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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公主难得的兴致。
然而一时不察，朱璃芷忽然踏空一阶。
春喜没有扶住，和朱璃芷一起跌了下去。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春喜手忙脚乱爬起来，赶忙去搀扶同样跌在地上的朱璃芷。
朱璃芷不语，坚持着从地上爬起，脚下青苔冻了雪十分湿滑，她目不视物，一不小心再次滑倒，摔在了地上。
“公主，咱们回去吧，天太冷了，地上又滑，您受不住的。”
春喜已急得快哭出来。
朱璃芷却依然坚持，“春喜，扶我。”
待到了敛光阁时，朱璃芷和春喜都已十分狼狈。
春喜赶紧将朱璃芷扶进了阁楼内，正准备烧水煮茶时，却闻朱璃芷道：“春喜，回去给我拿一件干净的袍子。”
春喜垂眸一看，连忙道：“公主，奴婢粗心，没发现您的袍子湿了，奴婢这就回去拿。”
跌了不止一跤，朱璃芷白裘斗篷下的长袍已经泥湿了一大片，连带也浸湿了中衣。
春喜手忙脚乱地放下茶壶，迅速离去。
春喜走后，朱璃芷起身，摸向二楼的楼梯。
撞撞跌跌地上了敛光阁二楼，朱璃芷凭着记忆走向窗边。
推开窗棱，寒风小雪扑簌飞来。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窗外景象依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曾经，许多次夜里醒来，她寻不见身侧之人时，只要走近窗边，便能看见楼下的玉敛池内，静坐着一人身影。
溶溶月光下，那人长发披泄静默如斯。
没有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成了远避尘世的仙人。
他从来不需刻意修饰装扮，也不需拿捏语气作态，他甚至连恭迎讨好的话都不会说。
却成了她心中最别样美好的人。
她迷恋他静默一隅时的模样，如一树梨花，芳华万千，却不彰不显，尽管身处滚滚红尘，却依然有着霜雪之姿，方外之态。
她亦爱他回眸看她时的模样，只要她从夜里醒来，来到了窗边。
他与她便会心有一点灵犀，他总能在她刚靠近窗边时，回头捕获她的目光。
他喜那池玉敛，却不允她碰那寒凉冷沁的泉水。
当他回到阁楼时，总会将自己一身寒气散掉，再拥抱她时，必定是温暖的胸膛。
回忆至斯，朱璃芷闭上眼，任由风雪吹进阁楼，冷透她的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 朱璃芷微微一愣，没有回头。
下一刻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接着，她面前的窗户被人伸手关上，一瞬间风雪不再，却寒凉依旧。
屋内静悄悄的，失明以后，她的其他四感变得异常通达。
几乎被人拥入怀里的一瞬间，她便知道来者何人。
朱璃芷没有说话，她身后的男人亦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那人在她身后低低一叹，伸手暖住她冻得通红的脸颊。
朱璃芷怔了怔，侧过脸避开了那温暖的抚触。
沐怀卿微愣，手颤了颤，下一刻却微微一笑，转而去牵朱璃芷的手。
朱璃芷的一双手早已被冻得通红，跌倒了两次后还被擦出了些微的血痕。
可她依旧向衣袖里藏了手，躲开了他。
“芷儿，怎么了？”
沐怀卿低声开口，语气依旧温和。
闻言，朱璃芷默了默，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等你很久了。”
溧水之乱后，她受伤中毒昏迷了七日，醒来后也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在等他来。
等他向她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刻意放空自己，不去猜想那些蛛丝马迹下的可怖联系，她想等他亲口给她说，她愿意相信他。
可是，她在冰泉宫却只等来了他节节晋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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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他的解释
如今，沐怀卿是东厂的理刑百户，皇帝身边的红人，人人欲图拉拢的对象。
王皇后亦在各种场合对他赞不绝口，还有他的对食，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祥珠，一时间更是风光无二，私底下人人捧着叫沐夫人。
这些，朱璃芷全都知道，虽然她眼盲了，心却不盲。
她一直在等他，等他的解释，等他亲口告诉她。
却一直等不来他。
朱璃芷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有多么疏离冰冷，且脆弱易碎。
她瘦了许多，皮肤也更加苍白，连同那一张娇嫩饱满的唇，此刻也布满了干涩的纹路。
而最让人痛惜的，是那双一向灵动含情的眼，此刻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神采。
那样一双眼看着沐怀卿。
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有了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沐怀卿眼神微动，下一瞬他再度扬起温和的笑容，
哪怕明知她看不见，他对她，也始终是那副最温润的模样。
他伸出手，去轻碰她的眉眼。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整个手掌去温暖她的脸，而是小心地用手指，轻轻触碰。
他低声开口，“芷儿，莫胡思乱想，我这一个月不在盛京，是去了……”
然而沐怀卿话还未说完，朱璃芷就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她后退一步，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他，压抑着激动道：“我不要听你这一个月做了什么，我只要你的解释！”
闻言，沐怀卿一怔，面上神情变得有些僵硬，半晌后，他轻扯嘴角，依旧温和道：“芷儿在生气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难道芷儿认为，溧水行宫那场叛乱，与我有关？”
听闻沐怀卿提及溧水之乱，朱璃芷瞪大双眼，想要从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她颤抖地反问，“那和你有关吗？”
沐怀卿看着面前的少女，再度伸手去轻抚她微乱的发，这一次，朱璃芷没有躲避，但久久听不见他的回答，她激动地抓住他的衣袖。
她颤抖着嗓音，