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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漫的求婚后,顾淮之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婚礼这么草率,婚期被推到了年后。林姣倒是无所谓,随他去。
年前,林姣跟顾淮之去拜访宴松。顾老爷子能这么容易松口,左思右想,应该是有宴松的缘故,尽管宴松不提。
他们到时,宴松在书房。
敲门得到许可后,林姣推门而入,“宴爷爷。”
“爷爷好。”
书房的桌上和地下晾着不少写好的对联,还剩下几张。他摘了眼镜,“客厅茶几抽屉里有你蓉蓉姐带的礼物,你去看看。”
林姣应了一声,正要拉着顾淮之出去,宴松就把顾淮之叫住了,“会写毛笔字吗?”
“学过一点。”顾淮之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也没太过推拒。
林姣给了顾淮之一个眼神,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自己就回客厅拆礼物了。好半天,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又溜了回去。
再进去,气氛莫名其妙地和缓了许多。林姣还觉得稀奇,扫了一眼桌上的字,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稍稍晃了神。
“你字真好看。”
她在医院那次见过他的字,笔走龙蛇,字字皆张。不过远不如他的毛笔字令人惊艳,遒劲有力,张弛有度。
学画的人大多会修习书法,她这人好玩,耐不下性子,字练得高不成低不就,左右能看得过去罢了。
“以前让你好好练,不用功。现在后悔了吧?”宴松摇了摇头,显然因为这事对顾淮之改观不少。
老人家惜才,又有见字如人的说法,不由得越看越顺眼。
一顿饭吃得相谈甚欢。
吃过午饭,林姣迟疑了片刻,回了家。林正豪正巧不在,林姣也没进去,她拎来的礼品和卡直接给了林茜冉。
林茜冉身上的围裙还没解,家里的保姆正在往里面拎东西,她擦了擦手,“不进来吗?外面怪冷的。”
“你在做饭?”林姣打量了她一眼,“不用忙了。”
“心血来潮,学做甜点啊。”林茜冉唇角漾起一抹笑,纤细地手指细致地将作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我还记得,中学时,学长说你做的甜点很棒。”
“什么时候的事?”林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也没放在心上,转身要走,“你忙吧。”
“你永远不生气吗?”林茜冉盯着她的背影,忽的笑了声,“或者,对你讨厌的人,生气都没有吗?”
“什么?”林姣停住了,半侧过身,抬了视线。
林茜冉凝视着她,阳光折射进她深邃又平静的瞳孔里,起了一层昏黄的雾气,“我特别讨厌你,明明不是无动于衷的隐忍脾气。”
“唔,知道了。”林姣轻淡地应了一声。对林茜冉不喜欢自己,她也没觉得多意外,唯一感到意外的,大概是她终于说了一次真话。
“不进去等等吗?”大约料到了她的反应,林茜冉也没继续刚刚的话题,她唇角微翘,麋鹿一样的眸子泛起水色,“反正我妈也不在。”
“下次吧。”林姣确实没逗留的打算。
“虽然说起来你会不开心,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幼稚吗?”林茜冉今天似乎烦躁得离谱,格外不依不饶,“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也没有什么是必须原谅的。”林姣头都没回,轻落落地撂下一句。
幼稚也好,冷血也罢,各人有各人的为难和委屈,也各有各的选择和去处。为一个名头,就要她懂事听话的忍下所有的委屈,说一句让彼此释怀好看的话,她倒不如继续幼稚下去。
“怎么这么快出来?”顾淮之才刚刚泊好车,结果林姣下来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分了?”林姣抬了视线,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淮之对她的行为不置可否,只牵过她的手,“想那么多做什么?没有谁,是必须担待一切的。”
林姣扑哧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就你老拿我当孩子,哄我开心。”
顾淮之也是笑,视线柔了下来,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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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几天是在老宅过得,顾家规矩其实不少,可一直以来,林姣还真没受过为难。
其实顾淮之的性格挺奇怪,毕竟他父亲顾珩随了顾老爷子,脾气冷硬,身上像披着一层寒霜。他母亲温婉,闹腾不起来。叶婉秋英气,话也不多。这么一看,顾景宸比顾淮之倒更贴近。
程曼青大约是不太喜欢她跳脱的性子,可也没说过什么重话。
虽然不亲昵,可也挺热闹,除了没见到顾淮之的小叔,一家人聚齐了过年。白天林姣也不好问,怕戳人伤口,也就没提。
除夕前门庭若市,外家本家还有宾客来来往往。这种时候林姣也不好偷懒,陪着应付了好几天,这会儿终于消停了。
晚上无非也是下棋、摸牌、守岁,顾珩和叶婉秋有要务在身,这几年没在家过过年。倒是几个小辈都在。
顾老爷子发了红包,就歇下了。
林姣出去接了个电话,被程曼青叫住,“你跟我过来。”
“妈?”林姣忍不住在心里思量着,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
怎么说呢,一见到程曼青,她就有一种犯了错的小学生见到班主任的感觉。
她跟着程曼青走进书房,她婆婆这沉稳的性子,基本是不能指望从面上瞧出来什么。
程曼青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取出来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一股幽微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东西看着挺出戏的,像个古物,盒子开口处有机关枢纽。调了几下,盒子应声而开。
一双羊脂玉镯,温润通透。
“这是我结婚的时候,婆婆留给我的。”程曼青将盒子推向她,“现在归你了。”
林姣微微晃了神。
程曼青微微笑了笑,拉过她的手,将手镯套到她的腕上,观赏了会儿,叹了一口气,“还是年轻好啊泽。”
“妈,您看着就很年轻。”
这话挺真心的。她这个婆婆包养的好,最主要是身上有一股范儿,不止是多少修养才能沉淀出来的,别人学都学不来。
“也就是看着吧。”程曼青眸色淡然,她拍了拍林姣的手,“我呢,以前调查过你,也不怕你恼,我不太喜欢你泽。”
“妈,我知道。我也谢谢您能成全。”
“什么成全不成全。”程曼青摇了摇头,“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在一起了,就好好过吧。”
程曼青拉着林姣说了几句,也没深谈,就放了她回去了泽。
林姣还真不敢把这镯子往外带,家传的东西,盒子看着不是现代的,指不定价值几何。她原样锁回了盒子,妥善地收了起来。
折腾到后半夜,林姣撑不住,睡了会儿。半夜起了身,房间里灯还开着。
顾淮之铺开一张素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