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魔尊杀我前失忆啦 第139节
在域外天魔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沈黎操纵阵盘裹挟着她的神识,蓦地撞入面前这具身体的紫府中。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
ps:感谢吉二的三个地雷,感谢奈何月落的地雷,亲亲你们~
第80章 消灭域外天魔
沈黎不是不知道擅自闯入一位渡劫修士的紫府有多危险, 她只是个弱小的金丹修士,放在一般情况下,只怕还未真正进入就被碾成齑粉。
她也不是为爱奉献连命都不要, 她现在拥有直面一切危险的勇气,但依然怕死怕痛。
她只是不甘心,只是心疼阿泽。
他这一生,就出生前就奠定了悲惨的基调,小时颠沛流离,受尽苦难,大后虽忘却少时记忆, 却依然记住了仇恨, 他恨天道,恨这个对他不公的世界,此后三百余年, 他的每一天都被仇恨裹挟,从没有真正快乐过。
如今, 他终于不再仇视天道, 打算只为他自己而活时, 却又遇到了域外天魔这种糟心事。他的仇恨没了立足点,因为天道并非无缘无故针对他,他的苦难好似成了咎由自取,他竟怪不了任何人。
到最后连他的身体都不再是他自己的, 他仿佛成了困在傀儡中的一缕幽魂, 完全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这一生太苦了, 她绝不让他就此消散。
沈黎在阵盘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段清泽的紫府。
她才是金丹, 尚未修炼出紫府, 对于紫府完全无知, 她只感觉自己好似通过了一层黏腻的膜,才勉强进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天地。
此处不见天不见地,只有茫茫迷雾,令她的神识好像裹上了一层薄纱,看不透远方有些什么。
沈黎的神识缓缓往前飘荡,阵盘似化作实体,在她身周盘桓保护着她。
在这里时间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不知飘了多久,沈黎感觉到了前方那强大到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她连忙往前飘去,只见一个发光的金色小人正紧闭双眼,漂浮在空中。
而在她靠近后,那小人蓦地睁开双眼,犹如诸天神佛,冷漠地看着她。
“阿泽?”
沈黎不确定地开口。
金色小人冷笑,目光落在阵盘上:“你竟然能进来,这阵盘果然留不得。”
沈黎面色微变,恰在此时那金色小人一挥手,一道金色光芒迎面而来,却被阵盘牢牢挡住。
金色小人哈哈一笑:“阿黎,有法宝了,你胆子也大了嘛。可我要告诉你,你便是千方百计进来了,也不过是白费力气。你一直当我是附身到段清泽身上,可我并未骗你,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的神魂乃是一体,你若要杀我,便是在杀他!”
沈黎冷笑:“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说阿泽已经不在了,如今发现可能会死,又迅速改口。”
金色小人道:“阿黎,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就冲着他或许还在这个念想,你不该与我站到一起么?你们之间的所有记忆我都有,我可以装作你想要的阿泽,甚至比他更符合你对爱人的想象。”
“我有真的,要什么赝品?”沈黎不屑道,“况且,我要的是能相携一生的爱人,不是宠物,他不需要符合我的想象,在不触及我底线的情况下,他做他自己就好。”
金色小人道:“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一样的修为,一样的神魂,本质上我也是你的阿泽啊,你为何就不愿意接受我?”
沈黎微微一怔,她想起了当初她劝服自己将“阿泽”和“魔尊”看做同一人的过程。
若域外天魔所言为真,那么它和阿泽的状况,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呢?当时她慢慢接受了他们是同一人,而如今,她有可能也接受么?
不可能。
这其中的差别……大概在于是否真心。
当初“魔尊”也拥有全部记忆,而她恰好失忆,只把他当“阿泽”看待,因此逐渐看到了他的真心。以此为前提,她才愿意改变自己的观念,从整体上去看待他。
而如今呢?域外天魔也拥有阿泽的所有记忆,他们的神魂似乎也是同一个,可一个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另一个只想杀她灭世,哪来的真心?她永远不可能将它和阿泽看做同一人。
沈黎嘲笑道:“你这话说得可笑,一个只想杀我只想灭世的人说让我接受它,当我傻子么?”
金色小人不以为意,只意味深长地说:“阿黎,你要明白,段清泽与我是神魂一体,你除不掉我,即便除掉了我,他本质上还是我,今后他只会以更隐蔽的方法骗过你来灭世,这就是我的终极使命,永远改变不了。与其那样,不如现在便与我联手如何?我有秘法可以让你也成为域外天魔,如此世界是否毁灭,也与你无关了,不是么?”
沈黎盯着金色小人沉默不语。
她知道域外天魔的话真真假假,不能全都不当回事,也不能轻信。
片刻后她说:“怎样都好,除掉你总归没错!”
她不想再跟域外天魔说下去,话音刚落便蓦地冲上前。
金色小人立即后退,然而阵盘的结界阻拦了它,随后沈黎近前,语气温柔:“阿泽,我知道你还在。你曾答应过我,不会放弃,既然答应了我,便要实现你的承诺。”
金色小人被阵盘困住逃脱不得,大笑道:“我早说过了,他已经被我吞噬,你再怎么叫,他也不会再回应你!”
沈黎不理会域外天魔的叫嚣,继续道:“阿泽,不要输给天道,也不要输给狗屁命运。或许你本质是域外天魔,可你在人类世界长大,你有属于人类的一切情感,你还有我。我们还没有正经过上几天好日子,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你还欠我一个合籍大典,我甚至都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
金色小人开始撞击结界,结界也在这样强烈的撞击下微微摇晃,显现出不稳定的状态。
沈黎定了定神,只得抬手按上结界。
她开始查看金色小人的记忆。
最初是漫长的虚无,随后便是跟氤氲之气的对抗,接着坠入苍苍大陆,不得不陷入休眠状态,并在漫长的等待后在半休眠的状态下找到了一对刚好孕育了一个胚胎的男女。
这个胚胎在它进入时尚未生成属于自己的神魂,它轻易便夺取了这胚胎,并封闭了绝大部分神魂,只剩下完全懵懂无知的一部分神魂,逐渐跟这肉身真正融为一体。
沈黎看到这里时顿了顿,因为域外天魔也不算说谎,段清泽确实跟他原本是一体。
可是她很快释然,那缕懵懂神魂像是张白纸,被这世界染成了独一无二的色彩,到底跟原先的域外天魔不一样了。
再后来,是她熟知的记忆,只是这次直观浏览让她对阿泽的过去更为清楚,也更为怜惜。
沈黎最先尝试的是利用阵盘的空间功能去除完全归属于域外天魔的那部分神魂,然而她刚尝试,就发现金色小人反应剧烈,拼了命撞击结局,并且金色小人上面出现了发着光的裂痕,好似随时会崩解。
她只得暂时放弃。神魂一体,确实很难分割。
沈黎没去听域外天魔叫嚣的话,思索了一瞬后赋予属于阿泽的那段记忆更多的情感,她甚至将自己的情感也共享了出去。
她要完全属于阿泽的记忆凸显,她希望这段拥有充沛感情的记忆能唤醒可能还存在但无法醒来的阿泽。
然而,好一会儿之后,什么新的变化都没有发生。
沈黎还没有放弃。
只有想尽所有办法都不能把段清泽唤醒,她才会不得已直接将域外天魔消灭。
今天之后,域外天魔若能逃脱一定会想尽办法躲藏,她很难再抓到它,甚至因为没有阿泽的存在,她也不一定能挡住它的法术攻击。
所以,若无法找到阿泽,她也只能选择今天就把域外天魔消灭。
沈黎拼命地思考阵盘的各项功能,不知哪个功能可以用在此时。
域外天魔在叫嚣:“哈哈哈我告诉你了阿黎,段清泽已经不在了,没用的,没用!”
沈黎不理会它。
在阵盘的作用下,它被困在结界中无法离去,而它的过去都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忽然,在她的神识中,她发觉这金色小人所包容的神魂中有一部分跟其余的不同,这一部分更……更具有生命力的烙印。
沈黎忽然福至心灵。
属于阿泽的那部分神魂随着肉身一起成长,被整个世界的生机所浸润,早已成了人类的模样。这跟域外天魔的本质属性是不同的,域外天魔更像是一种热寂之因,是无序混乱的,欠缺代表着秩序的生命力,所以它对生命力有本能的追逐,只是被它吸收的生命力全都被感染变得无序,所以它永远不会停下对生命力的渴求。
沈黎找准了那部分偏向有序的神魂,利用阵盘赋予它更多生机。
域外天魔忽然有些惊慌地喊道:“你在做什么?”
沈黎没理会它,继续坚定地赋予生机。
她也坚信,虽是同一个神魂的一部分,但阿泽跟域外天魔到底是不同的,阿泽属于人类,属于苍沧大陆。
不知过了多久,沈黎听到一道熟悉又微弱的声音:“阿黎。”
沈黎的神识似是震荡了下,沉默了两息才道:“阿泽,是你吗?”
结界中的金色小人笑道:“是我,我还在。”
沈黎乱了许久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他做到了,他没有食言。
沈黎并不担心这是域外天魔伪装的,因为在阵盘的作用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说话时那片属于他的神魂在活动。
“你竟然还在……你果然还在,哈哈哈哈……”域外天魔叫道,“阿黎,看到了么,你不能除掉我,除掉我就是除掉段清泽,你会忍心么?”
不等沈黎回答,段清泽道:“阿黎,动手吧,我会守住我的神魂。”
他在沉眠时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无法醒来而已。
他听到了沈黎跟他说的所有话,他知道她为他做了些什么,他有太多澎湃的情绪想要宣泄,但不是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
“好!”沈黎的语气比先前更坚定也更有信心,阿泽是她的同伴,她已并非孤军作战。
沈黎继续使用阵盘,小心地剥离域外天魔和段清泽的神魂,在两片神魂都拥有了自主意识后,金色小人虽身上隐隐有裂痕,看似不太稳定,但一直没有崩溃。
域外天魔发出痛苦的叫嚣声,而段清泽一声不吭。
终于,两人的神魂顺利分开,而段清泽和沈黎在这一刻默契地一起将属于域外天魔的那部分神魂赶出了金色小人。
域外天魔的神魂离开了金色小人后变成了一团黑雾,而黑雾则是阵盘擅长消灭的东西,沈黎当即操控阵盘上去清除黑雾。
域外天魔临死依然在不死心地挑拨:“阿黎,你可要小心他啊!他迟早会变成我!”
阵盘很快将黑雾一丝不剩地消灭,而此刻沈黎也已感觉到了神识的极限,她该退出去了。
她来不及跟段清泽说话,操控阵盘裹挟她的神识离开他的紫府。
沈黎消灭域外天魔这段时间说起来长,实际上不过是数息而已。
就是这数息时间,见二人并无动静,而围绕在众人身边的黑雾突然迅速散去,远处的姜家洞虚姜明忍不住了,突然丢出一柄法宝匕首,目标正是段清泽。
沈黎神识刚全部回到体内,就见自己面前的段清泽忽然抬手握住了飞来的匕首柄,随后他一跃而起,犹如杀神般闪现姜明面前,渡劫修士的威压瞬间大放,致使姜明有一瞬间的僵直,匕首狠狠刺向姜明的紫府。
“阿泽!”
沈黎大喊了一声,而不需要她多说什么,段清泽便停下了动作。
匕首尖端已刺破姜明的额头皮肤,法宝的冰寒之气顺着伤口刺入紫府,姜明只觉得头脑一凉,好像自己人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