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2

    要去找金素和阿牛说吕江年的事情，顾微庭哪会带甄钰去。甄钰的态度坚硬，他拗不过，只好带她出门，但出门前先用了午饭。

    买的虾足够新鲜，肉咬起来有韧劲，顾微庭剥一只，甄钰吃一只。甄钰不蘸任何酱料，顾微庭便问：“你们都是清吃海鲜的吗？不沾酱料？”

    “也不是。”甄钰吞下嚼得碎烂的虾肉回道，“会蘸酱油。”

    餐桌上装了一迭酱油，甄钰没碰过，顾微庭吧酱油推过去，甄钰却推回去：“我现在吃不得酱油。”

    “为何？”

    “酱油吃多了，孩子的皮肤会黑，脸上也会有很多痣。”

    “我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反正少吃就是了，鲜虾清吃也很甜。”

    甄钰吃了一盘虾，山鸡粥只吃了半碗便搁了勺子拍腹道饱：“粥还有好多，当晚饭吃好了。”

    “也好，晚上吃简单点，然后去商场走走。”顾微庭也吃了半碗山鸡粥饱腹，收拾餐桌洗好碗筷，就带着甄钰出门。

    顾微庭没想把甄钰带到蓝桥那边，但也不能带出门后把她随便丢在马路上，思来想去，他把甄钰带到了顾公馆，使了个眼色给方叔，让方叔好好照顾一番，随后对甄钰说道：“这儿人多，有事找方叔。”

    “骗子……”甄钰不高兴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去。

    “我很快就回来。”说罢，顾微庭转身就走了。甄钰肚子里一团闷气，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方叔端来了水果、糕点与茶水放在她面前：“甄大姑娘别生气，二爷说他很快回来就会很快回来，二爷他啊颇有时间观念。”

    甄钰用叉子插起一块甜瓜细细品尝，方叔又笑眯眯地把茶水先撤下了：“吃了水果可不能喝水，会闹肚子，怕大姑娘待会儿忘了，方叔先给你撤下，待会要喝，唤方叔一声，方叔给你端来。”

    “嗯。”甄钰没情没绪地吃水果，“我晓得了。”

    方叔看甄钰提不起精神，绞尽脑汁想逗她高兴。

    甄钰一半不高兴，一半是犯困了，吃了扳盘子的水果以后，身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倒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方叔叔小声唤来娘姨拿来枕头和薄被，给甄钰用上。

    顾微庭径直去了四马路的蓝桥，但金素和阿牛并不在里头，问其它娘姨，才知道他们白日早早出门以后就没有回来过。

    心中想着甄钰，顾微庭焦急万分，乱猜测金素会去何处，猜她大概会去戳药水：“平日里她去哪里戳药水？”

    “这几日她都去菜市街的地方戳药水。”话梅眼望着天空说道，“说是哪儿的剂量大。”

    “谢了。”顾微庭又匆匆去菜市街，果不其然在哪儿碰上了刚戳完药水，精神百倍的金素，还有满脸担忧的阿牛。

    戳了药水，金素走路都稳当不需人搀扶，不过她的脸愁苦万分，看着街上往来留影的车马嘀咕：“唉，我啊死后皮肤溃烂，好不体面，将死之时，要偷偷到暗处里去死。”

    金素所站的地方没有可遮阳光的地方，受光照以后，她的皮肤颜色变成了青白色，用粉遮住的坑洼，在光下看起来十分明显。

    阿牛站到金素面前，遮了顶上射下来的光，道：“现在戒去，其实也不迟……”

    金素嗤笑，没有回话。

    不戳药水，生不如死，况且现在戒去了，也无几年的时间，反正人最后也要死，回归土地里，苦了半辈子，又为何不快活地死去呢？金素在心里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