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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总是在背后骂他是扫把星,克死了母亲,又连累父王死了,天生是最晦气的。他一再忍让,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到后来也不遮掩了,当面也敢欺凌。
那日他们下学后又拦住他冷嘲热讽,最后竟说到了他姑姑。
说他姑姑好歹也是一个被正式诏封过的县主,竟然没男人要,只能由天家做主嫁给一个出身低微的武夫,一定也是被他这个扫把星给祸害的。
他没忍住,瞪了他们一眼,就被推搡着摔在桌角,额角磕破了,站起来想要还手,最后一刻却还是忍住了。
只可惜这伤太显眼,没藏住,回府就被发现了。
其实刚刚马车被树砸中时,他甚至在想他们的嘲讽是不是真的,自己果真是倒霉得很,也许他真是个祸害。
可这只能想想,若是被姑姑知道他有这样颓丧的想法,定然是要被数落的。
他没抬头,嗫嚅道:“算了姑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侄儿也没什么事。”
栖迟说:“你倒是会息事宁人。”
“侄儿知道的,”李砚头垂得更低:“如今父王不在了,我们不比以前风光了,我不能给姑姑惹麻烦……”
栖迟不禁看住了他。
才十一岁的孩子,却被她哥哥教得懂事得过分,身上没有半点娇气,可也因为这样更叫她不好受。
就因为邕王与当今圣人血缘亲近些,他的儿子即使寄居在他们的地盘上学习,气焰竟也这么嚣张。
邕王之子是皇族之后暂且不提,那跟着后面做他爪牙的几个又算得上什么东西,竟也敢对一个亲王世子欺侮到这个份上。
不过就因为他还是世子。
明明她哥哥去世后就该子承父爵,天家却至今没有下诏册封,只宣宦官来吊唁过,赏赐了一番以作安抚。说是圣人久恙,待世子长成些再册不迟。可当初她哥哥袭爵时也不过才十三岁罢了。
如此不公,一副光王府朝不保夕的架势,又怎么会没人欺负上来?
以往是逞口舌之快,如今是动了手,那往后呢?
栖迟心中悲凉,叹息道:“我叫你一路独坐车内,竟也没想明白我在气你什么。”
李砚悄悄看她一眼:“姑姑放心,侄儿以后绝不再与别人生事了。”
“哐”的一声轻响,他脚一缩,是栖迟踢了一脚炭盆,翻出点点红星,差点撩到他衣摆。
他睁大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姑姑。
“愚钝,我气的是你没有还手!”栖迟低低道:“你本就在年少轻狂的年纪,以后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有什么好顾忌的,就算真出什么事,你还有个姑姑顶着呢。”
李砚愣了好一会儿,鼻头更红了,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委屈的:“姑姑是心疼我,但若真能这样,您又何必领着我离开光州呢?”
他想一定是为了避开邕王世子那些人才走的。
怕姑姑难受,他不敢直说出来。
栖迟还没说话,车外新露来报,说是后方马匹已卸下来了,东西都挪到了别的车驾上,稍后清理完了便可接着上路了。
她看了看侄子的脸,到底还是心疼,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了,朝他招了招手:“罢了,你只要听我的就是了。”
李砚过来挨着她坐好,还不忘先弯腰两手把炭盆扶正,随后将脸枕在她膝头,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侄儿当然听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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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姑侄二人又和好如初。
栖迟揽着侄儿,他身上原本冰冰凉凉的,到这会儿才总算是有些热乎气了。
过了片刻,再低头一瞧,这孩子竟然睡着了。
她既好笑又怜惜,这一路人疲马乏的,刚才他又受了一惊,不累才怪了。
休整妥当,复又上路。
新露掀了门帘要进来,瞧见这幕,抿唇忍了笑,又退出去了。
她就知道,他们家主是最心软的了。
北疆广袤,雄关漫道,号称八府十四州。
好不容易就要到地方,不想遇上这一番耽搁。再启程,赶到城下已是暮色四合,城门早早就闭上了。
外面有些吵闹,将李砚给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讷讷问:“怎么了?”
车外坐着的新露将门帘掖紧了些,小声道:“世子莫出声,在外行走还是要小心为上。”
栖迟揭帘看了一眼,城门下的雪地里聚着不少人,大多穿得单薄,在渐渐暗下的天光里像是一道道飘忽的影子。
“没什么,只是些流民罢了,并非什么恶徒。”
李砚好奇:“什么叫流民?”
“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要流入这北地的八府十四州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