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什么话??”张济顿时来了兴趣,挑眉问道。
“郭祭酒警告将军,切莫出去与韩遂作战,只需守住安邑,就是上上之功。”姜维一副过来人的神情对张济道。“千万别和韩遂硬碰硬,韩遂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
这种违和感不亚于一只兔子去教猎狗怎么对付老虎,而且还是一只刚出生的兔子,张济顿时满头黑线,轻咳道,“本将方与韩遂作战完,消息还不出百步,郭祭酒远在晋阳却得知消息,真是出乎本将预料,不知这其中可有蹊跷?或者说,你是奸细?”
“这话也是郭祭酒和小子说的,按照郭祭酒的说法,若韩遂打到了这里,就代表河东之地已是危在旦夕,小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陪您同生共死的,将军却这么看待我,真是让小子寒心。”姜维谈笑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印,通体雪白,显然是银子打造,正面刻着参军,背面刻着骠骑将军府。“你能质疑我我是没想到的,你要解释,小子也给不了你解释,但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张济仔细端详了一番,他虽然是个新投降过来没多久的降将,但是对并州内政方面的内容还是颇为关注,眼见这官印上的银质通透,料是真货,而且这玩意也没人敢假造,被查出来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咳咳,原来是骠骑将军府的参军,看你这样子有些本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这么号人物?”张济总算打消了顾虑,见姜维英姿勃发,心中算是有了些底,笑道。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我是大小姐刚请封的参军!”姜维小脸上满是自豪道,“要不是小艾年级太小,这次出来就是两个人一起帮你啦!”
“......原来是关系户啊。”张济释然道。
“喂,我是靠真本事才从荀令君那里谋个差事的!除了郭大哥和贾充以外,我是本事最大的好吧!”姜维瞪眼睛道。
“算了,不管怎么说你在我这里帮了大忙,本将不会亏待你,你就在本将手下担任副将吧。”
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你家。这句话放在河东来说并不过分,河东是出了名的富饶之地,几年前,浍水以南最富,而如今,浍水以北最富有,若不是有个盐池在浍水以南,估计在浍水以南连一个商人都看不到。
闻喜大阳河北蒲坂平阳北屈,这六座城池距离安邑最近,安邑被封锁的消息在韩遂有心的放任下传至了这六座县城。
在战时,每个县城都会驻兵防守,只不过是因位置不同而导致多寡不同罢了,比如安邑城附近有三座县城的守军最多,分别是驻守渡口的蒲坂,看守盐池的大阳,距离安邑最近的闻喜。平均每个县城都有三千防守兵,这个防守兵可不是地方县城的民兵,而是经受过正规军事化训练的士兵,与民兵有天壤之别。
而再远一些的县城则只有一千多守军,到了浍水以北就只有一座县城驻扎了五千军队,以备不时之需,由主将的亲信负责统帅,这都是常识,就比如弘农郡,表面上说是十万大军,实际上主营中最多驻扎三四万就顶天了,不然韩遂率领那么多军队离去早就露出了端倪。
负责驻扎大阳城的将领是糜竺之弟,糜芳,在这段时间他的军衔已经从最初的小将官变成了校尉。校尉算是‘低级将军’,至少已经拥有统领千人万人的合法权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万人之上,后世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凭借一个校尉级别的祖宗在民间称王称霸,混到这种地步已经刷新了他糜家的族谱。
而且,他糜芳能够以统军的身份接受晋阳的命令驻扎在大阳城,这就已经代表并州对他们糜家的信任,将盐池的开发权和管理权都交给了糜竺和糜芳两兄弟,虽然不至于说是捏着并州的命脉,但至少捏了四分之一。
并州资源主要依靠四个地方,五原的矿产,河东的盐池,百万倾粮田和商人。
时光飞逝,距离安邑被围城已过了七八日,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大阳城。
这日,糜芳带着百余名账下亲兵日常巡视盐池,监督劳工开掘盐矿的动作,顺便查一下账本,这事虽然有哥哥糜竺派下来的大管家负责,但是他糜芳显得也是无聊,索性来溜达一趟。
茫茫人群中,糜芳人字形躺在太师椅上,嘴里喝着暖汤,余光扫视着顶着皑皑大雪劳作的匈奴劳役,心理无比的舒畅,颇有种现代大学生看高中生写作业的幸福感,一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糜芳大哥!有要事跟你商量!快跟我来!”
一个身材中等偏胖,顶着个将军肚,顶盔掼甲,腰跨宝剑的少年将军走了过来,推开了献媚的老管家,拉着糜芳的手,将糜芳拉了起来,急匆匆地向外走,他的身后跟着一队气势森冷,军纪严明的河东将士。
“孟达,我不过在这里小歇一阵,你这是......等等,你不是到蒲坂安营扎寨了吗?还回来干嘛?又缺钱花?”糜芳不满道。
孟达快走两步后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满脸涨红道,“韩遂打过来了!安邑被围了!”
“韩遂?”糜芳神情为之一滞,诧然道,“周王韩遂?他不是在弘农和徐荣华雄过手吗?怎么突然跑到河东来了?徐荣华雄败了?不可能啊!贾诩先生也去弘农郡了,贾诩先生妙计百出,怎么可能不是韩遂的对手?”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孟达也是一脸的欲哭无泪。“韩遂那厮西凉铁骑名震天下,就凭咱们手下这四千河东军,绑一块都不够人家杀的!再说,张济手下有昔日董卓的洛阳精兵,连他张济都不是对手,我们怎么救啊?”
“救,为什么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