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节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萧挽澜原本还想同他求饶呢,听他这样一说她差点就要被气的一口气闭过去。她强挤出一个笑来,咬着牙道:“先生说的极是,我吃点苦也是应当的。”
宋衍“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等到萧挽澜从宋府出来,坐上马车,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手腕酸的恨不得一刀砍了才好。
容夏坐在一旁给她揉着手腕,抱怨道:“这宋大人也真是,不就采了他一朵梅花吗?还真的让您把东西都抄完了才让走,半点都不讲情面的。”
萧挽澜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有些恼火,沉着脸说:“等我下次寻到机会,把他那几朵梅花都拔了。”
容夏想到白天宋衍沉着脸训话的模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道:“这……这样不好罢。”
萧挽澜也知道自己就逞逞口头上的威风,要是下次再犯,宋衍还不让她再做回“人上人”不可?
她余怒未消说:“亏我还想着给他同那个何御史家的那位小姐牵线搭桥呢。”
那日击鞠之后,萧挽澜特意让宫人去打探了一下宋衍邻座是坐着哪家的家眷,她看着他们俩相谈甚欢的模样,指不定宋衍对那小姑娘还真有好感。
容夏就笑了笑,宽慰她说:“宋大人要知道了,一定会记得您的好的。”
萧挽澜“哼”了一声道:“谁要他记得了,我这还不是因为欠了他的。”
宋衍因着崔琰耽搁下来的婚事,她怎么样也该想想办法给他安排安排不是?好不容易有个能和宋衍说话投机的姑娘,萧挽澜自然就把这事重视起来了。
总不能让他和前世一样,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吧。
想到这,萧挽澜不由得又回想了一下那个“何姑娘”的模样。
长得倒是不错,啧,就是年岁太小了些,看上去也没几两肉。
宋衍现在难道好这口吗?
……
十一月初初八这日是顾疏的生辰,他自己不兴这些东西,但是顾家老夫人还是会让人准备长寿面送过来。
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顾老夫人还指了两个丫头过来伺候。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以往因着萧挽澜,也不好往他这里送人的。
如今娶亲倒还不能急于一时,但身边安排两个丫头伺候还是只需挑个性格稳妥,长相尚佳的就好了。
顾疏看着碗里的长寿面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看了眼站在两个丫头身旁的中年妇人道:“王妈妈,我这里不用她们伺候,你把人带回去吧。”
王妈妈伺候顾老夫人多年,老夫人那边许多事也都是由她打理着。可是这要把人送回去,她哪能做得了主的,这是老夫人让送来的人。
王妈妈有些为难道:“三少爷可别为难老奴了,这个可是老夫人发了话的。我要是把人带回去,这如何同老夫人交代?”
顾疏拧着眉道:“你先把人带回去,祖母那边我自然会亲自去说的。”
王妈妈看他态度这样坚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少爷不愿意,就算把人留下了,也没有什么用的。
自己也不好一直带着人杵在这。
她叹了口气,领着两个丫头告了退,回顾老夫人那回话去了。
等人走了,顾疏看了看桌上那碗长寿面,也没什么胃口,喊了个小厮进来端了出去。
这时候他院里的一个管事在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意道:“三少爷,您让找的东西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这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呈给顾疏。
这块玉佩只有半璧,看样子雕的应当是只鸟儿的形状,用一块极为劣质的青玉雕成,雕工也并不精细,但表面却温润光洁,看上去是被人长久佩戴过得。
顾疏并不记得萧挽澜戴过这种东西,但既然她问他要了,自然是有不同之处的。
他不由得问那管事,“从哪里找到的?”
那管事笑了一声说:“这块玉看上去材质普通,打理库房的人不慎将它同几块席镇收到一起去了,今日才好不容易找到。”
顾疏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退下罢。”
那管事颔首,很快退了下去。
玉佩入手温润,顾疏抚摸着上面的纹理,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收了这样东西。
不是他记性差,是萧挽澜送的太多了,他有的甚至连看都不会看。
好像是去年他生辰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睡前还在想寻个机会将玉佩还给萧挽澜,晚上入睡之后顾疏居然又梦见了她。
可上次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这一次她好像在照顾自己。
穿着一件碧青色的绸裙,眉眼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连看着他的目光都有着一层柔色。自己好像是醉了,她让容夏端了一碗解酒汤来,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他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没有全然喝醉的,因为梦里的自己目光一直落在萧挽澜脸上。
那种眼神十分奇怪且陌生,像是想要恶狠狠地揉碎她,可却又不敢真的去碰触。
萧挽澜将解酒汤都喂他喝下,起身搁下碗,又亲自拧了帕子来给他擦嘴。
容夏她们早就退出去了。
在梦里,顾疏觉得自己喝了解酒汤,反倒是更难受了。
酒意翻涌上来,他面颊滚烫,可萧挽澜拂过他面颊的手微带着一些凉意,却是十分舒服。
萧挽澜见他不舒服地皱眉,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俯下身来低声问了句什么。
顾疏没有听清,眼前是她略带着担忧的眼眸,她微微张合的嘴唇,唇上那一抹艳色极为刺目。
他只觉得眼热,心热,无一处不抓耳挠腮般的痒。
等自己再反应过来,已经擒住了萧挽澜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床上。
她像是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顾疏低头去含住那微张着的唇,果真也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柔软,带着让人舒服的凉意。
萧挽澜也就怔愣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反倒是任他在身上施为。
顾疏从不觉得自己是孟浪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克己奉礼的,可唯独在梦里自己居然对着萧挽澜做这种事。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齿。
他想要从梦里醒来,可一切都却还在继续。
雪白的肌肤宛如一块美玉一般耀目,与上次的混乱不同,这一次他看的清明。
在萧挽澜的心口处有一粒红痣。
目光落在这颗红痣上,顾疏浑身一震,像是酒意瞬间褪去,一个激灵,竟然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他此刻早已是一身的汗湿,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梦里的场景太过惊人,才惊出的这一身汗来。
顾疏伸手拿过床头放着的那枚玉佩,心事重重,这一夜再无法入眠。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差一点在梦里同萧挽澜行了夫妻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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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虽然觉得宋衍罚的太重, 萧挽澜心里同他置气,可对于学业却也不敢耽搁的。
回宫之后还是一门心思放在学业上。
这日一早, 才起来用了早膳, 拿出了一卷策论来看,就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武安侯世子来了。
萧挽澜让宫人出去请他进来, 又吩咐容秋下去看茶。
谢岚大步跨进清元殿, 见萧挽澜梳着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半倚在临窗的罗汉榻上,一只手肘撑着榻上的矮几, 整个人看上去有那么些慵懒,像是冬日里卧在墙角晒太阳的猫儿。
见着他进门, 她便笑意盈盈的问:“阿岚, 你怎么来了?”
谢岚径自走过去, 在罗汉榻的另一边坐下,笑了笑说:“我不能来么?上次击鞠, 我谢礼还没问你拿呢。”
容秋这时候奉了茶上来。
萧挽澜就和她说:“去把逆命拿过来给世子, 这人啊, 是过来讨债的。”
容秋抿唇一笑, 略一颔首就匆匆去了。
谢岚“嗳”了一声,故意板起脸道:“什么叫讨债啊,有像我这样和颜悦色地问人讨债的吗?”
萧挽澜笑而不语,低头去看手里那一份策论。
谢岚见她略低着头,衣领处露出来的颈项纤细盈白。她看的很是认真,神色安然娴静, 半侧着的面庞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柔美,只有那微翘着的眼睫偶尔上下眨动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殿内烧了地龙,还是刚才一路过来自己赶得太急,谢岚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收回目光,端了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又问:“你看的什么,看的这样认真?”
萧挽澜侧头见他伸长了脖子看过来,就说:“我先生给我的策论,说了你也不明白。我还记得以前你读书的时候,老挨夫子训,就在太元殿外罚站。”
谢岚被翻出陈年旧事来,顿觉面子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道:“那都是年少不更事。再说了,我又不需要去考状元。”
他瞄了眼萧挽澜手里的东西,状似无意地问:“你那个先生可是叫宋衍?”
萧挽澜点点头,脸上带了几分惊讶的问他:“阿岚也知道吗?是皇兄同你说的?”
谢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发现萧挽澜提起宋衍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完全不似当初她同自己说起顾疏时的模样。
他就笑了笑说:“唔,我就是听人说起。他对你好吗?”
萧挽澜不疑有他,就说:“好是好,就是罚我的时候也是罚的最凶的。”
谢岚来了兴致,“他怎么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