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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4

    别人穿过的衣裳,素有洁癖的夏侯命宛看来,那些都很脏,而就连如今夏侯命宛喝酒的杯子,也是经过他自己特别清理干净的。

    花晓色“哼”了一声,将手中残酒饮尽,别开脸不看夏侯命宛。

    他在生气,但又不全是。

    因为花晓色的酒量很浅,几乎一杯就醉,现在的他,脑子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但面上倒是看不出来。若非他曾经告诉过夏侯命宛,自己沾酒就醉,恐怕连夏侯命宛也不知道花晓色已经醉了。

    “还喝么?”夏侯命宛一手拿着酒坛子朝花晓色的眼前摇了摇,花晓色眼中的酒坛已经是三个重影,他不禁伸手去抓,却扑了空。

    “阿宛……”花晓色轻轻的喊道。

    “嗯?”夏侯命宛应声,慢慢将酒坛放下,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上慢慢的一杯。

    “你醉了……”花晓色口中丝毫没有含糊,只是语气幽幽弋弋,像是添了不少愁绪一般,但花晓色此人,却真的很少有真正的愁绪,他一向都过得很逍遥畅快,凭心而动,随意而行。

    因为,他想要的始终不多,也很简单。

    “是你醉了。”夏侯命宛轻轻拍了拍花晓色的脸,花晓色突然大笑,从对面跳到夏侯命宛身旁坐下,整个人埋进了夏侯命宛怀里,像一只懒猫,偎依着他的主人。

    花晓色身上淡淡的白梅花香夹杂着烈酒的香围绕在夏侯命宛周身,夏侯命宛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就说,我不会醉的。”

    千杯不醉对于很多人而言,是钦羡仰慕的,但那些些人又如何知道,一个人活的太清醒,其实很累。

    夏侯命宛,很早就累了,尽管他不久前刚满十八岁……

    但所幸,他遇到了花晓色,苍白的人生终于慢慢有了希冀,有了乐趣,有了依靠。

    他深爱着怀里的这个人,他也知道,那个人同样爱着他。

    为着手上抓得住的温暖,夏侯命宛往往会选择忽视潜在的危机。

    窗外的风慢慢停了下来,却听得见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夏侯命宛伸手发出一道气劲,掀起帘子,看到了窗外飘飞的雪。

    这是夜分城的第一场雪。

    夏侯命宛是喜欢雪的,因为它纯白无暇,他也喜欢花晓色的另外一个称号——雪妖。

    但有时候想想,花晓色其实也衬得上“雪”字,却偏生与“妖”毫无瓜葛。

    古人言,“智多近妖”,花晓色确实聪明,心中却没有任何谋划心机,他只是单纯地用自己以为的方法来解决他遇到的问题,却不会去考虑事情牵扯的前因后果,他不会去算计谁,因为他根本不会用计。

    “好冷……”花晓色朝夏侯命宛怀里蹭了蹭,兴许是刚才窗外的冷气吹到了他的身上,将要沉睡的花晓色又睁开了眼睛,看向独自饮酒的夏侯命宛,“阿宛……”

    “怎么?”夏侯命宛放下酒杯,埋下头,口中残留的酒香轻轻的扑倒花晓色的脸上,幽蓝的双眸依旧散发着神秘的光彩,但他胸前 的衣裳已经被花晓色蹭得凌乱。

    “不要嫌弃我……”花晓色还记得刚才的事情,但他的表情却有些可怜,声音也有些委屈。

    “我不嫌你……”夏侯命宛心中愧疚,但花晓色却猝不及防地在他话未说完之际堵住了他的嘴,用的,自然是花晓色自己的嘴。

    夏侯命宛一时不察,手中的酒杯也倒了,杯中残酒打湿了他的袖口,而自己,被花晓色逼到墙角。

    花晓色的吻很炽热,也很痴狂。相较而言,夏侯命宛就显得生涩很多。

    而一开始,他心里是抵触这样的行为的,因为口水相融,也很脏。

    他嫌!

    但慢慢的,花晓色撬开了他紧扣的牙齿,一股灼热来袭之时,他却渐渐地放松下来,尽管,他还不会回应。

    有时候,夏侯命宛也觉得自己不近人情,虽然,两个男人相爱,在这个世界上是件很难启齿,并且会随时受人嫌弃指指点点,但情人之间地乐趣,他却从来没有让花晓色尝过。

    就在花晓色说,不要嫌弃他的时候,他的心其实软了……

    花晓色尝到甜头,心情也更加兴奋,但却在将要解下夏侯命宛外衣的时候,腹部受到一击,后背重重地撞到桌子角上,疼得他立刻醒了酒,捂着后背,又捂着头,不知所措。

    他没有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夏侯命宛自顾地穿好衣服,就明白过来了。

    “阿宛……”花晓色可怜兮兮地看着七步开外的夏侯命宛,确定夏侯命宛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之后,慢慢起了身,朝他走去。

    夏侯命宛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横了花晓色一眼。

    知道自己强吻了夏侯命宛,花晓色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但此时又不好做出高兴的样子,他便开始装可怜,但怎么装都不像,反而十分的滑稽可笑,不过好在花晓色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即便滑稽,也无法让人生厌:“其实,你还是可以接受的对吧?”

    垂下眼眸,夏侯命宛没有说话。

    花晓色趁机搂住夏侯命宛:“阿宛,我不脏。”

    “我知道。”夏侯命宛答,他知道,如果刚才花晓色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不会动手打他。他感觉到花晓色的炽热,但同样在接吻的夏侯命宛却没有任何情(欲),反而十分的厌恶,恐惧。

    刚才的沉默,是在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想象中那么爱花晓色。

    如果有,那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放弃一点自己的坚持呢?如果没有,为何又会在花晓色吻上来之后出现莫名的悸动,又为何想起刚才花晓色可怜的模样而放弃了拒绝?

    花晓色慢慢贴近,眼神迷离地看着夏侯命宛的唇:“那我们……重来,我保证,只是接吻而已……”

    “唔……”夏侯命宛没来得及说什么,双唇已经被花晓色贴上,唇齿间的情(欲)交缠……

    好久,花晓色才慢慢放开夏侯命宛,捧着他的脸,看着那双幽蓝的眸子:“你看,这样多好?”

    “下雪了……”夏侯命宛说道,他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花晓色的话,只好扯开话题。

    “好像是……烈酒暖身,我们也该离开了。”

    “好。”

    问老板借了把伞,付酒钱的时候便多给了一些,权当是买下了,老板也是明眼人,并不多话,将一柄描了梅雪的油纸扇递给花晓色,然后又坐回窗边,看着昏暗的烛火下,飘落的不大不小的雪花,继续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绪中,偶然撇到撑着伞离开的两人个人,突然想起来,自己和故去的妻子也曾这样,在子夜中牵着手,撑着伞,于雪下漫步,互说心事。

    雪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中什么也看不见,那些飘落的雪花也只是在烛火灯笼的照映之下露出洁白飘逸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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