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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死者，亦要如此处理。白官人，火能防疫，疫病又防大于治。白官人不想牵连别地，便要早决断。”

    延安府要把瘟疫扛来，不能引得大疫暴发。十年之前的瘟疫波及整个陕北和晋西北，死亡无计。大晏不能再来次，鞑靼正在虎视眈眈，如果北方军镇再被瘟疫屠戮，无法镇守边境，后果不堪想象。

    白敬闭上眼，再睁开。

    “还有件。白官人，必须扑杀鼠类，延安府，所有鼠类打死焚烧。”

    第180章

    延安府完全隔绝与外界联系, 几成孤岛。

    北京研武堂先后三批驿马奔赴延安府, 全都没有回信。

    摄政王宿宿没法睡觉，就在研武堂打转，等北方各军镇驿马回报疫。墙上的影子被摄政王拽得张皇乱晃，满墙飞舞。摄政王站住，所有影子惊慌地神魂归位般顿时收成个剪影, 墨重彩, 摄政王雕刻般的侧影。

    李奉恕转头：“你怎么还没睡？”

    秋夜渐凉, 王修披着衣服坐在研武堂, 温和：“我当值。”

    李奉恕凝望墙上延伸入夜影的大晏地图, 右玉正被影子遮住，深深地，沉入深渊。

    延安府疫更加爆发，外围家家有哭声。的人突然烧, 全身发满猩红疙瘩，还没来得及抬去官衙, 便咽了气。城门紧闭, 尸体想发丧也抬不去，漫天的白招魂幡，满地的白纸钱。

    白敬将城万秦军召集起来。招魂幡和纸钱卷进校场，满地哀嚎。白敬对着各位军官士兵揖：“秦军成军以来, 首次战役, 并不对异族，而对瘟疫。此役关系大晏未来, 你我同泽若能抗住疫，便守住大晏军镇，更守住大晏国境。秦军迎战，从不退缩，无论异族叛军还瘟疫，要战，便战！”

    所有秦军齐齐喝：“战！”

    夹药罩不够，没有罩的士兵只用布条简单地掩住鼻。秦军曾经以度服从和悍不畏死横扫天，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对阵瘟疫，亦无所畏惧。

    秦军在延安城巡逻，日夜不歇。有死士队专门收染疫病人，行从家抬，活着的送入铺天盖地被白布遮住的空院子，已经死亡的全部集到风向焚烧掩埋。这些死士全部白布包裹的面罩头盔，厚手套，身白布袍，形如恶鬼夜叉，游荡在大街小巷，旦有患病者，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捉走。

    男子全身脓疮，被死士队抬来，女子披头散发状若疯癫追在后面厉叫：“白敬！你如此草菅人命，不怕将来地狱！白敬！老天看着你，你十八层地狱！”

    临时收治疫病患者的官衙被称作“白棺材”，全白布幔，进去少有能来的。死在里面，家人连最后面都见不到，直接抬去焚烧。

    烟滚滚，直上青天。

    另队在延安府扑杀切鼠类，打死焚烧。天干燥，火势起，延安府似提前进入赤焰地狱，晴空之哀声遍地。

    魏知府和钱同知核算城有多少存粮和药材，够挺多久。存粮药材，皆堪忧。死士队的面罩日日更换，布制罩全部焚烧，罩大量消耗。钱同知忧虑：“朝廷赈济还没消息，先不说赈济，白巡抚这样枉顾人，被人弹劾戕害百姓不冤枉。那个吴大夫这样残虐毒辣的隔绝焚烧，真的有用吗？”

    钱同知的儿子刚娶媳妇儿，大人生才开始，钱同知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城的，只白巡抚说不二，城门关，谁都不去。大晏向来人最大，亲人患病必须侍疾，父母患病子女还得吸脓液以示孝，这样患病就被抬走隔离闻所未闻。

    魏知府冷静地叹。不吴大夫这样酷烈的手段不用，白巡抚，开始就没打算把瘟疫从延安府放去。魏知府曾经被自己的揣测惊得冷汗淋漓，这几日眼见着白巡抚铁血手段，猜测证实，反而心安定了。

    延安府把瘟疫扛来，对得起大晏皇恩了。

    “拙荆十年前得瘟疫，不许我和女儿接近，把火在炕上自焚而死。”魏知府从来没谈过自己的妻子到底如何死的，连钱同知都只模糊知得病去世。魏知府平静：“她怕连累我们父女。有她在前，若我得了病，也没什么怕的，学她即可。瘟疫躲不躲的过去，看命。”

    钱同知惊恐地看着魏知府。魏知府跟那个白修罗混得久了，脸上畏畏缩缩的神气几乎不见，眉宇间充斥着凛冽杀机。

    死士队在街上整齐的脚步声，成为延安府所有人的梦魇。白敬就从地府来的修罗，放地府万恶鬼来人间索命。

    家里有病人的人家为了不被捉去，阖家闭门不，病人死了也不发丧。几天之后，全家身亡，脓水横。

    死士队撞开木门，默默看着已经生蛆的大小尸体。

    整座茅屋全部焚烧。

    病人死在旧官衙，家人见不到尸首，只能披麻孝跪在官衙外面痛哭。整个旧官衙个大的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