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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3

    站在二楼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侧脸上的表情。

    她在努力地维持冷静,眉毛在颤。

    眼睫也在颤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边肩,在他的视野之内也渐渐变得格外清晰。

    肤白得失了血色,让人觉得刺眼。

    那些还没被擦洗干净的血,让人觉得刺眼。

    她右肩的白色肌肤上盘踞着一个黑色的纹身,同样刺眼。

    纹身是一只昂首跳跃,精神气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视眈眈地回视着看它的人,似乎随时准备反扑。

    任西安看了会儿,身体站得笔直且僵硬。

    周鲸在他耳侧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医院去仔细看看吗?”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见,我们不干涉。”

    周鲸:“她胆很大。”

    任西安嗯了声。

    周鲸:“我还以为她半路会怂。”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为。”

    周鲸摸了下鼻子:“和曾阅不是一挂的,烈一点。我支持这个。”

    任西安扭头看他。

    周鲸继续:“不过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选择。”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鲸这小子到底是用哪个器官思考出来的,觉得他一定会和这些女人在未来里发生些什么。

    他将视线从周鲸身上收回来之后,也不再往楼下看。

    可任西安刚完全转移视线,猴子下手有些重,程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声哼声音有些大,直抵二楼。

    周鲸骂:“猴子这个怂货。”

    似乎是为了配合周鲸的这句骂,程梨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又哼了一声。

    任西安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最终在这场名为视若无睹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他是地主,管她……是责任。

    ***

    任西安下楼的时候,猴子松了口气。

    程梨疼出声,第一次替女人处理伤口的猴子就更显得手足无措。

    任西安摆摆手,猴子急忙跳蹿走了。

    离得近了,程梨的伤口更直观地暴露在任西安视野之内。

    他的存在感远比猴子强烈,程梨在他去拿棉球的时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程梨问:“这儿冷,能换个暖和的地儿吗?”

    攥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手心是湿的。

    是冷汗。

    任西安没拒绝:“可以。”

    程梨攥住他手腕的手力道却没松:“我腿软。”

    声称腿软无力的人,攥着别人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小。

    任西安盯了她五秒钟,这番拉锯下,她后颈又渗出些血丝。

    程梨满眼无能为力,先一步松开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抬了抬胳膊。

    任西安注意到她眼睫仍旧时有时无的轻颤。

    他妥协,手插/进她腋下,横抱起她。

    可程梨随后就有了力气,在任西安抱她起身的那刻,端起了装满各类药物和绷带的托盘。

    任西安眉峰紧锁,告诉自己冷静。

    明知是坑,既然已经跳进来,但至少得保证不再往下陷。

    ***

    任西安抱着程梨没有走太远。

    被扔在一个温暖的单人间大小的办公室里的时候,程梨安静了好一会儿。

    在一堆乒乓球拍面前,她任任西安二度清洗伤口,上药。

    很配合。

    就在任西安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程梨突然问:“看到我肩膀上那个纹身了吗?”

    任西安没回应,摁在她后颈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但程梨并没有觉得更疼一分。

    程梨领会他的意思。

    他让她闭嘴。

    可程梨得说完:“是头猎豹,纹了好几年了。可惜师傅画的豹子的形象还不够帅,没我手下的木偶帅。”

    那个赤/身/裸/体的木偶……

    她还好意思提。

    任西安停下摸绷带的动作。

    他在队里的外号是猎豹。

    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此刻这番景象就已经在他脑海里演练过。

    可笑的是,他让它成了真。

    任西安不动,程梨就不再完全背对着他,侧身回看他的表情。

    可他藏的太好,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她一侧身,惨白唇色又曝露在任西安眼底。

    她表情拿捏的很好,有些可怜,可又足够坚韧。

    程梨说得轻飘飘地:“就聊聊家常,没什么别的意思。你要不愿意听,我可以换个话题。”

    她甚至很善解人意:“比起我啊——啊——啊,像你干了什么不适合白天做的事儿似的,随便说些什么话听起来总好听一点儿。”

    程梨时断时续地说,可始终是单口相声。

    任西安似乎认定了一个处理她的方式:以沉默应万变。

    **

    程梨还挺佩服他的坚持。

    她审视他一番又回头,恢复背对着任西安的模样。

    任西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进行最后的包扎。

    托盘近在程梨眼前。

    任西安拿剪刀时微俯身,程梨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在她侧脸上带来的那种温度。

    那种极易让人心猿意马的温度。

    程梨不想忍,想汲取时就下手,她突然再度回头。

    任西安还没起身,两人侧脸再近五厘米,便会紧贴在一起。

    程梨已经很多年没离任西安的脸这么近过。

    她喉咙一滚,意味深长地笑。

    这笑再深一分,就是垂涎三尺。

    任西安没给她继续神游的机会,坦然地挪移视线,起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打结,剪断,将纱布和绷带的废料扔进垃圾桶。

    **

    包扎结束了,他似乎想走。

    程梨叫他:“任西安。”

    任西安停下脚步。

    程梨解释:“我衣服湿了,求你帮个忙。”

    她用了“求”字。

    任西安望着她。

    程梨从托盘上拿起他适才剪绷带的那把剪刀:“脱不方便。”

    她的意思是她要剪开。

    从她露着的那半边肩就可以看到,除了这件已然被汗和酒精洇湿的卫衣,她里面也并没有穿什么。

    剪开会是什么结果,任西安拒绝意会。

    程梨没有放任沉默继续下去:“帮个忙,从后面帮我剪开。”

    任西安没动,依旧靠在门上。

    程梨声明:“我不是暴/露/狂,里面还有衣服。”

    任西安还是没动。

    程梨没放弃,激他:“我不会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往你身上扑,你怕什么?”

    她的语调带丝无所谓。

    可任西安看过来的眼神已然不善。

    他迈步真得重新靠向程梨,程梨却在他开始走近的时候,先一步利落地下剪,从身前剪开了那件卫衣。

    仿佛求他动手,只是她开玩笑随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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