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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75

    细问他们。”

    “现在怕是……叫不来。”刀疤闷声道,“弟兄们跟他们打了一架,没下狠手,可也有碍观瞻,怕碍了少将军的眼。”

    云琅只这一件事没能嘱咐到,一阵错愕,抬手按了按额角。

    他才醒,神思还不曾全然理顺,想了想:“玄铁卫呢,没拦着你们?”

    “没有。”刀疤道,“玄铁卫的兄弟帮忙望的风。”

    云琅:“……”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云琅匪夷所思,“此前不还互不相让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总约着墙外打架——”

    刀疤勉力忍了半晌,再忍不住:“少将军!”

    云琅话头一顿,抬头看了看他,喝了一口药,将碗搁在榻沿。

    “那些人——”刀疤咬紧牙关,“您当初几次不计生死冒险现身,刻意路出踪迹,为的分明就是声东击西,好叫王爷在京里能救他们!”

    “这些年京里乱七八糟,谁不是生死一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刀疤实在压不下这口气:“他们便不想,若是当年您不出手,端王谋逆之冤坐实,朔方军只怕都要毁于一旦!如今只是——”

    云琅淡淡道:“只是没了七八个,有什么可愤愤不平的,是不是?”

    刀疤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说,跪在榻前。

    “学得不错,连声东击西都会了。”

    云琅缓缓道:“看来近日不少看兵书、揣摩朝局,连战友之情同袍之谊都——”

    刀疤极畏惧他这般语气,也已察觉了自己失言,仓促拜倒:“属下知错,请少将军责罚!”

    云琅静静看他一阵,并未将诛心的话说出来,几口喝干净药,将碗放在一旁:“下去罢。”

    刀疤重重磕在地上:“少将军!”

    云琅并不应声,阖了眼,靠着软枕推行药力。

    刀疤跪在榻边,一时追悔得几乎不能自处,还要再磕头,已被玄铁卫在旁拦了起来。

    “少将军!”

    刀疤双眼通红,挣开玄铁卫,膝行两步:“属下只是一时激愤失言,绝不敢忘战友袍泽。要打要骂,属下自去领军棍,您——”

    “他并不是生你们的气。”在他身后,有人出声道,“是要叫你们长个记性。”

    刀疤愣愣跪了两息,忽然醒过神,转回身看着来人。

    云琅靠在榻上,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激愤之语,难免失当。”

    萧朔脱下遮掩形容的兜帽披风,交在一旁玄铁卫手中:“可落在他人耳中,便是利刃刀匕。”

    “你今日所言,若叫他们亲耳听了。”

    萧朔道:“他日再如何弥补,嫌隙也无从化解。”

    刀疤才想到这一层,追悔莫及,低声道:“是。”

    “属下……心中绝非是这么想的。”刀疤看着云琅,终归忍不住道,“都是朔方军,云骑的是兄弟,龙营如何便不是?若不是叫奸人所害,今日哪会这般——”

    “能说出这句话,心里便还算清楚。”

    云琅抬眼看他:“与敌方本就实力悬殊,还未交手,自己人便先打起来了,仗怎么打的赢?”

    刀疤怔怔听着,一时只觉愧疚悔恨,低声道:“是属下之过,叫私仇蒙了心……”

    “私仇也好,旧怨也罢,一笔勾销。”

    云琅道:“今日之后,若是还放不下,便去琰王府庄子上养兔子,等事了了再回来。”

    他语气缓和,便是已将此事揭过。刀疤哽咽着说不出话,伏在榻前,用力点了点头。

    玄铁卫扶不起人,有些迟疑,抬头看萧朔。

    “一律吩咐下去。”萧朔淡声道,“依云少将军吩咐。”

    玄铁卫忙点了头,用心记准,出去给自家兄弟传话了。

    “去罢,这句话也说给他们听。”

    云琅撑坐起来:“打了几个乌眼青?”

    刀疤愣了半晌,憋了话回去,干咳道:“没,没几个——”

    “你们下的手,我还不知道?打了几个,便去煮几个鸡蛋,给他们敷上。”

    云琅作势虚踹:“人家都是参军幕僚,就算从了军也是文人,你们也真出息……”

    “我们这就去赔不是。”

    刀疤彻底放了心,憨然咧了下嘴:“日后谁再提往日私仇,谁就去庄子,再不准跟着少将军了。”

    “去吧。”云琅失笑,“一个个的不长脑子,跟着我是什么好事?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说不定就要掉脑袋……”

    刀疤:“跟着少将军,就是好事。”

    云琅顿了下,没说话,不耐摆了摆手。

    刀疤行了个礼,扯着玄铁卫出门,张罗着外头的弟兄煮鸡蛋去了。

    屋内转眼清净下来,云琅撑在榻沿,垂了视线静坐半晌,侧头看了看窗外日影。

    萧朔走过去,在榻边坐下,替他理了理背后的软枕。

    “萧朔。”云琅扯了下嘴角,低声道,“若有一日……”

    “不会有那一日。”萧朔道,“我也不会替你照应他们。”

    云琅被他堵得结结实实,一阵气闷:“先帝干什么给你个琰王的封号?就该叫铁王。”

    萧朔拿过外袍,替他披在肩上:“什么铁王?”

    “铁铸公鸡铜羊羔,玻璃耗子琉璃猫。”云琅磨牙,“一毛不拔。”

    “……”萧朔将窗子关了一半,又将云琅榻上被子扯平整:“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都读了些什么书。”

    “多了。”云琅心安理得看着他忙活,向后靠了靠,“不说这个,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派的人不合用,我只能亲自来。”

    萧朔慢慢道:“况且……我还有些事,要亲自问你。”

    云琅张了下嘴,后知后觉想起些忘干净了的事,干咳一声。

    “昨夜。”萧朔道,“你来寻我。”

    “……”云琅:“萧朔。”

    “做了些事,叫我一时错愕,不及反应。”

    萧朔:“待回神时——”

    “王爷。”云琅扯着他的袖子,在榻上郑重抱拳,“旧怨私仇,一笔勾销。”

    “此事难销。”萧朔不急不缓,将喝空了的药碗移在一旁,“昨夜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始终不曾想清楚一件事。”

    “你先想着。”云琅病急乱投医,想起什么说什么,“我昨晚也没能寐着,想起来一件事。你可记得,我问你皇上要拿你制衡谁?”

    萧朔尚在酝酿,闻言抬了眸,看他一眼。

    “先帝给你生的这几个嫡亲王叔,如今的几位京中亲王,不止生不出龙凤胎,也都不是成大事的料子,不足为虑。”

    云琅干咳一声,将自己腰带系牢了,飞快道:“也是因为这个,当年端王叔殁后,先帝便没得选了。”

    他说得凛然正经,萧朔皱了下眉,也跟着坐正,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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