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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21

    明说,圣旨上无斥无责无罚,一时间连他也摸不准天子究竟是顾及姜氏是著姓大族,不好妄动,轻轻放过此事,还是等公主回了帝都,再雷霆震怒,重重斥责。

    皇帝高高拿起却不放下,就好像在他们姜氏头上悬了一把剑,不知会不会落,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只悬着,悬得人冷汗直流,生不如死。

    姜正阳勉强定定心神,和颜悦色地开口试探:“苏公子从帝都过来,一路辛苦,公主回帝都,兹事体大,自是要细细安排准备一番。”

    苏朗点点头,只淡淡道:“这是自然,在下此番带了人过来,不敢劳烦安平伯。”

    姜正阳脸色变了一瞬。

    一行人入厅内坐下,公主府的侍女上了茶,苏朗也不再说话,只自顾自的品茶。一时间,厅内姜氏诸人坐立难安。

    姜家主母袁氏自听见旨意,心里惴惴,难免要为大儿子担心,她喝口茶勉强平复下心绪,眼角余光扫见二儿子姜承平依旧从容自若,面不改色,立时心下微定。

    是了,公主妨家,只要死死咬住这个,就不全是他们姜氏的错了,他们姜家虽娶了公主,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总要顾及氏族,以大局为重。

    况且不论真假,此事都关乎公主的名声。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民间舆论偏偏最容易被坏事左右。好的说的坏的简单得很,可要把坏的还原成好的,难上加难。就好比一面白绢染了滴墨,人们只会看见这白绢污了,没人会关心这墨是不是别人故意泼上去的,更不会有人记得这面白绢原本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样子,污了就是污了,再怎么洗也是无用的。

    她轻咳一声,抹了抹茶杯盖碗,满脸歉疚道:“公主自下嫁犬子,柔嘉淑慎,样样都是极好的,对我这个婆母也很是有礼,虽说……”袁氏欲言又止地看了坐在主位上的公主一眼,又扫过次子姜承平,方继续道:“咳,这件事终归是犬子的错。”

    她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自然都明白,公主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愠色。

    苏朗不置可否,只平淡地瞥了袁氏一眼,状似无意道:“听说姜二公子师承漓山。”

    姜承平闻言,嘴角绽开毫不掩饰的笑意,眉梢眼尾都是成竹在胸的满满自得:“正是,我师承漓山占星阁,最擅测凶卜吉。”说着,目光特意从公主身上缓缓扫过。

    清和长公主见姜承平这副样子,哪里还能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姜承平,胸口剧烈起伏,一阵阵钝疼不断涌上心头,她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嘴里弥漫开些微血腥味才缓过来没有发作。

    天子已然降了旨,姜氏话里话外还是将脏水泼到她的头上,可姜承平毕竟师承大家,况且公主自己对这种事也不好反驳,只能暂且先咽下这口气。

    姜承平见公主眼神冰冷,眉眼间都是愠怒,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是唇角上扬,怡然自得。

    师门漓山从不过问皇族世家的事,他于占星一道又很有天赋,在整个潋滟城颇具盛名,只要他咬住公主是姜家“丧门星”这一条,拿捏住公主的女子四德名声软肋,在宛州也没人在此道上够资格够本事出来反驳他,任苏朗再能言善辩也说不出话,就连天子也只能轻轻放下此事,除非真的不想要公主的名声了。这事若是闹大了,不管是真是假,公主都很难做人,在这种令人津津乐道的事上防民之口?太难了啊。

    苏朗不语,只递给公主一个安抚的眼神,看着姜承平兀自得意了一会后,方笑了笑,朝他道:“看来姜二公子对占星一道颇有建树,苏某佩服的很。”

    姜承平笑出了声,脸上全无半点谦色,理所当然道:“过奖,全仰仗师门底蕴深厚。”

    苏朗闻言,眸子更是弯了弯:“姜二公子青年俊才,有个人听闻公子颇擅占星,仰慕已久,今日也和我一起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翩翩少年逆光而来,脚下步伐不紧不慢,径直走到公主面前,躬身拱手恭敬行礼:“臣漓山叶星珲拜见清和岁安长公主。”

    见到少年的一瞬间,姜承平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1.】公主的那名影卫到了潋滟城肯定要回去跟公主复命的,因此这一章开头说十五名。

    【2.】圣旨内容参考了宋大诏令集,可能不太规范。

    【3.】名声对古代女子真的很重要。

    第17章 母族

    见着漓山少主叶星珲,除了苏朗外,在场的所有人俱都愣在当场,姜承平更是脸色僵硬,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瞬间垮了下来。

    清和长公主最先缓过神来,见叶星珲还拘着礼,连忙道了平身赐座。

    侍女立刻给星珲上了茶,星珲轻轻抹了抹茶杯,青花瓷盖碗碰撞的清越响声更像是敲在在场每一位姜氏族人的心上。

    漓山少主亲至,漓山占星阁阁主穆熙云正是叶星珲母亲。姜承平当年拜入漓山,可却并未被穆熙云收为亲传弟子,与叶星珲交情甚少。而叶星珲又是跟苏朗一起来的,明显来者不善,姜承平难免心慌,勉强稳定下心绪,先开口打了招呼:“星珲师弟来了潋滟城,怎的不先告诉师兄一声,未曾远迎,倒是师兄失礼了。”

    星珲神色淡淡,眼神只停在手里的盖碗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听闻姜二公子颇擅占星卜卦,测凶卜吉,在下仰慕姜二公子盛名已久,今日特来拜见,姜二公子客气了,谈不上失礼。”

    漓山弟子之间感情一向亲厚,从不分师承漓山哪位长老,一体以师兄师弟相称。星珲说“姜二公子”,而不是“师兄”,就已经很不给情面了。况且他是占星阁主穆熙云亲子,纵使姜承平是世家嫡子,身份高贵了些,可漓山学艺,从不问出身,他在占星阁毕竟只是普通弟子,哪里够资格让叶星珲仰慕占星术?

    这话说的是极不客气,姜承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答,就听叶星珲语调不变,又继续道:“姜二公子掐掐手指就能占福言祸,在下自然是比不得,就算是家母,只怕也是望尘莫及的。”

    叶星珲移开视线,抬头直视姜承平,眼神里尽是嘲弄。

    此话一出,姜承平坐立难安,脸色铁青,嘴唇紧紧抿成一线,驸马姜承安见二弟这副样子,连忙打了个圆场,支开话头:“这都是误会,流言而已,兹事体大,哪里掐掐手指就算了的,定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想必叶少主是第一次来潋滟城吧,不如让舍弟陪叶少主去看看城里风光,师兄弟二人难得一聚,不妨叙叙旧。”

    星珲轻嗤一声,嘴角扯起一丝寡淡笑意,眼里尽是冷漠:“世子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在漓山,能正正经经的说跟我有师兄弟相处情谊,可以拿来叙旧的可不多,大师兄姬无月,二师兄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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