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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躲(上微h)

    小满,热盈,胸腔噪了一夏。

    皓月守时挂起,于是显得亘古不息;

    她们都不开口说爱,于是止步不前。

    即便是最亮的星星,站在月亮旁也要暗淡几分。

    可星星就是星星,这一点任谁都无法驳斥。

    正如胸腔的爱。

    沉星河赤足散发坐在地板上,凉意也仅仅持续几秒,风从转动的扇叶里呼出,变了温,和空中沉闷的热搅和在一起,没开空调,是怕扰了夏的盛意。手里翻着一页页沉重的卷宗,有罪刑、有令法、也有证据,总归都是印在纸上的字,和她无关,她关心的是,凉风不起,骤雨不落,雷鸣不响,宋清梦的消息一直不来。

    也不过才过一周,倒不是身子上的需求,她思忖,应是热夏催人心,就这样悄悄推了责。

    没有名分的关系,见面都麻烦不少,不得不盘算着恰如其分的借口。

    医生,看病最好不过,既请了假,又讨了写在药单上的关切。

    健康的人怎么生病?总不能装病去骗医术高明的大夫吧?

    只有生病,并且要生真的病。

    “小姑娘这么喜欢吃冰淇淋?”虽说是夏,冰淇淋应季上架,但超市小哥还未见有人囤这么多冰淇淋,满满一大袋。

    “嗯,家里有孩子。”面不改色编着谎,无关紧要的人,沉星河不愿多扯。

    “喜欢吃也要少吃喔,容易伤身呐。”小哥上下打量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丝毫不像是有孩子的人。

    沉星河没答腔,结账,出了超市。

    她望向路边直直焖在热夏里的电线杆,目光尾随着落在线上的飞鸟,在穿过高高的房檐时撞上了日光,猝然合了眼,压下头。

    注意到露天摆着的铺子,夏日里街边的小铺最凉爽,摆着冰饮、西瓜,还有勉强能夏日与一战的风扇,冰块被装在杯里,封上盖子也热的冒汗,西瓜的清香漫了一街,人人都眼馋它甘甜的果肉。

    她看那些男人们,露出麦黑的大腿,还有杂乱卷着的腿毛,粗壮的手臂,恨不得裸驰在街上,此时也没人指着鼻子说伤风败俗。反而女人露个腿,倒是不贞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冷颤。

    手里提着冒寒的冰淇淋整个人也凉爽不少,一个个入肚,沉星河也觉得自己傻气不少。

    凉与热在胃腹打着架,就像前进和后退在沉星河脚下徘徊。

    另一边。

    白色的帘子被合上,门关的紧紧的,像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封闭的问诊室里,是两个女人。

    她们认识,而且还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一个穿着白褂子,一个衣着裸露。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清梦,你好好考虑一下。”五官收紧,是紧要的事,而且对方不见得会同意。

    “安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转了话头。

    “昨天刚到。”顾遇安没再逼问。

    “你身体恢复的怎样?”

    “还好。饭量小了,胃口清淡了,找你除了那件事,还是想让你复诊一下。”

    “是要复查一下。”坐下拿了笔,宋清梦开着单子。

    顾遇安倾着身子往前凑了凑。

    “听之亦说你有在交往的人?”事儿,是从沉之亦那里得知的。

    顾遇安挑眉,看着她在纸上飞舞的手。

    “没,关系还没确定。”

    笔停。

    “怎么?我帮帮你?”

    “不用。”宋清梦凝目,把单子递给她。

    她清楚,爱是坦诚,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和试探。

    哐哐哐———白色护士帽后是一张略显不适的脸。

    “宋医生,有个病人找你。”立在护士身后的沉星河探出了头。

    沉星河注意到宋清梦一旁的人,以及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胃疼仿佛被酸灌满,有些失神。

    原来是金屋藏娇。

    宋清梦眼角闪过惊愕,又显出一道弧线,离她仅差一步的顾遇安捕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寻了好视角,坐下来静待二人动作。

    “怎么来这儿了?”宋清梦的语气显得沉星河好像是要账的,而且前不久刚要过。

    “身体不舒服?”

    宋清梦绕过顾遇安直走过去,打发了小护士,把人领到屋里,关了门。

    “嗯,胃有些疼。”见她准备扶自己,沉星河身体侧了一下,躲掉。

    “你好,顾遇安。”放下手里玩着的笔,起身抬目望向沉星河。

    “我之前给她做了手术,她来复查。”宋清梦补充。

    顾遇安嘴角露笑,宋清梦这么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是在怕什么?

    “你好,沉星河。”没加身份。

    “一个朋友。”宋清梦这话是对顾遇安说的,可沉星河听起来十分刺耳。

    冠以朋友的名分,她应该高兴的,至少不是炮友或床伴这样提不出口的关系。

    顾遇安主动挪了位,同她坐在一侧。

    “哪儿不舒服?”眉皱了皱,宋清梦想起上次她生病的样子,不由多了分急切。

    “可能吃坏东西了,胃痛,一阵一阵的。”

    家里塞满冰淇淋包装纸的垃圾桶更想替她解释。

    “之前有胃病吗?”顾遇安插了话。

    “没。”沉星河不动声色地瞟到了置在桌上的外套,天好像也不热吧。

    “清梦,给她做个检查吧。”顾遇安的话旁人听来是建议,但在沉星河这儿更像是插足者。

    “嗯,我开个单子。”

    “中午一起吃饭吗?”顾遇安问宋清梦,略过沉星河。

    宋清梦瞥了一眼沉星河,脸色有些难看,幸是病故。

    “我先带她去做检查吧,我们改天再约。”

    “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吧。”

    沉星河捂在肚子上的手攥了攥,胃好像更疼了。

    “要不一起吧,叁个人,刚好认识一下。”顾遇安故意的,一句话可以说清的事,偏用了两口气。

    沉星河没说话,接到宋清梦询问的目光后,算是应允。

    “行,那我先走了,晚上见。”顾遇安拿了衣服走得倒是干脆,留给二人一团麻,解了又解。

    宋清梦一路忙前忙后,带她做了各项检查,在各个从未踏进过的科室间走了一遭,也算混了脸熟。

    沉星河没怎么说话,她问她就答,做好病者本分。

    她给的悉心,她分毫不落地收下。

    但在未确定对方心意时,沉星河不愿太过主动,总要找个理由才显得正当。

    恰如讨来的爱,多少有些涩口。

    “小宋,这是家属病了?”沉稳的男声,穿着这里最耀眼的白衣,稍微再上点年纪,都是让人崇敬的。

    “有点胃疼,带她做个检查。”

    宋清梦手里拿着一迭检查结果,连忙应腔,身旁的人也用力挤了挤不失礼貌的笑容。

    家属,她没否认这个称呼。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呐~”

    二人咧了嘴,露出笑靥。

    “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去我办公室把药吃了。”走廊少了人,宋清梦试图去牵她的手,却被拍落。

    “怎么生个病,碰都不让碰了?”宋清梦打趣。

    “没名没分碰什么?床伴只有床上才能碰。”沉星河一把拿过检查单,一条条检查项目仔细瞧着。

    “不信医生的诊断?也该信床伴对你身体的了解吧?”话是贴在耳上说的,怕人听了去。

    耳根微灼,轻推。

    门开了。

    暧昧天生就是黄昏的,狂烈的鲜红,奔放的金黄。

    两个人静默相对坐着,间隔几米,她在看病历,她在看她,偶尔也瞟几眼飞过的时间。

    残阳的光穿透玻璃,洒在宋清梦呈45°角的下颌线上,放大些,细软的毛发还在浮动。转了头,窝成一团的黑发把埋在肤下的颈骨暴露无遗,做爱时她也见过,只不过浸着汗液。向上移几寸,连着耳根处的一颗黑点,是上帝点上去的,吻过的人才认得清位置。

    “热吗?”目光停在病历上,话飘向不远处的人。

    “不热。”

    “冷吗?”

    空调呼呼吹着,城市里听不到蝉噪。

    “不冷。”

    “感觉怎么样?”药效该起了。

    “穿白衣也好看。”

    纸上的字暗了,转动的腕停了,桌角多了一抹蓝,是沉星河的裙摆。

    “车停哪儿了?”仰头,宋清梦对上摸不透的眼。

    “裸着好像更诱人。”沉星河眉间添了媚气。

    问非所问,答非所答,却应对自如,一唱一和,像在对着暗号。

    她倚着桌子边缘,挡了她的光。

    “坐吗?”椅子整个向后退了几步,腿上留出空间。

    “却之不恭。”蓝色迭在白色上,裙子印出了腿间的凹谷。

    沉星河特意向宋清梦那边侧了身,将她额间的光盛进领口几缕,手指圈着送清末鬓旁的发,在指腹上搓磨,痒得让人往手上靠了靠。

    “什么时候给她做的手术?”

    沉星河手里攥着她的发丝,像捏着命脉,一字答错,便是死刑。而那人还浑然不知,像乖巧的猫趴在手心,任人抚弄,全然没了平日的攻气。

    她,指顾遇安

    从做完检查到午饭,她未提只字,宋清梦以为她不在意。

    “半年前。”捉不到目光,宋清梦便把手放进了薄裙里,激了颤,也兑了几秒注目。

    缠在指尖的发,松了绑,纵容指移向下颌,挑起几度。

    “关系很好?”沉星河腿制住了往深处探去的手,动弹不得。

    想起顾遇安看她的目光,远不止病者那么简单。

    “算是学妹,以前一个学校。”吃了鳖的手,退了出来,扶在腰上。

    “还有呢?”沉星河挑起下颌的手,覆上一张一合的唇,光滑的唇瓣与指肚的粗糙磨着火。

    宋清梦的眼里映着她,因她的动作而泛着红,蒙上了一层薄翳,身子由于强烈的情潮而充满诱惑性,像是在祈求她更深入的动作,把水雾散去,也像是有些恼怒她欲擒故纵的姿态,让人痴然。

    “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唇往指上抵了抵,想吻,更想咬。

    “还有呢?”沉星河解了两粒白衣下的衬扣,把宋清梦的锁骨展开,赏悦。

    “她以前喜欢我。”呼吸急了,空调降不了体温。

    时机到了,沉星河衔了熟果,吻她,但不深,躲着,但不逃。

    触碰,点燃欲火,像朽木冒新芽。

    宋清梦吻她,用舌去捉她,换她对自己的挑逗。沉星河往后撤,她追着往前压,唇吮着唇,沉星河更像是在勾她,宋清梦的舌往里一寸,她的身子后仰几分,拉开两人的距离。

    “嗯——”

    “嘘—姐姐,这是在医院。”

    沉星河越过衣领捏住了微硬的尖端,把手心贴上,揉搓着,软的像和了水的泥巴,轻掐一下都是手印。呻吟声从嘴角泄出,又被舌尖堵回。

    吻便吻了,摸就摸吧,偏不给人个痛快,吊着几丝情欲,吟着的声响听起来像是上了刑,透着饥渴。困在笼里的的猛兽,也经不起丢进来的生肉的诱惑,更眼馋笼外肥美的鲜肉,即使破了笼死在猎枪麻剂下都是甘愿的。

    一旁站着的空调机像得了令,风声变大,嗡嗡响着,给二人降温。窗台上的绿植,刚浇过水,吐了新芽,沉沉的冷气降下把嫩叶压弯了身。

    轻薄的蓝裙下是手掌在游走,从腿缝溜进深丛花了不少力气,按上发硬的核,宋清梦得了口间深入的机会,将人吃抹不剩。

    “想做吗?”沉星河松了气,宋清梦潮红的眼合一下都是水。

    “嗯……”宋清梦想做的发狂,逗了半天,下面潮潮的,若不也是隔着衣,早流了一滩,只想让她抵在腿间,一寸一寸。

    “湿了?”沉星河抵在她额上呼着气,手被穿白衣的人拽向腿间。

    “嗯……想要……”眼都红了一片,像是受了委屈,还得不到满足。

    拉向腿间的手没停留,轻拍一下以示安抚,还把摞在一旁的衣服平整开。

    “不早了,收拾下,准备去赴约吧。”沉星河起了身,整了衣摆,目的达到了。

    “宝……我?嗯?”宋清梦错愕,被人欺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衣领整整,堂堂医生,伤了风化。”

    风化?扣子是她解得,衣领是她扯得,怎么就成了自己有伤风化。

    “喔,对了,我没开车。”沉星河的意思是她坐公交来的。

    人呐,妒气上头,便是江边燃起的云,要么你吞了我沉入水中,要么你只能望着我慢慢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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