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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 第106节

    随父便头疼道:“这些年纵容着她,让她不知东西南北,怎么说也说不听。”

    他摆摆手,“你放心,我找人看着她,不会让她胡来的。”

    他说完就出了门,结果等晚间的时候,便听仆人说宁夫人又来找了随游隼。

    他眉头一跳,赶紧进院子,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吵了起来,宁夫人正怒气大叫,“我儿死的时候,你刚出生——”

    她其实想说的是,她“儿子”死了,所以把随游隼当亲生儿子养,但随父心里有鬼,他哪里敢让她继续说下去,于是一脚踢开门,阴沉着脸看过去:“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宁夫人缩了缩脖子,实属被吓着了。倒是随游隼慢吞吞的道:“阿爹,姨母说话越来越怪了,刚刚还提及死去的表兄——”

    随父勃然大怒,“不是让你不要上我随家的门了么?你怎么又来了。”

    宁夫人:“我气不过,来骂一骂我的亲外甥,怎么了?我犯王法了吗!”

    随父便对她的怜惜一点也没有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跟我来!”

    宁夫人一点也不怕,跟着随父就去了书房。随游隼却道:“虽是亲戚,但也是孤男寡女,怕是不好吧?”

    随父:“无妨,我叫人守着门口了。”

    随游隼便哦了一声,眼见两人离去,坐在摇椅上啧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这满院的污秽。

    而另外一边,随父在走入书房后,一巴掌打在宁夫人的脸上。

    宁夫人不曾想竟然被他打了,震怒之中又含着委屈,“你打我做什么!”

    宁父阴恻恻道:“当年,你我偷情,这才有了游隼,随后羽商有孕,与游隼只差两个月。”

    羽商便是随父的正妻,宁夫人的亲姐。

    “你先生下游隼,羽商肚子里面的孩子却生下来就病了,你眼见那孩子活不了,便说要将游隼换成他,把那要死的孩子说成是你和宁家的。”

    想起从前,他深吸一口气,“我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姓了宁,便同意了,几番转折,这才将事情平息,也没叫人怀疑。彼时,我们就约定好了,这件事情,永远不能被外人所知。”

    他冷冷的道:“如今,我看你是蠢蠢欲动,想着让游隼认你做娘了。”

    宁夫人却哭道:“我是有这个心思,可我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眼见着他叫别人阿娘,跟别的女人亲近,可对我却越发冷淡,我以为我给你说个喜欢的姑娘就会好些,结果竟然惹出仇来了。”

    随父却不理她的胡搅蛮缠,“当初你提出要将他送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今日,你后???悔也没用了。”

    他再不想与这个泼妇多说,“京都局势危矣,你若是再胡来,我们之间就真的要做出个了断了。”

    宁夫人就气极反笑:“好啊,你是想要过河拆桥了,我告诉你,别想!我这辈子跟定你们了。”

    “我警告你,若是你下回还敢打我,我就敢将咱们的事情抖落出去,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舅父,你清高,我一个为你生了孩子的□□,你那儿子的贱母,我有什么可怕的。”

    随父心里就涌起了无尽的厌烦感。他的母亲温婉贤淑,妻子也温婉贤淑,所以遇见泼辣精怪的小姨子后就发觉有不一般的乐趣,便跟她纠缠在了一起。

    当初觉得她这副脾性好,但是却觉得愚蠢不堪。眼见她竟然用这般的秘密做要挟,他的眼眸也开始慢慢的危险眯起来。

    宁夫人却还没有感受到危险,继续叱骂。等骂完了,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你这没良心的,也不哄哄我。”

    明明十四五岁哭起来是梨花带雨,此时却让随父颇为不适。

    于是在宁夫人终于受不了离开之后,他叫来仆从,道:“将人打晕,先送到西郊的庄子里面去关起来,对外只说被马贼劫走了。”

    仆人点头,紧随宁夫人而去,将人打晕关在了西郊的院子里。宁夫人途中惊醒,醒来之时看见是熟悉的随父之仆,大叫起来,却发现嘴巴里面塞着布,叫不出声。

    她疯狂的扭动,仆从却道:“宁夫人,这是老爷的吩咐,您还是别挣扎了,不然受苦的还是你。”

    他还得赶回城里去,他是世仆,得随父的信任,此种风雨飘摇之际,事情多得很。

    但他未曾想到,他刚一走,另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却进了院子。

    宁夫人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却没想到迎来的是一把快刀。

    那人笑着道:“老爷说,您的嘴巴太快,心太大,怕事情败露,便让属下送您一路。”

    宁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而后恨意涌上眼里,咬牙切齿,一口鲜血喷出来,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死在了来人的刀下。

    那人杀了人之后,便一把火将宅子烧了,回了康定长公主府报信。

    云王世子和折夕岚都在。

    五夫人和班明蕊以及伯苍不在,她们在康定长公主府给的宅子里面修整。

    折夕岚单独跟着盛长翼来了康定长公主府。

    三人坐在一侧说话,盛长翼正说到陛下病重,虽然醒着,却还没有昏迷过去。

    康定长公主穿得随意,却也带着一股焦虑。即便是她,此时也不能淡定的坐在这里真的喝茶。

    但皇帝没有命令,她也不敢进宫。再是受宠,却也要遵守帝命。

    她道:“傅妃是我们的人,有她在,好歹能控制住局势,只是皇后手段狠毒,我也怕她太嫩,斗不过这只老狐狸。”

    正在此时,仆从回来了,将宁夫人已死的事情说出来,盛长翼点点头,“你去随府给探子报信,让他跟随游隼说事情做好了。”

    仆从应声下去。折夕岚听得目瞪口呆。

    盛长翼便简单将随游隼的身世说出,又道:“他用宁夫人和随大人的死,来交换我和宴将军要的东西。”

    折夕岚低头,“宴将军坠崖……是太子一系的人做的么?”

    盛长翼摇头,“不知,他不知,我们也不知,没有证据。”

    康定长公主府端起茶杯,“老四还要英国公府的势力,不会自毁城墙杀掉宴陵,只有太子这个蠢货,整日里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若是不蠢,我们也不会反他。”

    她站起来,“接下来,就等着太子坐不住攻城了。”

    盛长翼便侧身看着折夕岚,“我待会送你回去,无论是南陵侯府还是如今你姨母和你住的地方,我都派守卫去护着,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折夕岚郑重的点点头,而后有些迟疑的问他,“随游隼——他是不是要对太子做什么?”

    盛长翼颔首,“是。”

    “他忍了两年一直没有发作,随大人帮他瞒着太子和皇后,皇后很信任随大人,便也相信随游隼。”

    “若是太子逼宫,随游隼必然是要相随的。”

    折夕岚却不用他说都想到了随游隼的下场。她呆愣在原地,好久之后才道:“他的性子——他是不是想,是不是想在叛乱中杀了太子和皇后。”

    这话一出,让她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他疯了,疯了——他无论有没有投靠四皇子,四皇子都不会留下他的命。”

    毕竟是皇后,毕竟是太子,为了四皇子的名声,随游隼只能自裁。

    而在层层护卫之下,他若是杀了太子,即便四皇子要留他,他也留不下了。

    他不是被太子的近卫杀死,便是被四皇子杀死。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而后被一只手扶住后背,睁开眼睛,便见盛长翼站在她的身后,担忧的看着她。

    折夕岚眸子里面已经有了雾气,她手捏着拳头,指甲戳着手掌,突然有些恨恨的道:“我最厌烦此等可恨之人竟然还有可怜之处。”

    盛长翼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这是他的选择。他将家人都托付给了宴鹤临。”

    折夕岚喃喃问,“真的不能活了吗?”

    盛长翼沉默一瞬,半响才道:“是他自己不愿意活了。”

    “他跟你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血是脏的,对不起他阿娘和妹妹。”

    折夕岚听见这话,突然想起了一年前他们相遇之时,他去山上祭奠阿娘和阿姐,他说的一句话。

    他说,“我可真羡慕你,你死了阿娘和阿姐,却是干净的。”

    “你无拘无束的,好生令人嫉妒。”

    他沉吟了一瞬,笑着道:“你叫夕岚,晚间的山风,便叫你小山风吧。风者,不拘形迹,自在逍遥。”

    折夕岚彼时只觉得风难听,却未曾想过,这也许是他至死想要追求的东西。

    她颓然坐在地上,“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她又说不出了。

    可怜两个字,他是不屑的,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的词来形容他。

    康定长公主闻言,也长叹一声,“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般下场,我心不忍,却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

    第二日,京都城里就戒严了。随父听闻西郊宅子起了火,第一个念想便是随游隼做的。但又觉得不可能,他不可能知晓。

    还没等到他去找随游隼,便见儿子来找他,问:“阿爹,西郊宅子那边起了火——是不是你做的?”

    他皱眉,“姨母一夜未归,宁家姨父已经来寻了,昨晚她是从咱们家里出去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将人给杀了?”

    “罪不至死啊阿爹,到底是阿娘的亲妹妹,你让我以后如何去见阿娘。”

    随父就松了一口气,“你说什么混账话,我可没有做。你就是这般想你老子的?”

    他道:“不用管她,方才有信来,陛下怕是真的不行了,但他却招了四皇子一起跟太子侍疾,咱们要早做准备。”

    随游隼:“阿爹预备怎么做?”

    随父往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走到这一步,四皇子一系的人必须死,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打算。”

    随游隼:“什么打算?夺宫么?”

    随父:“是,只能如此了。”

    随游隼就笑了笑,“阿爹,此事,你可不曾泄露半分给我啊。”

    随父却正经道:“游隼,这一次,不是阿爹不信你,你阿娘和妹妹毕竟是太子所杀,你皇后姑母不愿意你插手此事,怕出变故,你就在家里呆着吧,若是胜了,你什么功劳都不落下,若是不胜,你不参与,便多少也能保下一条命。”

    随游隼便上前一步,“阿爹,真不让我去?”

    随父摆摆手,“你不用去。”

    随游隼就站在他的身前,突然道:“我比阿爹高些了。”

    “小时候您举着我,我坐在你的肩头,小小一只,很是羡慕宴鹤临能长得那么高大,你便说,多吃饭,长得高。”

    “我后来拼了命的吃饭,可也没比宴鹤临长得高,但如今不知不觉间,倒是比阿爹您高多了。”

    随父皱眉,“游隼,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随游隼:“无事,只是想起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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