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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池清远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收获无言的目光无数,俨然代替别人成了全场焦点。
“……不是吗?”
梁博向来嘴上没把门,唇角抽了抽,“哥们,你蠢得没边了。”
正说着,有人不耐烦地起了身,“你丫在这搞什么名堂,来迟了还磨磨蹭蹭,罚酒三杯。”
顾景宸摆了摆手,还没说完一句“我不会喝酒”,已经被人勾着脖颈拖过去了。
静谧的夜晚被篝火燎得通红,火焰从地面窜得很高,随着偶尔掠过的凉风摇晃,如同热情如火的舞娘扭动着柔媚的腰肢。
林姣正在跟别人玩牌,21点。
她听到点动静偏了头,茫然地盯了几秒,视线在顾淮之和顾景宸之间游弋,最后温吞吞地挪了回来。
长得确实相像,但是仔细看只有七八分,声音和言行举止更无一处相似,鬼知道当年她是怎么把人认错的。
“输了多少?”顾淮之已经朝她走过来了,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林姣的后劲,勾着她的脖颈站在她身后。
啧,说得好像她手气很烂一样。
林姣还没反驳什么,梁博眉头突突地跳了跳,敲了敲桌角,抗议,“顾哥,你应该问问嫂子给我们留了多少。”
“瞧你这话说的,”顾淮之懒散地垂了垂眼,夜色氤氲了他工笔勾画般风流的眉眼,他笑了,“我刚不就是问你们吗?”
“……没天理。”梁博被这话呛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没人性。”姜忱摸了把牌,笑着摇了摇头。
林姣捏了捏顾淮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忍俊不禁地侧脸瞧他。他唇角还是勾着的,漂亮又恶劣。
“都来这桌,绝不危害你的金钱。”邻桌不知是谁,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
“可去你丫的,摧残身心。”梁博眼也不抬。
沈良州几个都在邻桌坐着,玩着挺无脑又无聊的贴牌游戏,罚得比他们这桌还狠。红的白的啤的兑一块,东西难喝又刺激,输了不管是谁都得按照“规矩”来。
喝酒的、烤肉的、玩游戏的,围着篝火跳舞的……今晚基本上都是一个一个小圈子。
有带女伴的,一个个嫩得快要掐出水来了,大多清纯乖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院校出来的。也有些是受邀而来的。女人无非都到一块,聊新季新款奢侈品,插花茶艺绘画,无聊得很。
不大一样的是坐在齐三旁边的女人。林姣好奇了一晚上,碍着打量的视线实在不礼貌,才一直刻意没往那边看。
“那谁啊?”林姣偏头低声问了句,“就三哥旁边坐着那个。”
那个短发女人和齐三往日里带的女伴不太一样。短发一侧勾到耳后,脖颈上隐约能看到有绯红色的玫瑰,下巴很尖,唇上涂着牛血色的口红,咬着一支烟,气场十足。
多帅气的一女人!
她眯眼点烟喝酒,笑着说荤段子开玩笑的洒脱样,学不来。林姣觉得自己绷得太久,已经没那个气魄随心所欲了。
顾淮之眼风随意地扫了一眼,“陶敏,他未婚妻。”
顾淮之捕捉到她眸底的诧异,嘴角微翘,“看着不像?”
“也不是……”林姣略微思量了会儿,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就看着挺奇怪的。”
不是那种蛮亲昵的模样,但也没有冷冰冰的不搭腔。特像是玩起来的同类人,摸透了对方的脾性和路数,就是亲厚不起来。
“也没什么奇怪的,老三缺个政界背景,陶家需要个财神爷,各取所需。”顾淮之淡淡地,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绕了一会儿,“反正他俩又不打算谈恋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凑合着过呗。”
“唔。”林姣只是吭了一声。
说起来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只不过林姣想的其实是另一茬,这两个人都不像是省油的灯,保不准儿哪天就见对方不爽,就拖着对方一起下地狱了。
不过左右不关她的事,用不着她操心。
玩过一局,对面开始洗牌。林姣起了身,笑了笑,“你们玩,我去洗手间。”
好不容易凑搭子玩了会儿,梁博手气刚刚好转,哪里肯放人呢。林姣不好拦也就算了,结果她前脚一走,顾淮之也要过去。
“我这火刚旺呢,顾哥你能不能仗义点,过来搭个手。”梁博摁不住了。
“没瞧见老二急着跟小妹妹钻小黑屋吗,你就没眼力劲儿。”陶敏回了头,开玩笑地回了句。
“哪儿跟哪儿啊,我给他省点钱。”顾淮之摆了摆手。
其实也是开玩笑。
林姣这才刚离开没一会儿,就见到顾淮之跟过来了,她微微怔了几秒,有点懵。
“你跟着我干嘛?”
顾淮之皱了下眉,又笑了笑,“你刚刚是不高兴了吗?”
“啊?”林姣不禁抬了视线看他,她琢磨不出来他怎么会觉得自己不高兴了。
然而顾淮之自然而然地认定了这一想法,话说得淡淡地,却挺认真的,“你想结婚了吗?”
第80章 承德·07
他这话其实有歧义。
林姣稍怔, 被他问得有点懵, 她摸不透他的脑回路。她的声音直接卡在了唇边,好半天从唇齿间磨出一句,“哪儿跟哪儿啊?”
片刻之后,她又猛然反应过来, 他是误会了她的反应,会错意了吧?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林姣目光闪了闪,否认得又快又急。
她看上去讪讪的, 也不去看他, 别开了视线,转个身踩着高跟就急匆匆地跑了,慌乱又尴尬。
她的反应跌进他的眸底。
顾淮之的眸里暗色沉沉,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右手捏着左手尾指指骨。
虽然他提那么一句, 只是吃不准她是不是因为齐三的事多心, 并不算是求婚。不过,照她刚刚的反应来看——
他这算不算是被拒绝了?
洗手间里静悄悄的,林姣微微弯着腰,一手搭在盥洗台的边缘,一手将长发撩到耳后, 对着镜子补口红。
她刚刚走得急了点,后面基本算是落荒而逃了,面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锁骨链的吊坠偏到了一边, 林姣伸手将它摆正,然后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其实她刚刚的反应挺蠢的。
说起来,她好像对婚姻也没什么太大的执念,可能是因为她野惯了,所以对此反应平淡。不过她听他提“结婚”这两个字时,还是觉得挺炸的,尽管她清楚这不是求婚。
林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了会儿神,理了理发丝,便打算回去了。
前脚刚迈出去,后脚还没抬,她就听到外面有声响。
走道里的灯不知何时被人关了,长廊深处如浓墨一样化不开,只有窗外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