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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许山岚搂着走的谢永天,他下意识皱皱眉,再看一眼,确定不认识这个小孩子。许山岚欢呼雀跃,跳到顾海平身前,照着他胸口狠狠捶了一拳:“还以为你班机误点了呢。”一把摘下顾海平脸上的大墨镜,“戴着玩意干吗?装神秘啊。天这么黑也不怕走沟里。”顺势戴在自己脑袋上。
“大师兄呢?”顾海平问。
许山岚翘起大拇指比划一下:“屋里。来——”他一推谢永天,“见见我二师兄,你该认识吧?”
谢永天怎么不认识?心里翻来覆去一句话:他居然活了,活了!涨红了脸,嘴唇嗫嚅半天,只嘿嘿傻笑两声。
顾海平淡淡地点点头,这种一见他面就激动得无法自已的追星族见得太多了,多到都有些麻木,跟许山岚并肩走在一起,低声问道:“谁呀,这是?”
“我的队员,新招的。”
“听说了,你到武校当老师去,怎么样,没被学生欺负吧?”顾海平打趣他,没办法,从小看许山岚到大,在海边捉螃蟹还怕被夹小JJ的情景永远也忘不了。
“切——”许山岚撇撇嘴,“总比你拉肚子到处找厕所强。”一想起那个广告他就忍不住抿嘴乐,“连大师兄都说你功夫见长。”
“拉倒吧。”顾海平一脸郁闷,“别跟我提那个广告,那是经纪人让接的,说钱多,闹死心了。我当时就想把药瓶子扔经纪人脸上。”两人哈哈大笑。
谢永天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睛片刻不离顾海平,听到遥不可及的偶像就在自己面前和别人闲聊打屁,竟和普通人一般,他觉得又新奇又吃惊,仔细一想却就该这样,又觉得莫名地感动。
顾海平走到屋子里,看见丛展轶,放下手里的行礼,认真地一鞠躬,唤道:“大师兄。”他在外面红得发紫,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为之倾心,巨幅海报直贴到商场的门口,街头随处可见他或凶悍或热血或神情或冷漠的造型,吸引无数目光。但在这里,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师弟而已。
丛展轶微一颌首:“路上怎么样?”
“行,挺顺利的。”大师兄没让坐,顾海平就规规矩矩地站着,许山岚陪在他身边,也不能坐。谢永天看得咂舌不已,情绪忽然就安定了不少,不再那般患得患失,连句话都不敢说。
丛展轶慢慢站起身:“先去收拾收拾,等你吃饭。”
“是,大师兄。”顾海平唇角上扬,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回手亲昵地摸摸许山岚的头。
“走啊,我陪你去。”许山岚也想念二师兄很久了,抢先冲上去带路。顾海平也不是不认识,但见小师弟如此动作,心里还是温暖许多,轻轻吁出口气,跟在许山岚后面上了楼。
谢永天左瞧瞧右瞧瞧,适时地对丛展轶道:“师……伯,我还是先回学校吧。”
丛展轶道:“嗯。”见谢永天转身要走,又补充一句,“明早早点过来,跟岚子一起跑步。”
谢永天眼睛一亮,忙道:“是,师伯。”兴奋地握紧拳头,刚走两步猛地想起来,急回身向丛展轶深深鞠个躬,这才跑开。到院门前忍不住高高跃起,手臂在空中一挥,口中叫道:“嘿!”
顾海平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一下,他知道丛展轶还在下面等着,只冲个澡便下来一起吃晚饭。
张姨乐得合不拢嘴,特地做了顾海平最爱吃的胭脂鸭和酒酿圆子,端菜上来时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海平啊,我闺女特喜欢你,还嚷嚷说要见你一面呢。”
顾海平笑道:“没关系张姨,有时间让她过来好了。哦,我还有几张签名照,送给你,谢谢你的胭脂鸭。”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张姨喜滋滋地走了。
“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呀?我看你在里那动作可漂亮了,我同学还学呢。”
“导演要求的呗。”顾海平一脸无奈,“我跟你说吧,要想成为明星很容易,就俩字:耍帅!”
“哈哈。”
顾海平回家觉得轻松多了,简直像换个人一样,完全不是在镜头前接受采访那个沉默寡言酷酷的样子,跟许山岚有说有笑的,讲一些明星的糗事,丛展轶时不时也插言两句,三个人都喝了点红酒,气氛格外愉悦美好。
顾海平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饭菜、熟悉的人,感慨着分开这么久,笑容中竟隐含一丝怅然。
许山岚极为敏锐,一眼瞥到,抿嘴微笑,却不作声,只看看丛展轶。
丛展轶夹给顾海平一个醉虾,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这次回来,有事吧。”
顾海平轻笑一下:“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说完就沉默下来。
丛展轶和许山岚对视一眼,都没出声。
过了一会,顾海平像鼓足勇气似的一抬头,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媒体爆料说我是个同性恋,你们,会不会……”他苦笑一下,“怎么说呢……”
“什么?同性恋?”许山岚舀一勺松仁玉米放进嘴里,边嚼边问。
顾海平深吸一口气:“就是,就是说我喜欢男人。”
“你不就是喜欢男人么?”许山岚望着顾海平,还挺诧异,“你不一直都是吗?”
顾海平拧着眉头:“什么呀?岚子你弄白我说的话没?”
“怎么没弄明白?你小时候不是暗恋大师兄吗?”许山岚说得理直气壮的,还转头问丛展轶,“是吧大师兄。”
丛展轶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顾海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恼羞成怒,冲着许山岚嚷嚷:“你胡说什么你?!”
许山岚嘴里含着筷头,笑得眉眼弯弯:“承认吧二师兄,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少年情怀总是诗嘛。”他用一种我们都了然的眼神瞧着顾海平。
顾海平又气又窘,又有一种被人说破心事的尴尬,斥道:“你懂什么你。”
“嘻嘻,我那时是不太懂,你怎么就总欺负我呢?”许山岚笑嘻嘻地,一点不害怕二师兄的斥责。当时朦胧不清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明朗起来,于是才会恍然:原来是那样啊——
顾海平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啪地扔掉筷子:“这饭没法吃了!”
许山岚还要再说,传来大师兄沉稳的声音:“都好好吃饭,有事吃完再说。”
师兄发话,许山岚不敢不听,偷笑着低头扒拉饭。
顾海平也把筷子重新拿起来,夹起大师兄刚才递过来的醉虾,一点一点剥去外壳。抬头瞧瞧许山岚,见小师弟冲着他睒睒眼。也不知怎么,被小师弟这么一打岔,纠结了一路的心情忽地安静下来,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碗饭,胭脂鸭啃个精光。
81、晨练
许山岚发现自己有点醉了,有一种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