,正要绕过马路去坐公交车,就见路边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张爸爸和张妈妈。
张灵湖心里一暖,嘴巴里却责怪着:“你们怎么来了?不用接我的。”
张爸爸笑笑:“你妈非要来,不放心!”
张妈妈已经拉了女儿的手,小心翼翼的护佑在身边。一家三口坐了公交车回家去。
友谊百货的主楼和裙楼,大约占地三四亩地,往东走一点,就是同样占地三四亩的贵宾楼酒店主楼和裙楼。门前是同一条宽阔的油漆马路。
友谊百货和贵宾楼中间一小块地方,种着二十多颗杂树,下面是冬青的花池,有几个大理石的桌凳,勉强算个迷你型小公园。京城已经隆冬时节了,树色乌黑,冬青上残留了些霜雪,基本没有人停留。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辆带棚子大卡车停在小公园里,把小小的空闲地方占去了一大半。
一个黑棉袄牛仔裤的扎眼青年,站在车后,把一辆一辆的崭新包牛皮纸自行车扔下来,这个青年就是白雷白同志了。
付春花的爸爸和哥哥,另带了两三个壮年劳力,推着两辆大架子板车儿,运走了十一辆自行车。
王姐的丈夫赶了一辆枣红色大走骡子的大架子马车,车型巨大,轻松就把十一辆车运走了。
张灵湖家竟然也很显眼,暴露了一次实力。张爸爸借用了粮站的运货卡车,也把十一辆自行车运走了。
白雷光棍的很,交接完了自行车,居然就把卡车仍在小公园里。自己跑去友谊百货,又花掉刚赚到的一千五,买了几样古董,才回来公园。
卡车边上,早已经围了几个好奇青年。议论卡车的型号,又猜疑卡车的没有牌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有个青年说:“我刚才看见这车里装了好多自行车,啊,壮观,牛比!”
另一个说:“这个是军车吧?”
白雷声音爽朗的和他们打招呼:“这个车啊?美国货。三千块,有买的吗?没有我走了啊。”
他根本就没指望有人回应,潇洒的跳上卡车,踩了油门启动,不知道开到那里去了。
这里先不说白雷,只说古董柜台张灵湖她们三个售货员,提心吊胆这么几天,总算放下心来。一个个蔫巴巴的坐在凳子上烤火,极度脱力之后的瘫痪。
忽然间,付春花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个圈圈,搓着手,兴奋的说:“哎呀,我现在有手表,有自行车,还有三百块钱!”
她伸手扶住张灵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