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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峰,眼前是被泪水模糊的万家灯火。
夜色深沉时,也是所有人最眷恋家的温暖的时候。
他怀念以前,他跪在那张柔软的地摊上,靠着楚君的膝盖,等着那双手抚摸他的头发。而不是现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在满是尘埃的地方受刑。
肉刃一次次地刺穿他的身体,碾压着他脆弱的内脏。因为痛感和被入侵的感觉,让他冷汗淋漓,几欲作呕。
铁丝网倾轧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章晓分心去思考,这玩意装得结实吗?如果它坏掉。自己将从这摩天楼坠下,住在楼里的居民或许会看到他的身影从窗前掉落。直至落在地面,全身赤裸,带着还合不拢的,受了伤的后穴。
“主人……”
终于,他求救般地发出声音。
楚君的动作缓和下来。章晓听到他在压抑地调整呼吸。
阴茎缓慢向外牵引,直至拔出了他的身体。冷空气趁虚而入灌进了他的肠子里。
失去了楚君的支撑,章晓无力地跌坐在水泥地里。
章晓的耳边嗡嗡作响,隔了一会,他才听到了开始呼啸起来的风声,高楼下模糊的车流声,和自己啜泣的声音。
眼泪混入泥土中,他觉得自己狼狈又肮脏。
良久,楚君走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拥在自己怀里。“抱歉,弄伤了你是我不够称职,我背你回家。”
趴在楚君的背上,感到他体温从衬衫里渗透出来,章晓反而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楚君的背上。
楚君依旧沉默。
他们顺着楼梯走回家里,楚君把他放在浴缸中,调好了水温。
雾气弥散开来。温热的水流将章晓包裹。
章晓的眼泪终于止住了,他回想自己哭泣的原因,一颗心犹如沉到了海底。
如果这只是一个游戏,他显然已经陷得太深了。
第十六章
睁开眼睛,视线最先捕捉到的是天花板的一角。
章晓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熔岩在他的体内流淌,将他的肺烧成一个破风箱。鼻子和嘴巴里都是灰烬的苦味。
一只手抓着凉毛巾在他的额头上按了按。章晓困难地转动脖子,望见楚君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脸上带着一丝少见的憔悴。
“咳、咳咳。”
水杯喂到了他的嘴边。一杯水喝下之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主人……”
“我在,你发烧了,先起来吃饭,然后吃药。”楚君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动作十分温柔。
一盏小夜灯被打开,在黑暗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楚君捧着一碗温度适宜的皮蛋瘦肉粥,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章晓。
在记忆中,从来没被人喂过饭。章晓受宠若惊地一口口喝下了粥。
“……你知道怎么照顾生病的人吗?”楚君突然问。
“嗯?”
“需要换凉毛巾和食用易消化的东西,是我从网上查到的。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原来楚君也从来没照顾过生病的人……皮蛋瘦肉粥温暖了章晓的胃。他张开双手对楚君说:“还需要给病人一个拥抱。”
刚刚气氛还很僵硬,在楚君的笑容浮现之时,空气的流动仿佛都改变了。
他们抱在一起,章晓的体温偏高,觉得怀中微凉的身体靠起来很舒服。
“主人……”章晓紧紧地抱着楚君,“对不起……主人,不要让我离开……”
楚君摸着他微微汗湿的背。“你叫我主人,包括允许我伤害你,掌握你的人生吗?”
章晓犹豫了两秒,还是点点头。
“那你去把工作辞了吧。”楚君说。
“我大概是一个失败的S。”
“哟,老楚,我这是第一次听到你自省,你来Abyss开瓶酒庆祝一下吧。”
“我无法控制情绪弄伤了他。”
“嗨,危险游戏难免有意外呗,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要请个医生在店里守着?”
“我想问的是,失败的S还有无继续游戏的可能性,老师。”
“啧,你别装可爱,把我叫老了。失败是因为我教你的规矩,不过你也从没按照规矩来过。只要你的M还愿意配合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如果会把他弄坏呢?”
“你会比他先崩溃,你信么?”
楚君关掉了聊天软件的界面,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了他阴沉的侧脸。
等到章晓的意识清醒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身体还很倦怠,烧已经退去大半,他挣扎着起来穿上衣服,后穴的伤口随着行动作痛。他搭上地铁,难得不是在早高峰,地铁上还有个位置坐。经过一个半小时熟悉的车程赶到公司。
他找上司辞职,很意外的没有遭到任何阻拦,甚至说可以立刻就走。
章晓正收拾工位上的东西,余芳叶匆匆过来找他。
“你……没出什么事吧?那天那个人,是谁?”
“没事,稍有点发烧而已。那个人是……”章晓想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在追求他。”
“你?!”余芳叶吃了一惊,“你是……?”
“我应该不是同性恋,但是我……非常需要他。”章晓微笑了一下,他病容未退,显得有些虚弱。
“你怎么样?父母没再逼你吧?”章晓说。
“我没事,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要搞旧社会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成,实在不行我确实也可以逃到别的城市去。我倒是非常担心你,这次都是我牵连了你,你那个朋友……我觉得他非常危险……你这次辞职,是不是因为……”
“我没事,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找不到新工作不成。”
两个人互相祝对方幸福后又互相道别,章晓觉得,以后大概很难再见面了。
以前总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绝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他和余芳叶共同经此一难,倒产生了点革命情谊。余芳叶是个美女,他心里却一点绮念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也渐渐向同性恋靠拢了。
搬着箱子回到家,在客厅中呆坐了一会,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他把衣服脱掉钻进了被窝。他眷恋着这个有楚君味道的房间。
章晓嘲笑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受虐狂,心甘情愿地想用受伤来换取养伤时的安宁,想用生病来换取那个人细心的照顾。就因为一句话他把工作都辞了,就是楚君想要他的命,说不定他也不会不给。
傍晚刚过,楚君回来了,他叫醒章晓,给他的后穴上了药,然后用清淡的晚饭喂饱了他的肚子。
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一只宠物,只要乖乖躺在主人的怀里,什么也不用去想。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