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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黄昏钟，紧慢的洪钟清越的声音，贯彻天。

    人回答：“殿，西北连年旱灾，如，福建都旱灾了。”

    摄政王肃穆沉着目光，曾芝龙看跪得笔直的人，依稀是国子曹祭酒。自己上门结交，被他客气礼送了。自来最怕文人有孤胆傲骨忠心，这样的人会死。幸而文人也没什么胆啊骨啊的，大部分只有张嘴。

    偏偏，曹祭酒该有的都有。

    曹祭酒没看曾芝龙，只对摄政王道：“殿，如此国之极辱，宜停加派，宜停催科，宜罪己，方能宣德抚民，安定人心。”

    曾芝龙震惊了，你有病吧，当头儿的“罪己”，底还会有人服？

    曹祭酒很瘦，与何首辅保养得宜的清瘦同，他是只有骨头。读书人仰慕尧舜禹汤，禹罪己安天，方清明。

    可是，税早就收上来了。

    摄政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曾芝龙实在忍住：“曹祭酒，卑职进京久都知道，殿已经免了陕西赋税，为此是还进过太庙？”

    摄政王道：“是要罪己。孤之罪，条条分明。孤之罪在无能，没有提领朝政整顿军务，凤军务都败坏如此，全国各军务孤敢想。孤之罪亦在无用，诏无用，令无用，陕西免除赋税，怕是并没有落实。孤之罪还在无识，各处进言孤未能采用。孤对列祖列宗发誓根除弊政安养黎民。跪了七天，孤冥冥似乎听到了列祖列宗的训示：整顿军务，整顿税务，整顿吏治。普通百姓要的是饭，孤要的是天太平，皇帝陛要的是海安定，列祖列宗要的是万世昌盛。只是，众位卿睁开眼睛看看，国有难。”

    摄政王声音平稳：“众位卿，国有难。”

    曾芝龙搀着摄政王步步穿过跪着的群臣，离开太庙。没人发现摄政王的异样，王如往常，伟岸昂藏。

    第103章

    摄政王车驾仪仗进鲁王府，曾芝龙扶着摄政王车，摄政王马车，昏了过去。曾芝龙在摄政王昏倒的前刻往前站，半跪着扛住摄政王，勉力背起他：“去哪儿？”

    大奉承急得团团转：“去卧房，去卧房！”

    曾芝龙把摄政王背进卧房，随行的汪太医跟着进来，立刻打开药箱请脉。大奉承领着人围着伺候，曾芝龙被挤来，抱着胳膊立在旁。他鼻子，王修身上清凉的香气在卧房里悠悠氤氲，浅浅，根深蒂固。曾芝龙认得这个香气，没有熏香的燥气，斯斯文文，隐隐就在唇间，却就是说来。就在他几乎马上要叫这个香气名字的刹，王修只脚踏进门槛，急急道：“殿呢？”

    大奉承低声道：“太医请脉。”

    王修刚官署值房，身上还着孝。所有官员都必须在官署待命，街上戒严，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送他回来。

    汪太医请完脉，慢条斯理道：“殿其他无碍，歇息几日便好。只是殿肝火太盛，又失疏泄……殿可有眼的症状？”

    大奉承看王修和曾芝龙，王修道：“殿说他……看见了。”

    汪太医又把手指搭在摄政王手腕上，闭目半天，王修攥着衣襟问：“这看见……是能治好的吗？”

    摄政王为什么失明汪太医瞬间就明白了。他心里叹息这位殿气性太烈，当医生的总是劝病人想开些，心结解治百病。摄政王心思太沉，心结太死，这可真是……

    汪太医思索半天，开个方子：“殿先休息，待殿醒来，臣再与同僚商议。”

    王修眼见着李奉恕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眉头蹙着，神情悦，马上明白，李奉恕贯讨厌人多，卧房大围了太多人。王修打发走伺候的人，亲自去送汪太医。

    “殿欲让人知道，汪太医先别声张。”

    汪太医揖：“臣明白。”

    李奉恕觉得自己昏过去了，眨眼的功夫又清醒。他睁开眼，什么都看见。李奉恕悠悠吐气：“还是我错了。”

    曾芝龙叹道：“殿，臣是曾芝龙。”

    李奉恕沉默会儿：“我知道。”

    曾芝龙脑子转，明白李奉恕是在说曹祭酒。这些铁骨铮铮的腐儒们简直令人无措，他们真的相信以德治天就能方归服。

    “我开始，该存了戏耍他们的心思。”

    曾芝龙没回答，李奉恕睁着眼，凝望黑暗里的虚无。目盲之后，他好像才看到自己，个“李奉恕”。

    当初归京，他和朝廷都很惊恐。他懂摄政，朝廷懂应付他，相看两厌。

    王修告诉他，要恨他的臣子。臣子是他的倚仗，是他的登云梯。

    其实他并没有听进去。他还是恨他们。他们大概也是害怕他，到底是离心离德。

    曾芝龙知道李奉恕在想什么。完全夜，李奉恕躺在床上，深海浅浅浮他雕凿样的鼻梁。

    王修熬了粥，小心翼翼端进来。曾芝龙声：“臣告辞。”

    王修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