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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爹爹、二叔释放,三娘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她一边说一边叩首,丝毫也不敢留力,额头撞在石板上,颇有几 分疼痛晕眩,在圣人惊呼声中,几个宫人一左一右,连忙上来扶住,但是宋竹此时业已磕了七八个头,她就是磕祖父母都没有这么使劲过,再加上这一阵子身体弱, 被人这么一扶一抬,更觉眩晕,眼一翻,居然是真的迷糊了过去……
☆、第85章 获释
宋竹这一阵子,虽然住在福王府,吃喝上不能亏待了,但如何比得上住在自己家中,又或者是小王龙图这样的自己人家里自在?更不说终究还是隔了一层陈 珚的关系,即使福王妃对她无可挑剔,宋竹心里也要存了几分小心。再加上担心父亲、叔父,自然也休息不好,今日见有了希望,心里的放松和喜悦实在是难以形 容,虽然是晕过去,但到后来其实就是和睡着一般的,醒来时连自己为什么会睡都不记得了,揉着眼惬意地嘟囔了几声,一转身还想再睡呢,过了一会,才慢慢清醒 过来,想起了自己刚才似乎是晕过去的,但即使明知道该起身请罪,却也觉得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是真的起不来了。
“醒了?”在她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宋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她慢慢地翻过身子,“二姐?”
宋苡瞧着和以前比,也是瘦了些,但她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矜,即使面对久别重逢的妹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想要说话时,却早被宋竹纵身入怀一把抱住,“你终于来了!”
这一回,宋苡也紧紧地回抱着她,倒是并未路出往常的‘嫌弃’神色,宋竹心怀激荡,在宋苡怀里待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问道,“可是,二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在这里,却在哪里?”宋苡把帐子掀开,让宋竹看个清楚,“你都睡了四个时辰了,若是一直呆在宫里,岂不成了在宫中过夜?官家唤了御医来,听说你只是睡着了,也没让人把你叫醒,就是这般送出来了。”
原来如此,宋竹不禁有些赧然,“本该为爹多说几句好话的——”
“功夫也已是够了。”宋苡却是出人意表地摇了摇头,“你知道送你出来的女官怎么说的?尽夸你呢,说你为了给爹、二叔求情,磕头磕到人都晕死了过去,听她那意思,官家也是大受感动,连声夸‘孝’,想必近日也该把爹和叔父放出来了。”
宋竹听说如此,心里一块大石头也是落了地,只觉得人都精神多了,也感觉出来饿,她坐起身先央求道,“姐,我饿了——”
等宋苡把饭食端来,又赖着她喂了几口,方才自己老实用饭,宋苡道,“慢些,没人和你抢。”
说着,竟和小张氏一般,忍不住举起手摸了摸宋竹的脸颊。
宋竹见她面上有些感慨之色,便笑道,“你还在为爹的事难过呀?现在人不日就要出来了,在牢里不也没受什么苦么?要我说,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宋苡摇了摇头,低声道,“王家的亲事,可惜了。”
宋竹也没想到自己和王城的亲事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她也不由有些感慨:若是以前,如此佳婿没能成亲,她不知该有多焦急。可见人这一辈子,许多事都是自己无法预料的,十二岁的时候,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四年以后竟然有了设法不嫁人的念头。
她的心思也不愿和二姐说,免得平添她一番心事,宋竹含含糊糊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惜了,反正今日的故事若是传出去了,来说亲的人家,肯定更多。”
的 确,天下人最看重的就是孝心,不孝是最大的罪过,国朝以孝治天下,对于逆伦的案子判得很严厉,当然也要表彰人伦表率了。而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不传出去? 现在压力最大的不是宋竹,而是走宝的王城,子不言父过,别人不会说他父母如何,只会哀叹他命数不好,眼看都要定亲了,却终究还是不能娶到宋竹。
宋苡虽然没有应和宋竹,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宽慰,她点了点头,催促宋竹道,“吃吧……说这么多做什么?”
宋竹才刚又吃了几口,外头忽然好一番热闹,跟着便有人进来告诉宋苡:宋先生两兄弟回来了。
这一惊喜,非同小可,宋竹、宋苡也顾不得什么入夜不能外出的规矩,都是迎了出去。果然见到宋先生和宋二叔,两人都穿了宽松的道袍,正坐在堂前吃茶,宋栗带了几个弟子在底下伺候,看到她们来了,除了薛汉福和宋栗以外,余下弟子都赶忙回避了出去。
劫后重逢,这一番喜悦自然不必说了,宋竹又是闹得哭了一场,得宋先生好生抚慰一般,方才是渐渐安静下来,颇为不好意思地向宋二叔道,“二叔,多年未见了。”
宋二叔摸了摸宋竹的脑袋,笑道,“多年不见,三娘长成大姑娘啦——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番二叔连累了你爹,还是多仰仗三娘,我们家才能转危为安。”
宋家三兄妹都道,“二叔说哪里话,是爹爹连累了您才对。”
宋二叔和宋先生欣然对视一笑,宋先生叹道,“孩子们确然都大了,我们老喽。”
一 家人便细说起了这一番风波的始末,宋栗又派人去宋桑、宋栾以及宜阳老家报信,以及商量宋家日后的行止:既然因为宋竹的孝心感动了官家,宋先生兄弟被释放出 来,那么谋反案也就和他们无关了。再加上安朗出外的事目前来看是板上钉钉,短期内,宋学在朝中大约也只有姜相公这个老对手。不过,比起再出几个安朗这样的 叛徒,搞的南党内部一盘散沙,只怕姜相公现在还更情愿由宋学来和南党做对。目前来说,宋学也是欲扬先抑,迎来了一段不错的日子。
“这一段时日,还是先好生休息,”宋竹和大人般叮嘱父亲和二叔,“可不要才刚刚出来,就要开门授课了,怎么都要将养一番身体才好。”
宋栗也道,“不错,且等屋舍找好了,再谈授课的事,再者之前就爹和三妹,如今咱们一家人五六个在这里,也不好老占着王家,寻一处宅院搬出去住,也方便些。”
宋先生点了点头,“你王师兄那里可有信来?”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已经回信请他稍安勿躁了,还是以前线战事为要。”宋栗道,“还有现在浙江的廖师兄……”
几人顺势清点了一番或者写信,或者遣人回来想要帮忙的亲朋好友,说着说着,宋竹便猛然想起道,“呀!大姐那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派来的信使迷路了?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一点音信。”
这一阵子事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