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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醒了,再将水盆子端进来。”
“哦....”
苏宓在房内休息了一会儿,闲着也是无事,便带着春梅准备在别苑里走走逛逛。
昨日进门的时候,她是戴着盖头的,因此现在该是第一次见这院子,但不知为何,似乎与昨晚做的梦相叠,她竟对这些小路隐隐有些印象。
“小姐,你怎么知道后院是这么走的,像是来过一般。”秋风起,春梅帮苏宓拢了拢披风,一边说道。
苏宓摇了摇头,“我昨晚似是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
春梅乍听之下,根本听不懂苏宓在讲什么,其实苏宓是觉得当真发生过的,但毕竟饮了酒,她也有些记不太清,秦衍又不在,她想问也问不了谁。
冯宝便是这个时候一路小跑着到了苏宓的面前,“夫人好。”
他的一声夫人,让苏宓心里甜了一丝,也就不去想昨晚梦不梦的事了,她笑道:
“冯宝,是督主有事找我么?”
“夫人,督主今天一早便出了门,最快也要到明日夜深才能回来呢,奴婢是得了督主的吩咐,替您备了午飨,方才去房里,却是没见到夫人。”
冯宝腼腆地笑笑,说实在话,他伺候惯了秦衍,还甚少围着女主子转,一时有些不习惯。
“谢谢冯宝,那你现下就带我们去膳厅吧。”
“是,夫人。”
秦衍这个别苑买在江陵城,只是作落脚用,确实是不大,稍走了一阵,她们便跟着冯宝到了膳厅。
苏宓看了看桌上的菜品样式,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她心忖,这下还真是奇怪了,怎么现在不止这院子熟悉,连这菜,她都觉得都有些熟悉的了。
冯宝看出了苏宓的想法,他笑嘻嘻道,“夫人,说起来,这个厨子你也认识。”
“我认识?”
“是啊,”
冯宝在醉霄楼时,苏宓下楼的时候见过她一眼,是以算是知晓秦衍与苏宓的渊源。
“这个厨子,原本就是在醉霄楼做的,督主那次吃了一趟,觉得尚可,便唤了过来。”
“可督主也不怎么在江陵城,那还得带着厨子上京府么。”
冯宝摇了摇头,“回了京府,府上就更不缺厨子了,醉霄楼的这个,就是专放在江陵城备着的,平日里工钱照付,顺道叫他守着别苑。”
苏宓一时无言,秦衍来江陵城怕是一年也没个几次,他果真是想法与常人不同的。
冯宝笑了笑,“督主便是这样的,无论什么,凡是他的,别人就万万不能再碰了。”
冯宝说的无心,苏宓听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其实她一直都想知道,秦衍为何想娶她,那照着冯宝这么说的话,她现在是不是也算是他的呀。
想到这个,苏宓埋头夹了一口菜,一旁的冯宝心里又开始腹诽,他也没说什么啊,夫人怎么又红了脸了。
***
与交州相临的并州墨城,城西一地。
一栋间宽三间的破旧老房子,青灰色的墙瓦,屋顶已经因年久失修破开了几个天窗,墙根生出了一些青苔,凋敝残垣,看起来没有一丝烟火气。
屋房旁的枯树下,有一座无字碑,正值秋日,连棵青草都没有,看起来萧索孤寂。
秦衍站在墓碑前,他洒了第一杯酒,接着又洒了第二杯。
“这杯是我的,第二杯,是代他敬的。”
“昨日,是我成婚之日,”秦衍笑了笑,“不过,我娶的,可不是你替我备下的人。”
...
第三十章
秦衍从并州回来的时候, 比预计的时间要稍早了些, 是第二日的入夜。
冯宝在袖管里搓着手, 等在门口处, 看着秦衍从青骢马上翻身而下,赶紧向前牵过, 将缰绳递给身侧小苑内的马夫。
“督主。”冯宝小心地递上一条巾帕。
秦衍接过擦了擦手, “嗯。”
“督主, 奴婢已经和夫人说了明早回门的事了。”
秦衍听到‘夫人’二字微微愣了楞, “知道了。”
他只待继续向前走, 余光却瞥见冯宝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皱眉道:“什么事。”
冯宝原本有些犹豫,不过秦衍开口了, 他当然不敢不答。
“督主,今日奴婢带着夫人,去看了苏家送的嫁妆, 还有督主的聘礼。”
“她是嫌聘礼不够?”那再加便是了。
冯宝忖了忖道:“不是的, 夫人一开始是挺高兴的,可是后来,翻了几个妆奁箱子之后,脸色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
“奴婢就上前一瞧, 除了几箱放绸布的红笼箱是满的, 其他的, 竟然都只放了一半。”
冯宝的话意味浅显, 一般普通人家要么嫁妆规格不够, 索性嫁妆的箱台数就不多,但也少有只放一半这么糊弄人的,外人看了道一句艳羡,但只有新娘自己知道,不过是摆些台面罢了。
苏家也算是交州的富户,嫡女出嫁,这般做法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地契商铺呢。”
“督主,铺子地契倒是不少的,但奴婢瞧见,都是些小县城的铺子和一些偏瘠的田地....”若不仔细看,大概还真的以为有多大方了。
“呵。”秦衍垂下眼睑,冷笑一声。
再往前几步便是婚房,烛火映照出了一个人影,似是趴伏在桌案,看不真切。
冯宝见秦衍快到了门口,立马加了一句,“督主,此事夫人是说,要奴婢不要同您讲的.....”
秦衍闻言,脚步一顿。
再看向那窗边剪影时眸色微变,却是换了个朝向,往书房走去。
冯宝跟着看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看督主的神色,也不似不关心夫人,他还以为督主会进去安慰呢。
冯宝来不及细想,秦衍脚步偏快,拉开了距离,他立马跟了上去。
“督主,今晚是...”睡哪?
“陵安到了么。”
“...禀督主,到了。”
***
夜色渐深,屋内前日还未燃尽的大红喜烛熠熠,烛火明亮,便越发看不清外面漆黑的夜。
苏宓穿着宽袖的浅杏色丝质里衣,趴伏在红木桌案上,眼眶微红带着水汽,手臂袖口还残存一些濡湿。
对于嫁聘之物,她原本是没什么上心的。只是毕竟有些商铺地契需要人打理,以免去了京府,搁置了交州的产业。
再加上一些丝绸薄被,珠宝饰物,也要挑一些带去京府,是以她便带着春梅一道去看了苏家成婚那日送来的妆奁。
只是这一看,苏宓便有些心寒了。
那一个个红色笼箱里,大都只装了一半的物什,除了那几箱放绸缎的。在苏娴成婚之时,她曾见过那些箱子,一个个满满当当的,苏明德甚至还特意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