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节
李杨骁脑子一热,问了句:“那跟什么有关系?”
这话问出口,才觉得有点过于暧昧。
迟明尧笑笑,看了他一眼,没正面回答:“你说呢?”
李杨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脑子好像突然转不动了。
明明当年跟宋昶“同居”的时候,两个人交流得无比正常,但跟迟明尧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想来想去,还是把原因归到了迟明尧身上——这人随时随地地撩个没完没了,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雨势小了一些,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在车窗上,外面是一片茫茫黑暗,树影飞快地朝后掠过。
李杨骁坐直了些,转头看向窗外,同时也看到了自己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明明以前他都不会在意的,但今天他盯着那个影子看了看,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个“形象尚可”的评价。然后他朝后倚了倚,露出迟明尧在窗户上的影子。
他盯着那个影子,不露声色地看了几秒,又想到晚上可能发生的那个“第四次”,先是感觉脸上一阵发热,又突然想到:那这次结束,迟明尧还会来剧组吗?
叶添拽着迟明尧大哭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到他脑海中。他有点理解叶添了,如果时间再多一点,他可能也会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宋昶只给过他两秒钟的希望,所以他才能如此体面地从上一段暗恋中全身而退,但迟明尧不一样,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说,我在这一秒很喜欢你。
但下一秒呢?
李杨骁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为什么他每次都会在感情上把自己搞得很被动,明明跟他表白过的人数不胜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李杨骁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冒出这句话。
真不知道是勇气……还是作死。
一进房间,李杨骁撂下一句“我先洗了”,就闪到了浴室里。
他有些怕迟明尧跟着他一起挤进来,然后把他摁到浴缸里一顿折腾——这事儿他之前不是没做过。倒不是抗拒什么浴室py,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身上应该……挺不好看的。
脱了衣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挺不好看的——前几天学滑板的旧伤已经成了淤青,再加上今天身上磕碰出的乌青和瘀血,简直称得上花花绿绿战绩一片。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纵欲过度。
李杨骁洗完澡,对着镜子看了看,奶奶灰软趴趴地贴在头上,好像不太好看。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吹了个半干,末了,还拿手抓了两下,这才裹着浴巾走出去。
迟明尧正坐在床边看李杨骁摊开的剧本。
分场剧情中,罗子茗在经历了这场撞车事故后,在赵可研面前装了好几天伤员。某一天下班时还假装摔倒,在赵可研弯下腰扶他起来的时候,罗子茗猛地靠近,想偷吻赵可研,但被赵可研避开了。
李杨骁的剧本遍布着他的笔记,不仅给台词划好了节律,还把一些拗口的台词改得更加口语化,有一些地方还写了对人物性格的注释。
迟明尧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李杨骁走出来。
李杨骁很快在床上捡起一件宽松的t恤套在身上,一边套一边让他去洗澡。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迟明尧还是注意到李杨骁的腰侧有一块乌青,应该是刚刚磕到了。
迟明尧侧身靠到床上,抓着他的t恤边沿说:“等等,我看一下。”
李杨骁动作顿了一下:“看什么?”
“过来一点。”
李杨骁听话地靠过去一点。
迟明尧把他的衣服掀起来一点,看着那片乌青,然后伸手轻轻碰了碰:“疼吗?”
李杨骁朝后躲了躲:“不碰就不会疼。”
其实朝后躲并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他勃起了。迟明尧离他的腰侧很近,温热的呼吸都扫到上面,有些痒。
下身只围了浴巾,勃起的部位无处躲藏。
迟明尧也注意到了,他抬眼看着李杨骁,伸手碰了碰那处凸起的位置,笑了笑,然后坐起来说:“我去洗澡了。”
听到浴室门合上的声音,李杨骁泄气地一屁股坐到床上,两只手捂着脸,觉得实在太丢人了。
第52章 雨天2
因为那处明显的凸起,迟明尧的心情变得很好。
他又想欺负李杨骁了,想看他恼羞成怒,也想看他哭。
但现在还不行,他得对李杨骁好一点,他得修复自己在李杨骁心目中随时随地发情的种马形象——鬼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会给李杨骁留下这种印象。
迟明尧一边洗澡,一边心情很好地想:他决定今天晚上不碰李杨骁,急死他。
李杨骁一定以为他今晚来剧组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第四次”。他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自己了吗?他会觉得解脱吗?
那他偏不这么做,迟明尧想,他要装作若无其事、装成正人君子,他要李杨骁被欲望折磨得要死要活,然后求自己上他。想想就很开心。
傻子才会为了打一炮而在暴雨天跑到这个荒郊野岭的破地方。
他不傻,他只是因为想见他才冒雨过来的。
迟明尧洗完澡,揣着一肚子鬼心思,若无其事地推开门走出去。
李杨骁正低头给小腿喷药水。他换了格子短裤,露出的小腿上清晰可见几处乌青。略显宽大的t恤领口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胸口,露出两道平直的锁骨。半干的银灰色额发垂下来,在他的眉眼处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酒店暖光的灯光像是给李杨骁刷上了一层柔光滤镜,似乎他再长出两只尖尖的耳朵,就能变成一个银发精灵一样。
迟明尧一肚子的鬼心思土崩瓦解,像迅速消融的雪堆一般,转瞬间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突然觉得李杨骁应该永远待在这样的柔光之下。
而不是被汽车的大灯肆无忌惮地扫射,然后狼狈地用手背遮住眼睛;也不是在暴雨天被紧急刹住的汽车撞了一次又一次,然后踉跄地跌倒在泥水里;更不是被陈瑞搞到没戏演,要靠出卖身体才能换来一个电视剧男二的资源……如果他没有遇见自己呢?
他应该飘在天上,被柔软的云层包裹着,毫无顾虑地追逐着他想要的月亮。
这样才对啊。
“洗好了?”李杨骁抬头看了一眼朝他走过来的迟明尧。
他又有点紧张了,希望今晚的迟明尧能善心大发,让他不要那么疼——行行好吧,他想,最后一次了,能不能给他留下点好念想。
“你在做什么?”迟明尧说。他当然知道他在喷药水。
“有点磕到了,”李杨骁摇了摇喷雾剂,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自己的紧张,“快用完了,这得算工伤吧,剧组也不给报销。”
迟明尧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迟明尧把手放到了他新染的奶奶灰上,他的心脏快蹦出来了。
李杨骁咳了一声,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得说点什么。
“那个,”他咽了下喉咙,“你知道罗子茗为什么要染奶奶灰吗?”
迟明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但李杨骁既然这么说了,他只能顺着问道:“为什么?”
“你见过罗子茗的那只狗吧,叫煤球,呃……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发色跟煤球的毛色很像?”
为什么突然说起了狗?迟明尧忍住打断李杨骁的欲望,耐着性子说:“好像是有点。”
“赵可研,就是魏琳琳演的那个角色,有一次抱着煤球说,好纯正的奶奶灰啊,太好看了吧……罗子茗喜欢赵可研啊,回去之后他就去了理发店,指着煤球对理发师说,照着染个一模一样的颜色……哈哈哈哈,是不是挺傻的?”
迟明尧没应声。他想起了剧本里罗子茗那个没有成功的偷吻,李杨骁演出来应该会很好看。
李杨骁顿时觉得自己也很傻,比罗子茗还傻。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起了狗?
他尴尬到想钻地缝,只能又拿起喷雾剂,朝着小腿喷了两下。
“罗子茗有吻戏吗?”迟明尧出声了。
“嗯?”李杨骁抬头看了一眼迟明尧,不明所以道,“……没有啊。”
“没有吗?”
“对啊,不会有观众想看男二吻女主的,不过倒是有一场偷吻未遂。”
“哦,那你拍过吻戏吗?”迟明尧又问。
李杨骁脑子里警铃大作,心跳猛地加速,胸口像揣了一台缝纫机,有谁在一刻不停地踩啊踩。但他强作镇定道:“当然拍过了,你不是看过我演的电影?《偷心》和《迢迢》里不都有么?我,”李杨骁咽了下喉咙,“我不但演过吻戏,还演过床戏呢……”
“是么,”迟明尧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演员的吻戏会怎么演?”
“呃,会怎么演?还能怎么演……”李杨骁几乎要语无伦次了,天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紧张,“有时候会借位吧,有时候会贴上去……”
但他还没说完,迟明尧就把手指插到了他的头发里,然后轻轻朝后用力。
李杨骁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看着迟明尧。
然后他短暂地愣了一下:迟明尧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迟明尧俯下身,在李杨骁的嘴唇上贴了一下:“是这样?”
“啊?”李杨骁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当机了,刚刚微张的嘴唇立即合上了。
迟明尧笑了笑,他觉得李杨骁不会说话的样子比平时可爱多了,他半跪下来,捧着李杨骁的脸,含住他的下唇吸吮了一下:“还是这样?”
然后不等李杨骁给出回应,他再接再厉,用舌头舔了舔李杨骁的上唇,然后拨开他的唇缝,一鼓作气地伸了进去,拨了拨那个静静躺着的舌尖。
李杨骁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脑子里那个“卧槽老子的银幕外初吻”的念头一闪而过,然后大脑就好像接触不良的电路一般,亮一下,黑一下,再亮一下,再黑一下……
迟明尧坐到床上,然后抱着李杨骁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李杨骁,从银灰色的额发,到眉心,到鼻尖,再到嘴唇,蜻蜓点水一般,然后拨动他的舌头,唇舌交缠。
李杨骁被吻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他不知道只是接个吻为什么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他感觉到迟明尧软软的舌头跟他纠缠在一起,这是一个湿漉漉的吻,跟他之前演过的那些吻戏那么那么不同——湿热、粘腻,让他只想溺毙在这个吻中,溺毙在自己的欲望里。
唇舌一点点分开,迟明尧捧着他的脸,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急促喘息着,温热的呼吸扑到彼此脸上。
迟明尧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将头埋到他的颈窝,亲吻他的脖颈,一下又一下舔吮着他的喉结,像极了一只野生的小动物。
李杨骁仰着脖子,失神地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要烧透了,体温很高,心跳也快得不得了,他简直怀疑自己随时会死掉。
可他一点都不想拒绝,这个吻太温柔了,温柔得他想哭,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
迟明尧一边吻他的脖颈,一边伸手探进他的短裤里揉捏。
那里硬挺挺的,顶端已经流出了水。
迟明尧用拇指轻轻划了一下,把顶端粘腻湿滑的体液抹开,他轻轻啃咬着李杨骁的耳垂说,低低地说:“李杨骁,你比刚刚还要湿。”沾染了情欲的声音低沉又性感,李杨骁一点都不想让他闭嘴。
勃起的下身敏感得要命,被手指触碰的那个瞬间,李杨骁抖了一下,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很快忍住了。
迟明尧丝毫不打算放过他,他握着李杨骁的腰把他抬起来一点,另一只手褪下他的短裤,勃起的分身立刻弹了出来,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浓重的欲望。
迟明尧伸手一拨,它立刻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