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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黄色花汁,落到地上,再也看不出原来干净纯白的模样……
朝阳转瞬即逝,夕阳将落,冰雪初融,原本就寒冷的冬日变的如置冰窖。
白笙缩在小厨房的椅子下面,又冷又饿,冻的发抖。
他还饿着肚子,只能去雪地里刨东西吃,一直到未时才回来,没找到吃的不说,还把一身的毛也弄的湿答答的,白笙摇了摇尾巴,可怜的低低呜咽了一声。
“什么东西?”一道又细又尖锐的声音突然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传过来。
白笙慌忙的缩起尾巴,蜷成一团往墙角里缩,然而它的白毛太亮眼了,躲在一片黑暗里也很容易发现,它藏身的那个椅子很快就被人用棍子掀开。
“小畜生,滚出来!”高个子小太监拿着一根扫帚,冲着白笙边骂边打。
白笙被扫帚上的细竹子打到,惨叫着往外逃,慌忙之中还被那人踩到了尾巴,白笙悲凉的呜咽一声,夹着尾巴逃进雪地里跑了……
高个子小太监举着木棍跑出门外,喘着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小畜生,前几天害死了夏公公,现在又想来害我,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白笙慌不择路,一边逃一边抹眼泪,又害怕引来人,不敢叫出声,晶莹的泪珠掉了一路。
直到跑到路的尽头,白笙才抬起头,发现前面是那个结了冰的鲤鱼池,白笙看着冰面,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影子,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白笙感觉自己好像活不长了,他迷迷茫茫的顺着宫墙走,不知怎么的,竟又走到了那个漂亮的大宫殿,殿内还亮着温暖黄光。
白笙迈着艰难的小步子,缩着受伤的尾巴,爬上阶梯,愣愣的往主殿走了上去。
殿内的门窗已经全关上了,白笙仍然走到了那扇窗户前,没有尾巴使劲儿,白笙爬的很艰难,掉下来好几次,他才终于爬上来。
白笙小心翼翼的伸出一点点爪子,轻轻的开始挠窗户……
挠了许久,屋里面才有了动静,白笙乖乖的坐在窗沿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翼。
容胥稍微一用力掀开一点窗,看到窗台上的小狐狸,漆黑的眼里没有半分波动。
小狐狸一看到他就低声的呜呜叫,抬起湿答答的小爪子,两只小爪子合拢并在一起,拼命的给男人作揖。
白笙自从来了这儿,其他人不是对他视若无睹,便是要打他,就只有这个男人,给过他吃的。
虽然是他自己摸进来偷的,但是白笙就是懵懵懂懂的觉得,他是个好人,至少在白笙心里,他比这里的其他人要好上千百倍……
容胥抬手敲了敲桌面,“进来。”
白笙闻言抬起爪子,湿答答的爪子一碰桌子便留下一个湿脚印,像是吓到一样,白爪子噌的一下又收回去。
白笙含着泪,乌黑的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容胥。
“外面冷,快进来。”语气没什么起伏,听在白笙耳里却仿若天籁。
白笙立刻很小心的踩进来,一动不动的,规规矩矩的坐在木桌上,他知道自己很脏,不敢乱动,怕弄脏了这里的地。
容胥再次抬手,将窗户阖上了。
殿里烧着炭盆,窗一关上,白笙就感受到了上升的温度,他刚受了凉气,全身的毛又是湿的,不自觉的就打起了冷战。
但他不敢抖毛,怕把水甩的到处都是,他一直是只爱干净的小狐狸。
容胥看着小狐狸湿透的白毛,有些地方粘着血,和染了灰尘的毛混在一起,脏兮兮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
可唯独那双眼睛,依旧亮的仿若盛了满天星辰。
容胥负手而立,用右手摸上小狐狸的后颈,丝毫不在意它满身污秽,还不停的往下渗着水。
容胥摸了摸它的眼睛,“真漂亮……这是孤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不知从哪儿吹过来一缕风,远处桌案上的烛光微微晃动,经过容胥腰侧时,贴着他的左手下面,闪过了一道冰冷的寒光……
容胥左手握着精致小巧的刀柄,小匕首已经稍稍出了鞘……这是容胥少有的喜爱之物,一把用玄铁制成的匕首,轻巧锋利,削铁如泥。
容胥不轻易用它,因为这把匕首会让人顷刻之间丧命,太过轻易,反而失了意趣……
白笙毫不知情,开心的蹭了蹭他的手心,埋下脑袋,张嘴吐出了一个东西在桌上,“啪嗒”一声,像是块石头……
白笙抬起一只小爪子,轻轻的把那东西贴着桌子往前推,献宝似的给容胥看……
容胥便低了头,凤眸半阖,看向那只白色的小爪子。
只一眼,便叫容胥愣住了。
那是一颗黑色的玛瑙石,圆润光滑,许是沾了白笙的口水,亮晶晶的……
石头中间偏右的位置上,还有一道极细的白色细纹,像极了小狐狸含着泪的大眼睛。
容胥抬眸,看小狐狸乌黑透亮的大眼睛。
白笙眼里满是傻乎乎的期待和真心实意的讨好,尖尖的耳朵立的老高,湿透的大尾巴也不自觉的在晃动。
容胥从来毫无波澜的心,忽然的,轻轻的,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划过了一道诡异的红光。
第5章 夜时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戌时一刻,平清殿内传出一道旨意,备沐浴用的热水,且不用沐桶,要用小鎏金沐盆。
平清殿烧地龙,因此在冬日里,即使热水房不整夜备着热水,连着地龙的炕上烧着的热水,就足够应对平清殿的不时之需了。
江有全传令下去不到半刻,热水小盆就全被搬着进后殿浴室来了。
送水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磕头跪拜行礼。
看到进来的那些人,原本趴在容胥脚边,抱着一颗大桃子,吭哧吭哧啃的正香的小狐狸忽然惊坐而起,丢下桃子,嗖的一下跳上脚踏,躲到了容胥衣摆后面……
那颗被咬的坑坑洼洼的红心大桃子不小心被那条白尾巴扫了一下,骨碌骨碌滚了几圈,从软榻左边滚到了右边,最后停在了软榻前面,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容胥披着件墨色貂裘,倚在浴室隔间的软榻上,饶有兴致的从今日新从塞北送回来的折子上,半抬起眼。
悠哉悠哉的,看着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爪子,小心翼翼的从他衣摆后面伸出来,肉垫搭在金砖上,挥动着小爪子摸来摸去……
那只毛乎乎的小爪子悉悉索索的从左边摸到右边,碰到容胥脚上的靴子,就赶紧一下子缩回去,过一会又换了另一只爪爪,悄摸摸的从另一侧伸出来,特别执着。
小爪子再次向右挪动了一点点,小家伙的指甲尖尖几乎就要和那颗大桃子碰到。
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