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燕子欲归时节
杜杰没有选择叫辆马车,一个人在这繁华都市里漫步前行着。他暗自笑了笑,心想,这皇帝也是病急乱投医啊!只是不知道这兵好带不好带呢。
他哪里知道,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已着急忙慌的把消息散了出去,等待他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行过宝境湖,转过桥头,他选择抄近道,漫步穿梭在胡同间一路前行。
街面上没有什么人了,静悄悄的,寂静的可怕!艺高人胆大的杜杰不以为然,觉得这幽静的氛围反倒很惬意!
刚转过两个胡同,借着民居里透射出来的灯光,他觉得好像有人……
悠闲的他一下警觉起来!他没有带武器和暗器,只是随身携带了一把小刀。拔出小刀,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
忽然,一根暗无细声的袖箭迎面飞了过来,他向后下腰躲了过去。
“哪里贼人,敢暗算我!识相的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半晌…没有了动静。杜杰感觉背后发凉!他后悔了,后悔应该待在得月楼,才不至于陷入如此惊险之地。
暗地脚下用力一蹬,“嗖”的一下飞奔出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打乱敌人阵脚,向着客栈疾速冲刺……
房顶上,街面上开始人头攒动。脚步声、瓦砾声、齐声响了起来。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堆!听声音得有不下几十人。身后的飞镖呼啸而来,杜杰就地翻滚,起身来回腾挪,他想让敌人摸不准方向。
跑着跑着,他驻足不跑了,前方的路被封死了,一排排的黑衣蒙面人挡住了去路。此时孤立无援的他,感受到了无助的悲鸣!身上没有带武器,也没有镖囊。他厉声喝道:“无耻小人!敢暗算老子,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人群当中有人说道:“哼!要的就是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给我上!”
前后的人一拥而上扑了过来,杜杰咬牙挥动小刀,拳打脚踢的开动了杀气……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他一个飞空腾踢,接又回手抡起匕首一顿乱捅。身边倒地的越来越多,顷刻间,他放倒了接近二十人。
体力飞速下降…汗已浇湿了全身,浑身有点发软。里面人喊道:“哼!看你能撑多久,继续,上!”
杜杰抓了一个人抡圆了转了一圈,呼的一下扔了出去,被砸倒了几个。
“都闪开!”对方这时说道。
人群哗啦一下向后猛退,那人又喊道:“没时间了,必须速战速决,给我放箭!”
房顶的箭犹如蛛网一般,从四面扑了过来……
人,有时倒霉命背时,就是这么寸。杜杰太冤了!他到死都不知道,暗算他的是谁?他被射成了蜂窝,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大理寺在当晚收殓尸体,在第二日通报了皇上,以及和园客栈的田猛。田冲一夜尽兴,归来时已接近天亮。他醉醺醺的也忘了看望杜杰,回屋躺下准备睡个大头觉。
田猛一阵急促敲门,田冲迷迷糊糊的开门,田猛拉了田冲就往前厅跑。到了前厅,田冲傻眼了!看着如此惨状的杜杰,他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杜兄啊!是我大意了,我害了你啊!杜兄,这可让我怎么给老大交代啊……”
痛不欲生的晃动着杜杰,他觉得自己一时大意,马失前蹄!本该他警觉的事情,却沉迷在了酒色之中。他,彻底的崩溃,几欲活不下去……
徽宗一夜之间经历如此沉重打击,他的心也碎了!他知道,即便把朝堂之人全部杀光,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很孤独,很害怕!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他也不好再面对,觉得自己无法交代这不期的噩耗…一点信心也没了!
本想趁着自己余年,拯救这危如累卵的大宋。然而,现在看来一切都已晚矣!他开始提笔,准备要拟旨禅位了。自己这一代办不了的事情,交给下一代吧。他要连他自己和朝堂一干人,全都换完。期待着自己的太子,能够拯救江山!
田冲泪眼朦胧的,说完了整件事情经过,又说道:“我是个罪人!我对不起所有人,我已退出皇城司,只想着回来向老大说明事情原由,就追随杜哥而去。”
“你见到你师父没,他同意你退出了?”我问道。
田冲颤声说道:“皇上估计在禅位了,师父也早已看透一切,他说他在皇城司很快就会失去作用,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已决定请辞士大夫之职了。所以,他老人家说,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受他的约束了。”
我一拍脑壳,顿时觉得后脑生疼!泣声说道:“国破人亡啊!很快就要来了啊……”
福玉哇的一声哭喊出来:“父皇啊!师父啊!你教福玉可如何是好呀!福玉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们啊!福玉也不想活了,啊啊,啊……”
田冲上前一把抓住了福玉肩膀,喊道:“师妹呀,你要坚挺啊!都是师哥的错,你好好跟着老大!我这就奔杜兄而去了……”
我一拳砸在了桌子,手上一下渗出血来。大吼:“你们都给我住口!要死要活的,要把我逼疯吗?啊……”
师师从身上撕了布,秀儿上前伸手泣声说道:“姐,我来吧。”她上前慢慢的缠着手。
小敏说道:“你们都冷静冷静吧,事情既然都出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你俩既然是师兄妹,就在这里互相好好劝劝吧。此时这样谈不了什么事情了,都回吧,让小乙哥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是啊是啊!都回屋吧,小乙,走跟我回去。”师师也说道。
回到师师屋,不再言语,心情沉重的捏着眉头,趴在桌子上。师师怜惜的靠近,轻轻在背上抚着。
良久…她出口念道……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
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
歌长粉面红。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
多少襟情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
此情千万重。
她在无尽的心绪中念完了诗,我轻轻问着:“这又是谁的诗?”
她莞尔一笑道:“晏殊的《燕子欲归时节》,感觉好听吗?”
抬眼看着她,“老婆你应该也是一个文学家,艺术家才对啊!我觉得你的文学造诣也是相当高了。”
师师噗呲一声笑了,“免了吧,我觉得自己念出来享受就行。什么家的,不感兴趣,呵呵!”
“这晏殊是什么来历?”我又问。
师师惊道:“这你都不知吗?你曾提到过的范仲淹、王安石皆出自他门下啊!欧阳修也是他举荐给仁宗的。”
“啊…是嘛,我去!看来我的历史文化知识太贫瘠了。”
师师又是笑道:“好了!你就不是那种舞文弄墨之人,你做好自己的小乙哥就行了,呵呵!”
我跟着也是牵强笑了笑,但这会瞬时感觉轻松多了。
然而,却再次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灾难,或许快来了!”
“你知道时间了吗?”师师问。
她的问话,让我猛地想起,斜保前段时间说过的话,猛然说:“不好!看来这次是真的。”
“什么?”
“离过年还有多长时间?”我急又问。
“还有一个月吧。”
我激灵灵一个冷战!二话不说跑出屋外,奔正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