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145

    了习惯，到底是忘了江山是李家的江山，社稷是李家的社稷。

    大雨未停，雨水顺着何首辅的眉毛胡往淌，何首辅跪了许久，和所有内阁学士样，脊梁板板直。

    摄政王诏，复起白敬为兵右侍郎兼南京总督，剿匪清寇，平乱安民。持太宗雁翎刀，全权军务，杀伐立断。

    何首辅被锦衣卫扶着站起，躬身瘸拐离开太庙，回值房亲自批司礼监送来的票拟：覆核。通过之后发，通政使已经被绞死，不过没关系，通政使司正常运作，极速走完过程，白敬立刻率兵南京。何首辅继续回太庙跪着。

    皇帝和摄政王在太庙跪着，臣谁敢不跪！

    大雨了两天，有臣跪死雨中。皇帝陛年幼，只有摄政王跪在太庙里，群臣跪在太庙。没有常朝，摄政王什么都不再问了。

    第天天放晴，何首辅纷的眼睛勉强看到仿佛被彻底清洗的天。

    好蓝。

    焕然蓝天，是跪得东倒西歪的群臣，绞索吊着的尸，和……跪在太庙里的摄政王。

    李奉恕跪太庙赎罪，粒米不沾。他少年时被父亲如此惩罚，成年之后这样自我惩罚。皇帝陛年纪太小，跪了天，到最后靠在摄政王身上，摄政王便让富太监抱回中。富太监根本没资格跪太庙，他也不敢直视摄政王的眼神。他眼看到摄政王跪着的侧影，心里慌。摄政王疯了，真的疯了。这隐隐的疯劲在景庙脸上现过，在成庙脸上现过，现在到了摄政王。也许李家历代皇帝都是这么疯的，富太监不敢想！

    富太监抱了皇帝连忙太庙，刻不敢多待。此时还敢进太庙的只有个王都事，王都事也没资格跪李家祖宗，只能在偏殿陪跪。金吾卫指挥使进来，跟富太监擦身而过，对昏迷的皇帝陛行礼，然后去拖王都事。

    富太监听见金吾卫指挥使低声劝：“王都事，殿不让你跪，你去歇着……”

    王修被金吾卫客气拖太庙，金吾卫指挥使揖：“得罪王都事了，殿的命令卑职不敢不从。殿说了，雨天气湿，跪久了于膝盖无益处。王都事……回吧。”

    王修哭得喘不上气，谁都没发现摄政王看不见了，王修又不敢说！他眯起眼遥遥看着苍天之雄浑巍峨的太庙，李奉恕跪在里面，不吃不喝。

    王修快马回鲁王府，煎了参汤，拎去太庙。十二卫实在不敢拦他，只能叫苦。王修跪在偏殿，对太庙内侍道：“让殿把参汤喝了，喝完卑职就走。”

    内侍捧着食盒，小心翼翼膝行至正殿，王修盯着摄政王的侧影，怎么也看不够。

    他记得开太庙之前，李奉恕对他说，你以后，别怕我。

    大晏已经病入膏肓，大约，需要虎狼之君，帖虎狼之药。

    内侍抱着食盒膝行回来，递给王修：“王都事，殿要你走。”

    王修张张嘴，内侍叹气，左右看看，低声道：“寿阳大公主想来跪，都被殿劝回去了。殿说，天之罪都在他，与人无尤。王都事，你也快走吧，省得殿心里惦记。”

    王修问道：“粤王呢？”

    内侍顿，他不敢说皇室是非，是王都事问，他又不敢不回：“粤王殿受惊过度，腿摔坏了。”

    仁祖陵被焚传入京中，粤王立刻干了件事：爬到房，往。对外只说受惊过度，失足摔倒。太医院来看，确实摔得狠，以后是要瘸。粤王爱妾哭得眼睛睁不开：“殿是何苦？”

    粤王满脸冷汗：“宗室要闹，说鲁王德不位，祖坟被挖都是他人之罪，应该被夺爵。他们闹便闹，别来找我头了！”

    粤王爱妾不解，如果说鲁王被夺爵，难道不好吗？

    粤王只有冷笑，这段时间韬光养晦算是养明白了，鲁王如篡不篡位，都在念之间罢了。“研武堂”，傻看不明白！粤王最后悔进京，原想着跟鲁王较，现在想躲回广东都办不到了。

    粤王上书请回封，鲁王轻飘飘句“留着吧”，粤王只能留。粤王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当初怎么鬼迷心窍离开广东的？是谁让自己相信自己能压过“无所有”的鲁王的？

    粤王越想越恐怖，谁？当然是，鲁王自己。

    鲁王把粤王引进京，放在眼底看着。

    粤王倒是有个嫡，刚两岁，远在广东。嫡万死了，粤王算无后，没人继承爵位，粤王再死，他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惟个“粤王”。粤王越来越害怕，只能拉着爱妾的手，眼圈发红：“怕是天塌陷了。人是个疯，和景庙样样的。如有天护不住你，就把你打发府，好歹留条命。”

    爱妾哭得声嘶力竭。

    窗外雷声滚滚。

    粤王也泪。

    列祖列宗，你们看着呀！

    第七天，还能熬在太庙外的臣宗室所剩无几。

    何首辅咬牙跪着，只是看上去像整个人坍塌了。

    南京驿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