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后我rua秃了大师兄的猫耳 第8节
柳千千说不好自己当时的心情,她躲在不远处的暗影里,心口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加剧,只觉得仿佛自己是被愚弄了。
然而说到底,她这样的人好像也谈不上被愚弄,师兄好心想要帮她,尽管对她隐瞒了一部□□份,可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只是……可她就是……
她后来没有再去那个院子,尽管师兄前一天刚刚很郑重地告诉她说,希望她第二天可以早一些去,他有重要的话想对她说,而她第二日却没有赴约。
甚至之后她去藏书阁的时候路过那间院子,看见放在她必经之路上的伤药、剑诀,甚至是糖糕,旁边还随带的字条。
她知道那是谁给的,但她每次都假装视而不见。
她仿佛是什么要强制自己戒断的人。
在刚刚产生那些纷繁复杂的,第一次体味的格外酸涩的心情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切断那种情绪的源头,把自己好好隔离保护起来。
她更没有流眼泪,哪怕心底有个呼呼漏气的大洞,她也没有哭,似乎反倒是有一种回归恒常的轻松。
那时的柳千千只是想着,啊,原来我还是一个人。
好像这才应该是她。
只不过,在师兄看来,她或许就像什么言而无信,突然消失的坏朋友,可她这点阴暗自卑的心绪,那时却无法向对方言明。
师兄大概是不会懂的。
而她固然第一时间有些生气师兄的隐瞒,可是想继续和师兄相处的渴念占了大头,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晋级成高阶弟子。也许等她成为更厉害的人之后,她就可以坦然讲起这些,可以更加自信地告诉师兄……告诉师兄……她……
但上辈子,她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机会。
就在她的高阶弟子测试之前,她听闻了师兄的死讯。
作者有话说:
猫猫师兄:是的,我是男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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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随着一阵猛然心悸,柳千千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又在梦里重新走过了那一段时光。
她翻身坐起,在床边趿了鞋子猛灌下杯冷茶,终于觉得胸口的郁气散去一些,这才缓缓开始穿衣洗漱。
等她推开房间的窗子,发现夜里应是落了雪。
宗门内的花树有灵力滋养,并不凋零,仰头看去,轻雪堆在密密挨挨的白花枝间,一时竟分不清开出来的是花还是雪了。
一院洁白明媚的落雪,衬的天光格外清朗亮堂。她抿了抿唇角,心情跟着松快许多,这才慢吞吞准备坐到案几前继续研究一下这两日的记录。
今日是公休,昨夜虽是做了不算愉快的梦境,但好在是睡着了,甚至一觉睡到现在,看来睡前调整呼吸和姿势算是有成效。
“柳千千!你给我出来!”
屋内的柳千千眉心一皱,听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可一时想不起是谁。
却是小茗在窗边抬了个缝看出去,立马苦着个脸回头告诉她:“千千姐,是言如玉。”
言如玉?
柳千千短暂翻拣片刻后,终于想起来言如玉是言不讳的姐姐,也是原和她同一批进入问道堂,但如今已升至中阶弟子的“昔日同窗”。
“柳千千!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低阶弟子的宿区本就是连在一块的,她和小茗的屋子正对晾晒衣物的后院,如今言如玉大声喊到她门前来,很快吸引了一些四周的视线。
甚至已经有人抱着一盆衣服站在一边看热闹了。
她微微挑眉,给了小茗一个安抚的眼神过后,披上外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言如玉已经是中阶弟子,穿的是一袭带披帛的浅蓝长裙,她叉腰站在那一脸怒容,看起来倒是很有气势。
“找我何事?”柳千千没太在意对方故意示威似的姿势。
言如玉听了她的话却是好笑般呛了声道:“你居然还敢问?”她指着柳千千,看起来已是有些怒气上头了:“我弟弟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柳千千心下有了计较,只假作疑惑抬眸道:“令弟的伤?”
她眸光象征性地四下转了一圈,慢慢开口:“言师姐应该知道,我是问道堂众人皆知的留级生,至今仍是低阶一级。可令弟已是三级弟子,我就算有心想为他此前几次三番讽刺我想要讨回公道,却也没有那个能力。”
话音落,四面响起来一些零散的笑声。
言不讳平素在问道堂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这里的弟子纵然没有什么要帮她柳千千的理由,但相比之下显然更不满言不讳一些,一听明白她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便是跟着笑起来。
“你——”
言如玉或许是被四下的笑声气得有些脸红,只是很快怒极反笑,抬手亮出一张纸卷来。
柳千千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眸色沉了沉。
“你既说自己水平低,怎么还敢报名械具师的测试?”
这话完,四周却是很快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械具师?那不是械部的专门考试么?……”
“若是通过了,可算与长老的关门弟子同级?”
“这……这实在是自不量力……”
情势一转,言如玉冷笑一声,把那纸卷摊开来指着下头签着的“柳千千”三字,讥诮道:“我特意好心在核验之前帮你把报名页拿过来,也是为你好,怕你到时候出丑出到外面去。”
柳千千紧盯着言如玉,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一跳一跳地敲。
她没想到,自己私下报名的卷笺,竟会这么巧被言如玉撞上。
对方现在把她的卷笺抽出来,就说明她的申请还没有经过最终的核验,可今日午时就是截止的时辰,卷笺上盖过纹章,也不会有第二张……
械部的械具师是单列在弟子等级之外的存在,与医部的药剂师和星部的占星师一样,更重要的是,拿到这些身份后,就可以和长老一样畅行藏书阁。
这当然不是最快最好的办法,可柳千千记得师兄说的“下不为例”。
哪怕她再如何有自信可以第二次偷偷进去藏书阁,却也不愿违逆师兄的告诫。
“怎么?哑巴了?”
似乎是见她半晌没有回应,言如玉挑着眉走近两步,神情已然带上了点得意,说着又把那张卷笺扬到她面前晃了晃。
这对姐弟可说是一模一样的轻敌爱显摆。
柳千千瞅准时机,暗中等待对方走近到她估算的距离,接着飞快动作,趁势劈手便将卷笺夺了过来,而后立刻朝身后喊了一声小茗。
“诶!你等——”
言如玉睁大眼睛想伸手抢回去,却被柳千千轻巧躲过,她再一侧身,就见小茗已经架好了飞行纸鹤,便很快踩着翅尖跳上去坐到小茗背后。
纸鹤腾跃而起,言如玉在下面气得跳脚。
宗门规定,门内除了负责送信杂役的弟子可以使用飞行纸鹤外,所有人不得未经许可使用御剑或是其他飞行法器。
小茗便是送信弟子。
就算言如玉再如何比她厉害,现在都只能在下边干瞪眼。
两人升上半空,柳千千忙道:“谢谢你,去檀楼广场后面的核验处。”
方才小茗方才虽是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她行动,如今也听话地操纵着纸鹤向那处飞,开口却有些迟疑:“千千姐,你……真的要去考械具师吗?”
柳千千抿了唇角,轻声道:“怎么了?你也觉得我是不自量力吗?”
“没有没有。”
此刻小茗在飞行纸鹤的前头背对着她,闻言立刻摇脑袋,只天然道:“我觉得他们才是有问题,千千姐想怎么试都可以啊,又没有人规定报考械具师的不能是低阶弟子,我只是担心千千姐,不过你下定决心就好啦,万一失败了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再试嘛,再说还有我在呢,别着急!”
小茗这几句话说的语速快,又被风声模糊了些,柳千千却觉得一字一句听得很真切。
“谢谢你。”她垂着眼睛郑重答小茗,换来对方被裹在凉风里的一串笑声。
或许是她狭隘了,柳千千低着头,心尖有些发热。
“不自量力”不过都是旁人依照惯性随意为她的决定下的注解,可最终落笔写出答案的作者应该是她自己。
她也为方才质疑小茗感到一丝羞愧。
从某个角度讲,她应是有些羡慕小茗,小茗的乐观开朗似乎是天生的,同她总是囿于自卑曲折往复的泥泞心境大不相同。
若说小茗那是一片阳光地,那她这里,大概就是高木蔽日,水草缠结的林中深塘。
但哪怕她们很不一样,能认识小茗,也是她的幸运。
她轻轻扶着小茗的肩膀,听见自己沉着开口的声音:“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考过的。”
***
“素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窗外日光倾斜,满堂悠悠燃着的香火之间,坐在上首的男人身形颀长,着纯黑的罩袍,只一头银白华发十分醒目地在脑后披散。
等他抬起脸,才能瞧见他的容貌并不苍老,反是十分年轻。
被唤作素问的弟子冲堂中二人端正行了一礼:“掌教大人好,岑师兄好。方才又有弟子来补交报名的卷笺,素问这便是要再送到谢师姐那去做记录。”
掌教贺师春轻轻挑了挑眉,眸光一转,扫了一眼坐在他左边下首的雪衣少年,又淡淡应素问:“这么赶?”
大抵是他表现出了些兴趣,素问很是上道地接着他的话头答:“说来稀奇,似乎是位低阶弟子。”
往年所有参报行师资格的弟子,大多都已晋升至高阶,连中阶都算少数,若说以低阶报名,的确是有些罕见。
素问又说,这应是位剑部问道堂的弟子,可报的却是械具师的考试。
贺师春托着下巴看向岑钧月,神情有些微妙:“看来你们剑部想转行的人不少啊?”
听了他略带调侃的话,岑钧月却是眉头都没动一下。
少年仿佛不太想应付这个问题,只是神情寡淡道:“剑部没有颁授行师资格的测试,历来都是跨部考试最多的一部。”
言下之意,便是没什么好稀奇了。
贺师春见他这副古板老成的模样有些想笑,又转头去问那位低阶弟子的名讳。
素问把卷笺展开些,确认了两刻才答:“柳千千,问道堂柳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