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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很容易便才想到做这一切的人是谁。
他想再给那人一次机会,一来顾及曾经的恩情,二来他已有所表态,决意护着林姜姜,若对方仍不肯收手,闹更大的事情来,届时再一并清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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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叶的风寒终于好了起来,胳膊上的疼痛也已经适应,只是一直打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郁郁寡欢的,白竹几次想带她去散散心,她都拒绝了。
白竹并不是话多的人,无法用言语消解她的情绪,只一直陪着她,照顾她的身体。
两人沟通并不多,温玉叶愈发安静了,偶尔聊几句,也是催着他去准备马车,他好早日回京。
初六这天,街市的铺子都开了,白竹去马市买了一辆马车,将两匹快马套好,车厢里絮了厚厚的被褥,这便带着温玉叶启程了。
因着已经提前写信陛报备过,所以回程的路走得并不急,经过山清水秀的地方或是繁嚷热闹的城镇时,白竹总会停来,带着温玉叶处走一走。
温玉叶知道白竹的用心,不忍叫他失望,努力表现开心的模样,只有己一个人窝在马车里的时候,才会卸脸上的笑容,默默地哭一会。
也不敢哭太久,怕将眼睛哭红哭肿了,叫师父看了担心。
路程走了一大半的时候,有一匹马的马掌坏了一个,白竹更换马掌后耽误了些时间,还未找到客栈天色就已经黑了来。
白竹估算了一路程,天色黑不好赶路,若是赶到镇上找一家客栈,说还要走一个多时辰。
“我看附近有个村庄,不若我去村庄借宿一晚吧?”白竹提议道。
温玉叶是意:“师父你赶了一整天的马车也累了,咱去村庄借宿,你也早些休息。”
如此白竹便没再往前赶路,偏转了方向,往旁边的村庄赶去。
赶往村庄的途中还了一点小意外,他遇到了几个喝醉酒的人,不晓得是酒壮人胆还是本就存了坏心思,竟是将马车拦住,要打劫。
他的场然是不好的。
温玉叶从马车里探头看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全部被白竹打趴了,倒在路边骂骂咧咧,称要回去叫人,给他好看。
白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驾马车扬长而去。
他很快赶到了村庄,找了一还亮着烛光的人家,上前敲了敲门。
白竹还未说话,便见方才还亮着的烛光立即熄灭了,里面登时一片漆黑,也无人回应。
白竹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又去敲了另一人家的门。
大门未开,里面的人倒是问了一句:“谁呀?”
白竹答道:“我是过路的,天黑了赶不去客栈,否借宿一晚?”
里面的人沉默了许久,才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你去别家看看吧。”
白竹只好又去寻别的人家。
只是一连找了好几家,对方不是拉灯就是不回应,要就是赶他走。
白竹觉得这村里的人未免太淡漠了些,但终究也不好强行借宿,于是和温玉叶商量了一,若是一人家也不肯收留他,他便只摸黑赶路去镇上找客栈了。
于是不再抱希望的白竹,敲响了最后一人家的房门。
这座宅子破旧而简陋,木门松松垮垮,看起来饱经风霜雨露,两端破损得厉害。透过宽宽的门缝,看到里面微弱的烛光,有一位佝偻的老人家拄着拐杖从房中慢慢走,苍老而沙哑地问了一句:“谁啊?”
纵然先前被拒绝了许多次,这次白竹依旧诚恳回答道:“老人家,我是过路的,天黑了赶不去客栈,否借宿一晚?”
里面果然沉默了起来。
白竹已然不抱希望,但还是客气道:“既然老人家不方便,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便要转身回到马车上,忽又闻听门内响起老人家的声音:“你……几个人啊?”
白竹想了想,回答:“兄妹二人。”
又过了一会,白竹听到了老人家拄着拐杖慢慢走来的声音。
不多时,门闩落,破旧的大门被缓慢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瘦小老妇人扶着门向他看来。
白竹立即抱拳行礼:“老人家,这晚打扰了,我赶路的途中因为马掌坏了,耽误了行程,如天色已晚,我兄妹二人想在此借宿一晚,吃食我有,被褥我也带了,房费我也会付,只是再借您的灶台烧些
热水喝就好了。”
温玉叶听到开门的声音,便赶紧从马车上来了,和白竹站在一处,满是希冀地看着老妇人。
那老妇人的目光从白竹身上慢悠悠转到温玉叶身上,见她还吊着一只胳膊,面色终于动容:“你若不嫌我家粗陋,便进来歇一晚吧,房钱不用给……”
白竹和温玉叶忙道:“多谢婆婆。”
白竹转身回马车上拿东西,温玉叶先随老妇人进了院子,入了堂屋。
老妇人端着房中唯一一个烛台,颤巍巍地带着温玉叶进了一个房间。
烛光虽弱,却也照这个房间虽是破旧,却干净整洁,不染尘土。
“这是我女的房间,她走后,就空来了,你晚就住在这里吧。我那屋还有张草席,一会拿来,让你兄长打个地铺,凑合住吧……”
温玉叶感激道:“这样已经很好了,多谢您,婆婆。”
老妇人话不多,将烛台搁后,便摸索着走去了。
温玉叶担心夜里黑磕绊着她,忙举着烛台,跟在老妇人身后,帮她照着。
老妇人却道:“没事,这屋子我住了一辈子了,闭着眼睛都找到东西,你胳膊伤了,在屋里歇着吧,我去给你拿草席。”
“那好吧,麻烦您了。”温玉叶便也没执着跟过去,只是将烛台重新放回了堂屋里,这样她住的那个房间有些许光亮。
白竹很快抱了被褥过来,铺好之后,那老妇人便半抱半拖着一卷草席进来了。
白竹忙接了过来,又转身去,将马车上的吃食拿了过来。
打算烧些热水的时候才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灶台旁的木柴也寥寥无几。
于是白竹提起木桶,问老妇人哪里有水井以打水?
老妇人说了门往西走,两里外有个水井,村里吃水都从那里提。
两里路对于老妇人来说已经很远,但是对于白竹来说,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来回几趟,直至将水缸全部打满,又多提了两桶,直接倒入锅中。
院子角落里还有一些没劈的木头,白竹磨好了斧头,索性一并劈好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灶台边,而后才开始生火烧水。
担心老妇人心疼
木柴,白竹还特意她说了一句:“婆婆,明天早上我再去买些木柴给您添上……”
老妇人瞧着他,神情这才放松了来:“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平日里打水劈柴都得托邻居帮忙,你这又是帮我打水又是劈柴的,确然是个好心肠的人,我便也放心了。”
温玉叶蹲在灶台前烤火取暖,不免和老人家攀谈了起来:“婆婆,您也是个好心肠的人。不瞒您说,方才我敲了好几人家的门,只有您愿意让我借宿……”
老人家叹了气:“你也别怪他,村里人都是大都是善良的,只是因为害怕才不敢开门的。”
“他在怕什?”温玉叶问。
“怕山匪啊。”老人家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重,“这附近的山上住了一伙匪徒,平日里惯爱做些打家劫舍的恶事,周围的几个村子都遭过他的祸害,所以大家才怕了,夜里更是闭门不敢外。”
“原来是这样……”温玉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都不愿意开门,“那老人家您怎还敢给我开门,您不怕吗?”
老妇人苦笑一声:“我孤身一人,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有什好怕的。”
白竹听罢,却是皱起眉头:“婆婆,他如此作恶,官府的人不管吗?”
老妇人无奈地摇摇头:“那伙山匪怪狠的,好多村民被欺负了也不敢报官,有的报了官,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白竹面色凝重,说道:“婆婆,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会得到报应的。”
老妇人却是不信:“若他真的有报应,也不知我还不活到那一天?”
白竹肯定道:“婆婆放心,会的。”
水烧好之后,白竹先盛了一碗给老人家,又给温玉叶盛了一碗。
不待手中的热水入,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狗吠声。
先是一只狗叫嚷起来,随后许多人家院里的狗都叫了起来,再然后,似乎有叫骂的声音由远及近穿了过来。
老妇人脸色一变:“坏了,这是山匪进村了!”
白竹脸色一冷,将老妇人扶到屋里去,随后将温玉叶也推了进去,而后关上堂屋的门:“你在里面别来……”
老妇人虽然
不怕死,但也难□□露紧张之色来。
温玉叶安慰她:“婆婆,没事的,我兄长他武功很高,若是他胆敢闯进来,我兄长一人也对付的了。”
“他人多啊,我这条老命不怕什,你……”
“没事的,他不一定是冲着这边来的……”
话才说完没多久,便听到一群人的脚步走近,而后竟真的在这里驻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