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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站了二十来个清洁女工,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都有。
见陈雾过来,齐刷刷地鞠了个躬。
跟军训喊口号似的:“夫人好!”
陈雾只能围笑。
屋里的地形他很熟,站在外面也能分配工作。
他问苏秘书要了纸笔,给他们粗略画了张室内的平面草图,然后将人一一分派过去。
女工们手脚麻利,得到指令后火速赶往自己负责的区域。
开门开窗,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打扫。
大扫除一直持续到傍晚。
顾执回家时,整个屋子已经收拾得相当干净,就连前后院的杂草都被修整了一番。
陈雾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发呆。
见他回来,原本就郁闷的表情更郁闷了。
顾执走到他跟前,伸手拉住吱嘎作响的秋千铁链。
问他:“都这么晚了,还不进屋吗?”
秋千是摇不动了,陈雾的不安感无处安放,只能嘴硬:“哪里晚?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那等太阳下山你会进屋吗?”
“……”
顾执沉默了一会儿。
手上突然使劲,狠狠推了一下秋千。
陈雾哪能想到他会来这一下。
当即跟着秋千晃了晃,眼看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摔出去,只能下意识伸腿去支撑。
可当他脚刚刚踩到地面的刹那,顾执又从他脚后方铲了他一下。
这下好了。
他原本是摔个狗吃屎,现在得摔个屁股蹲儿。
但下一刻,后背突然跌进一个有力的臂弯。
接着,有手伸到了他膝盖后。
顾执只稍稍用力,一把就将他抱了起来。
是个公主抱。
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以这种姿势抱着,陈雾脑子轰地一下就炸了。
当即挣扎着要下来。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执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挣扎。
只是转眸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瞳带了点威慑。
“你如果不想自己走进去,那我就抱你进去,同样,你如果明天不想走出来,那我就抱你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自己走了,我什么时候放你下来。”
说罢,便抱着他一路往前院走去。
陈雾想起满院的人还在那边打扫,登时就急了。
连忙手脚齐挥,宛如一只踩中陷阱的兔子。
“你放我下来!我有腿,我自己会走!”
“不,你不会。”
陈雾这几年总是饿一顿饱一顿,又每天为生计奔波忙碌,以至于身形单薄,体重下降得非常厉害,对顾执来说,要抱起他简直轻而易举。
哪怕他在怀里挣扎,也没有太过吃力。
“我会!我真的会!”
陈雾真的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挣扎无果,只能急切表达自己的听话。
“我现在就进去!跑着进去!”
似乎是这话起了作用,顾执停下脚步,静静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挤出个乖巧的微笑。
眼睛亮闪闪的,满是虚假的真诚。
顾执抱着他的手隐隐松了松,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放下来时。
却突然被抱得更紧了。
“下次吧。”
☆、12.第 12 章
门口的清扫女工看到陈雾被抱进来,居然没大惊小怪。
只是点头问候。
“夫人好。”
有人开了个头,里面的其他女工也有样学样,在他们路过时跟着招呼。
一时间,一声“夫人好”从门口一路延展到了二楼过道。
陈雾用手背遮住眼睛。
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等到顾执将他放下来,他连着退了好几步,急急和他拉开距离。
顾执却偏偏也跟着走近两步。
将距离拉了回来。
“这里你比我熟,不如你来安排房间。”顾执环顾四周,问他,“你要睡哪间?”
陈雾想也没想:“当然是我原来的房间。”
顾执又问:“那我呢?”
“你?”
陈雾愣了愣,突然有些犯愁。
他不想让任何人住父母的房间。
可除了他和父母的房间,其余都是客房,装修布置全都是比较简陋的那种。
顾执再怎么说也是这栋宅子如今的主人。
这世上绝没有让主人睡客房,他反倒睡正房的道理。
陈雾想了想,说:“那不然还是你睡我房间吧,我住隔壁那间就行了。”
他注意到和顾执过近的距离,又要后退。
却被一把捞了回来。
顾执问:“我自己睡?”
???
陈雾反应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这是他刚到顾执家时问的话。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他就得大发慈悲地抓住机会怼回去才对!
陈雾扬眉:“那不然你想和我睡?”
岂料顾执却并未拒绝:“我并不讨厌这个提议。”
陈雾:“……”
“不过可惜。”看着他吃瘪的表情,顾执眼角含了点笑,这才又说,“我不喜欢和人分享我的床。”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
陈雾愤恨地咬了咬牙,又堆起满脸假笑。
“wow,那真是遗憾呢,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睡一间。”
“我现在知道了。”顾执毫不示弱,也朝他笑笑,“将来会有机会的。”
顾执来的时候,把原住处的佣人吴妈也一起带来了。
吴妈是个厨艺天才,精通各种菜系。
经验丰富,手法老道。
不过一小会儿,就已彻底熟悉了新厨房,并迅速开火做饭。
折腾这么久,陈雾也累了。
便跟着顾执一起下去吃了晚饭,随后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他的房间还是老样子。
清扫女工们非常仔细地打扫了每一个角落,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
连窗户都擦得干干净净。
一切都与四年前如出一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雾用浴巾焦躁地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企图赶走自己天真的想法。
他不能再这样想了。
如今一切都并不明朗,虽说他能确定顾执并不是敌人,但却总觉得他在使劲推着自己。
带他住到这里,邀请卜凉来做客。
这一系列行为,明显都在逼着他向前走。
陈雾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干脆放弃不想。
粗略吹干头发后,他钻进被窝,并关上了灯。
可意识却还很清醒。
他在黑暗中睁眼。
耳朵隐隐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响动。
他的房间和顾执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
床头正对着床头,几乎就是背靠背。
顾执似乎是刚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