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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分的年代,她家肯定能过得不错。
楚毅还在收拾:“年后吧。”
楚母说:“早点见个面吧,拖到年后干嘛呢,再这么拖下去,人家父母还以为我们家是在骑驴找马呢。”
“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人家小陈不急。”楚母无语,无意抬头看见书架顶上那一堆颜色幼稚的书,还印着什么小学生必读书目,“你上小学的书,还留着干嘛啊,拿扔了得了。”
楚毅没甩她,用一块抹布将最上一层格子里里外外都擦了遍。
“我跟你说,你爸那边你去联系,两家见面的时候,他怎么的都得出席。”
楚毅一句“知道了”,敷衍过去。
“算了算了,我懒得说你,把桌上的牛奶喝了,我回去了。”楚母提脚走出书房。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静,时钟嘀嗒嘀嗒在走,悄无声息似的,时针滑向阿拉伯数字“10”。
楚毅仰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慢慢享受着,意料之外,接到了顾旭阳的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自己快结婚了。
对于这个初恋,两人如今相处更像亲人,楚毅磕了嗑烟灰,“什么时候?”
“年初四,少收几个病人,把那一天给我腾出来。”
“好,我一定到。”
“你呢,听赵瑞说,你也快了。”
楚毅嗯了声,“可能就明年上半年吧。”
顾旭阳说:“动作挺快啊,你这相亲对象还没处多长时间呢。”
楚毅笑:“你不也是。”
这话一出,顾旭阳怔住了,犹豫良久,隔着电话说:“我为什么这么快,你不清楚啊。”
楚毅没法回他,捏着剩下的半截烟在烟灰缸里兴味索然地划着弧,电话里外静得出奇。
“……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如果那时候,我父母没有反对我们,你现在会不会已经跟我结婚了?”
楚毅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几秒,“小旭,往前看吧。”
顾旭阳在电话里笑了笑,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我知道了。”
其实,林小松离开北市以后,赵瑞明里暗里撮合过两人,奈何当事者没一丁点表示,这事后来不了了之。可是,顾旭阳这边始终孤家寡人,没有任何找对象的打算,倒是楚毅,先他一步处了个相亲对象。
那是个晚上。
赵瑞走到单元楼下,翻翻裤兜找磁卡,忽然从左边蹿上来一人,手里夹着烟,口气不悦:“等你半天了,不是说请我喝酒么。”
赵瑞定睛去瞧:“咳,吓我一跳,半天不回消息,还以为你丫躲家里抹泪呢。”
“懒得回。”顾旭阳丢了烟,“愣着干嘛,开锁啊。”
赵瑞酒量还行,一斤白的没问题,不过科室里的饭局上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能陪着顾旭阳来点啤的。
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赵瑞一边呷着酒,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算了吧,人都有对象了,听哥一句劝,这页翻篇吧。”
顾旭阳没吭气,仰着脖子灌了整瓶啤酒,还想喝,赵瑞止住了他,继续道:“楚毅那小子长得就薄情寡义,还特闷骚,你说你喜欢他什么,没对象还能帮你撮合撮合,现在你就甭惦记了,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全折在初恋上,你可别去当小三啊。”
顾旭阳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惦记了?”
“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赵瑞躲闪开一记爆锤,忙笑说,“好好好,没惦记。”
顾旭阳没心思跟他闹腾,泄了气似的,又开了一瓶。
酒到半酣,两人都有些薄醉,赵瑞推心置腹说:“那电影看过没,,特出名的那个美国片。”
顾旭阳夹着烟,深吸一口,仰头吐出个烟圈来,“拽什么洋文,没看过。”
“有空看一看,真不错,那电影里怎么说来着,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毫不在乎,那他就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你,没有例外。”赵瑞打了个酒嗝,看着顾旭阳,脸色清醒,“他喜不喜欢你,你最清楚,千万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给陷进去。”
顾旭阳冷静地打断他:“别说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顾旭阳自己也明白——自始至终,那个男人其实没那么喜欢他。
那天以后,他试着去接触新的人,遇到条件合适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抵触,感情嘛,用他妈的话来说,慢慢培养总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软喵的手榴弹!谢谢静水、礼拜五的地雷!
第41章
年前的那顿“家宴”没有吃成。
陈嘉泽家境优渥,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某某研究所的所长,典型的高知家庭,不愁吃穿,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楚母一切准备妥当,包括双方见面时穿的戴的,样样不露寒酸,生怕对比之下,自惭形秽。
饭店订好,楚父那边,也已经通知到位,临到关头,两孩子却没来。
那天飘着鹅毛大雪,节气属大寒,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陈嘉泽去医院等楚毅下班,打算待会儿一块过去,他精心捯饬过,纤细的脖子上围着方格羊毛围巾,应该是喷了香水,靠近时,楚毅隐隐约约闻到了杜松的树脂香气。
办公室里暖气足,陈嘉泽摘下围脖脱掉外套,很亲密地凑到楚毅耳边说:“帮我倒点水,好不好。”
楚毅站起来直接走到饮水机那边,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热水,端回去放到桌子上,“我抽屉里有茶叶,要来点吗?”
陈嘉泽的眼睛在男人的保温杯上打转,问:“你这里面泡的什么?”
“胖大海。”楚毅坐回到椅子上,抽出一份病历查看。
“干嘛泡这个喝?”
“嗓子不舒服。”
“我没喝过,给我也喝点。”
楚毅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说:“味道很淡,你不会喜欢的。”
陈嘉泽醉翁之意不在酒,羞赧道:“我就喜欢喝淡的。”
楚毅没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装胖大海的铁罐子,陈嘉泽却说不要,“你杯子里不是有嘛,我喝一口尝尝。”
香水味愈发浓郁,弥散在不怎么透风的室内,楚毅忽然想起了林小松来,那孩子喜欢抹花露水,尤其是夏天,在淘宝上买一瓶廉价的驱蚊水,他能拿来当调情的香水用,抹得全身都是,说他一回,他还跟你犟:香香的不好嘛。
楚毅现在所能回忆起一切有关林小松的细节,都离不开一个字,傻。
陈嘉泽就着保温杯微抿了一口,果然不是他喜欢的味道,搁下杯子,唇瓣上还浸着水渍,“唔,确实不太好喝。”眸子里闪动着狡黠,悄悄告诉男人,“间接那啥了。”
楚毅垂下目光,下意识地转过话题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