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立方归家助彩霞

    日月如梭，时光荏苒，不觉十八年过去。一日，立方进到书房，对马楚和马英说道：“启禀师祖和师父，弟子得到家父书信，家父身体欠佳，希望我能回去一趟。”

    马楚点点头，说道：“你在这里已经习武十八年，也是该回家了。”立方谢过了马楚。

    次日一早，常立方辞别师祖和师父，离开君山，直奔杭州老家。半月多后，常立方回到家中。不久后，常朗去世。次年母亲替他娶了一门亲，娶的是谭家小姐。

    常立方回家之后，为人慷慨，仗义疏财，济困扶危，怜孤惜寡，就是远方之人流落到此不能归家的，就来常府向他求借，常立方无不相助其盘资，送他归家，故人赠他一个美号，叫做小叔宝，就是说他有唐朝名将秦琼秦叔宝之风。

    一日，常立方吃过早饭。天气炎热，想到灵隐寺与通明长老闲叙。遂到内堂禀知常夫人说道：“孩儿欲到灵隐寺与通明长老闲谈，不知母亲可肯准孩儿去么？”

    常夫人说道：“我儿去去就来。”

    常立方答道：“孩儿知道。”

    于是常立方别了夫人，来到书房，换了衣服，带了两个家人，一个叫做常贵，一个叫做常贵，随了立方来到寺庙前。只见围了许多人在那里看，不知这看什么？立方说道：“常贵，你上前去看那些人在那里围住看甚么？”

    常贵走上前一看，只见观门里坐着一个女子，低了头，前面放一条板凳，上面放一张纸，那纸上写着：卖身人石彩霞，家住在定州。父亲乃是边关统制，因被奸臣华金陷害，奏请被斩，家资产业一尽搜去，因此一贫如洗，只存母子三人。今欲要往宁波投靠亲戚，谁知来到此地，母亲一病身亡。哥哥现又卧病沉重，不知人事。奴家举目无亲，无奈何只要卖身，以备棺椁衣衾之费，免得母亲尸骸暴野。买去之后，奴家只愿为婢，不愿为妾。

    常贵举眼观看，心中想道：“原来是个孝女。”

    常贵走回身来到常立方面前禀告：“大爷，但前面是一位小姐，因要往宁波去探亲，为因到此母亲病死在此，无钱收埋，故要卖身葬母的。”

    常立方听了心中不忍，就叫道：“你去与她说，叫她不要卖身，我家大爷是孝德之人，闻小姐言此，不忍其心，想助银子五十两以为收埋之费，免致小姐卖身。”

    常立方又叫声：“常福，你回家去禀知太太，说我要取银子五十两来助石小姐，以买棺收埋他的母亲。我要先进寺。”

    常福道：“小人晓得。”

    于是回家去取银。

    再说常贵来到观前，只见一个道人立在石小姐身边，三元见了，叫声：“道人，我有话对你说。”

    道人见有人叫他，应声就说：“谁叫小道？”

    常贵道：“是我。”

    道人一见：“原来是常府管家呼唤，小道未知有何吩咐？”

    常贵道：“我且问你，那小姐到此，死了母亲，病了哥哥，呢就该代她一走，来我家见我大爷说知，为她求借，怕没有银子与她使用？安可置其官家之小姐卖身，这是何意思？”

    道人应说：“管家，有所不知，小道亦曾向他说过，你家大爷为人甚好行善，向其告借必然见允。小姐道：‘人生世上，素无相识而借钱于人，其理所无。虽常大爷有心行善，但与奴家老爹在日无瓜葛之亲，并非相知之友。而今我虽落难，母亲身死，哥哥病重，若到其府求借，得了银子而来费用，然母亲在于九泉之下必知此情，心也不安。’以此执意不肯去府上求借。”

    常贵道：“这也罢了。如今你可去对小姐说知，叫他不必卖身，我家大爷见了十分不忍，已差常福回家取银子，我也要去助他买棺与小姐相帮，你先去对小姐说知。”

    道人应说：“如此甚好，小道去说与小姐知道了。”

    常贵道：“我去去就来。”

    道人走入观里来说道：“小姐且进去，有个好主顾，你不要卖身了。”

    道人又说：“列位请散了，此女子有人买了。”

    那些看的人见说有人买他，各人自己散去。所以有个好主顾一说，怕小姐不肯白受人财，他故出此言，欲全小姐之意。若是说明，小姐又不肯受人财，而今天气甚热，致及夫人身尸臭坏，如之奈何？故道人只说有主顾，使小姐不知头脑，等其收埋夫人事毕，方要讲明。

    单说石彩霞听道人说有主顾了，便立起身要进房去，谁知才起来，遇着冤家对头的人。那小姐彼时坐的，低了头，面却向内的，而今欲起之时，将身一转，面却向外而起的，起得不早不迟，却被个人看见了。

    原来此人姓华名洪能，父亲名叫华金，官居当朝宰相。又有三位叔父，都是大官：其二叔名叫华文，官拜招讨使；三叔名华龙，官居太子太保；四叔名叫华风，是先王的驸马，是当今皇上的姊夫。那华洪能恃其父叔之势，靡所不为，又是色中的饿鬼，赫赫的名声，年纪二十余岁，生性狠心狗行。

    那日华洪能也因天气炎热，心中郁闷，到街中闲走玩耍。若有遇着美貌的佳人，他即时就叫家人抢了就走，故人家妇女见他一到，宛如鼠儿见了猫一般，走得无踪无影，无处栖身，关门闭户。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他“静街大王”，因他一出现在街上，成条街、成条巷立即肃静，无一人敢与他作对，所以人人叫他“静街大王”。

    他家中小妾三十一人，妻子晋氏，乃当朝镇殿将军晋台之妹。那三十一个小妾，只有三个是买的，其余二十八人都是抢来的。凡他所有抢来女子，若中意就留在家中永不许出门，若不中其意，不过奸淫一两月就打发回家去。

    所有人家女子被他抢去，即使去告官。官府见是华家名姓，随批不准。故此处的人见官府也怕他，就无可奈何了，惟是避开他而已。

    再说华洪能见了石彩霞，心中大悦，口称“好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