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291
一分一毫。
就像是跨过了万年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因为,他是富察傅玉。
我相信他。
这真是世上最难以形容的一句话,就像是两个人已融为了一体,自灵魂骨骼血液都完全地交托,互为山河,比肩江山,除了他们彼此,再难容下任何人了。
是天下独一份的狂傲,也是天下独一份的相信。
唯江山苍莽多变,此情不变。
因这山河关系天下,所以此生必将和你一起前往。
也因山河与你。
缺一不可。
——他们从来都做得到。
……
亥时一刻
“神文圣武,席卷八荒,不但无今日之大治,岂能安会盛京。”
神武门之上,上方的礼官正在诵读着文书,无数个盯着人面鼓和内城方向的百姓的背影之中,矛戈指向城防顶,唯有一个红缨尖帽的小兵在这时候转过头看向天空,又突然指着天上像是做梦一般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你,你们快看那天上!那,那也是朝廷安排的庆典表演吗!”
“有……有两个‘月亮’朝着皇宫的方向飞过去了!”
伴随着他的抬头,越来越多感觉到远处天际上有一块阴影的百姓震惊,惊愕和不可思议地跟着一起转过头来。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耄耋,幼子,却统统将自己的一双黄棕色,深黑色的瞳孔映照了那浮游于高于众人头顶的半空中的神奇巨物。
那是一个巨大的‘天宫’。
一个绘制着一个僧侣等身像,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杀人武器的巨大羊皮气球。
一个真实的,飞在天上的巨大羊皮气球就这样冒着一簇簇火光,从摇曳着灯火,映衬的下方金碧辉煌的皇城上空如此对着所有人飞——飞过来了!
身后列队中的女性穿青毛绫氆氇裙,上披青袍,袖长到地,冬穿用文锦装饰的羔裘。发作鬟髻状,足穿革素皮靴。一般男子披发,妇女辨发,男女都用彩色涂面。
可却无人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
“——!——!”
东长安大道上的骚动并未波及到内城。
内城中,只听外城有喧嚣声,和人潮涌动的迹象,可实际,因京城中此刻人实在太多,这也造成了袭击还在发生,却无人知晓这一切。
径直这么一看过去,这偌大的顺天府这么看起来却是规划的泾渭分明,道路开阔。
这一座坐落在皇城中央的顺天府,就是如同一条完整的,由江山化作的金龙。
金龙有头,尾,身,爪,任意一处毁了,龙形则荡然无存,少则是有损百姓本身的城防安危,多则怕是连江山基业都要不经意动摇。
若是仔细看四方形的皇城基础构造,鳞次栉比的城墙大门,每一条如蜿蜒过山河的长龙般的行车道,包括任意一个建立在民宅建筑群的胡同,小巷,书院,寺庙,兵府衙门专供点都标志十分醒目显眼。
那两个在风中滑翔高度明显高于地面的巨大的羊皮球正飘于空中,而那作为燃烧的爆炸气体随时可能燃烧起皇城上方的一根根彩带,将火焰烧的整个顺天府无一幸存者。
气球里的气体,若是重于本身帮助其飞行的气体,就可以使其在空中安全地降落下来。
但唯有最中间的一个巨大的佛像气球,已经无法用这样的办法来拯救这一场完全混乱的局面,内城的百姓还沉浸于这热闹中,并不知危机正在潜来,而就在这生死时刻,有两个人也是不得不追了上去。
自南北分别赶在最后一刻来到了庆典广场,站立在黑暗中,有点冰冷地揣着手,进行全城性安保工作的傅玉和段鸮一起并排着踩着点面无表情地踏着黑夜往前走。
在他们身后,是藏王和活佛正在举行全城巡游的欢庆场面。
可戌时一到,一场针对北京城和藏王活佛的暗杀和秘密袭击,却已经在悄然在黑暗中发生了。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一次,我们不止要赢,而且要赢的光芒万丈。”
“我们需要一个营救百姓和访问团的计划,在两个空中的气球里的石灰气体接触到神武门上方那些火花发生爆炸前,将一切空中危机解除。”
这话说着,一块站立在神武门前的二人已是明白最后的爆破营救势必要到来。
“叮——”
混乱的人潮继续向内城涌入,一盏盏华灯随着建筑物本身而亮了起来。
刺猬,民间云彩灯的表演形式是用八个人,四男四女,每人手执二灯,灯为云朵状。
云彩灯上可见八宝宝剑,烈火流云中,火葫芦,佛炉,阴阳板,弹杖,犀牛角,青风扇,花篮在庆典上交相呼应,
这一幕,既表现了云彩的悠然游行及快速的动荡,机警灵活的龙,蜿蜒飞腾。
恰如久旱之时,龙在行云施雨,接着,在行云施雨之后天空出现晴朗,显示了人们对丰收的喜悦心情。云彩灯的特点是看灯不看人,利用云朵、道具的运动,来表现云的动荡。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
【‘人们借此祥兆共舞良辰。’】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
东长安街道上,摇铃声中,鼓下方,皮肤黝黑健康的八臂天女们也跟着挥舞起了手臂上的缠臂金和丝绸,半边身着白坎的肩膀上披着藏青色兽皮,带着梵天大萨满面具的段鸮单膝跪于这四面八方的火把中。
他朝着天际一点点伸出一只俯身作手振臂握拳状,另一只手则高举着一把招魂铃。
可说是用于藏传佛教祭祀的招魂铃,当被段鸮这样的人用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握在手掌中时,举于头顶的招魂铃却仿佛幻化为了一把刀剑,一把锐不可当的刀剑。
这样了不起的气魄。
这样锐利到闪着白光的刀剑。
使他这一身藏袍也变得犹如烈火一般耀眼夺目。
在他身后,汹涌夜色如佛陀阿摩罗座下象王嘶吼的咆哮,而在这一张面具后,漆黑的双眼牢牢地锁定着那个与之一起站立在鼓上,却注定要成为一生对手的人。
那是谁。
段鸮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